39、很般配的一对

宋子仪的秋款服装设计稿完成后，她便带来公司交给陈浩瑄，物质上的东西陈浩瑄从来不缺，宋子仪也没那么多钱给他买名牌，所以只能用设计稿变相回馈他。

“设计的非常好，你应该在上面签上你的大名然后拿给何总监。”陈浩瑄想不到她是何意。

“你拿给她，名字我就不签了。”

“签名吧！我会在你的薪资里另加一笔……”

“我的职务是秘书，所以这些应当归属我的知识产权，我把他无条件的转交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心意好了。”

他想要的无非是她的柔情蜜意，哪是这些不值当的……

“你这样倒是把‘小肚鸡肠’这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女人的高尚情操会让男人觉得她是一本意味深长的书，但是高尚过度未免又适得其反。签上你的名字，然后拿给何总监。”

“……”宋子仪很无语，为什么她的任何小伎俩都会被他一眼看穿？明明想用这种方法回报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倒打一耙，这样一来大男子主义尽显，一副胸襟伟岸的样子……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无论我给你买过什么或送你什么东西，这些都是明码标价的，但是知识产权无价，很多人就是为了这种意义，当你老去，这种创作天赋不在，你才会想到此刻的你是多么幼稚。”

宋子仪不多说，她只管在设计稿纸上签字。

“说真的，你很强势……”

“我没有强势，我只是在替你考虑。”

“我只能给你这些，你又不接受。就算是恋人也是要平等互惠才行啊！……”

“行了，我知道了。”陈浩瑄不想听所以打断她说话，这对宋子仪来说是非常不礼貌的。“挂你的名，不结算在你的工资里了。”

宋子仪听完凉凉的走出办公室，她有点心累，突然不知该怎样继续了。

“我又怎么强势了？是不是一切随你你就不会跟我犟了？”恋爱是一门高级学问，谁也无法玩的风生水起。

冷战不是好事，陈浩瑄得想办法缓和一下。

果然，宋子仪一个白天都是冷战模式，她不看他，问她什么她也是含糊其辞，她也没什么要对他说的。

下了班，他们去商场购物，宋子仪抢着结账，陈浩瑄依她，不过他学她买了些玫瑰和满天星。“今晚我做饭，你插花。”

宋子仪看他买了玻璃花瓶和防护手套。有时候故计重施更能牵引人的心绪，人生几十年，很多时候都是周而复始。

“花不好插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如果她不带刺，反而失了魅力。”

“字字珠玑。”不知为何，宋子仪就喜欢这样讲话。

“跟你学的。爱情就是必修课，在我们的人生中不可或缺。”而宋子仪居然想要在自己的人生规划中抹掉这隆重的一笔。

到家后陈浩瑄去厨房，今天轮到宋子仪插花，她也是极其不擅长这个，她刚把报纸拆开，就被花茎上的刺扎到。十指连心，明明扎到的是手，可为什么疼痛的感觉来于心脏。

“因为她很美，所以你忽略了她的攻击性。”陈浩瑄走来，他抓住宋子仪的手，流血的地方有三处，“瞧你，性子比我还急。买了防护手套，还有专门修剪花枝的剪刀。我去做饭，你当心，不要又被扎到。”

“好。”宋子仪表面平静，但内心深处却是澎湃的。他对别的女人随心所欲，对她就会不一样吗？在这段感情的开始，宋子仪就不那么自信。

都是第一次插花，宋子仪插的花看相真比不上陈浩瑄。

陈浩瑄擅长做牛排和意大利面，中国菜他还不会，不过有宋子仪在，每天耳濡目染，相信不久后中国式炒菜他也会相当拿手。

“要帮忙吗？”宋子仪不想一个人呆着。

“香蕉奶昔你会吗？”

“我上网查一下……”宋子仪不会弄这个，“你喜欢这个？”

“嗯，营养又瘦身……”

身材再好也是需要维持的，陈浩瑄倒是挺讲究。

现在有什么不会的，上网找度娘一问便知，这个奶昔的制作方法还是挺简单的，就是用量比要适当。

晚餐还是比较丰盛，属于高质量晚餐。

“设计稿给何总监了？”

“嗯。”

“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其实，学艺术的费用比其它专业更高。你爸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五千。你呢？一个月多少生活费？”

“五十万……”这是陈浩瑄亲口说的，宋子仪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一年的生活费足以买套房了。”闵煜去美国留学一年的费用也就五十万，“你用不完这么多吧！”

“用不完那也是我的，房、车都是我大学毕业后买的，大学毕业后，他们泾渭分明，没再给我钱。v—sn的事务，我主内，我妈主外，赚的钱也是一人一半。”

“透露一下，你一个月可以赚多少？”提到钱宋子仪眼睛锃亮锃亮的。

“我不是一般人，你估摸不到，就目前，我还不能明确告诉你这些。你怎么考取复旦大学的？”

“跟武侠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受到很大刺激打通了任督二脉。”宋子仪笑着掩饰内心的极度悲伤。“我那时候一心向学，大冬天的晚上下了自习课，我还一个人躲在宿舍厕所默念英语单词到深夜……”那个时期也是非常难过的，但是好歹都过去了。“大学这几年算是我人生中最舒服的时光。”可是遇到陈浩瑄，她又一次掉进坑里。

“嗯，一样，人总是背负着那么多的压力。金钱、名誉、地位、爱情、婚姻、孩子，这些在大学期间只是想想就可以了，根本不用付诸任何的实际行动。你知道人为什么要结婚吗？”

“你说……”以前在家，宋爸也喜欢唠嗑这些，可宋子仪更想听陈浩瑄说，她觉得这些话从眼前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人是不完美的有缺陷的，所以一个人怎样都无法圆满，找爱人说白了就是找一个长期的合作伙伴，这样可以把自己的人生经营到最好。”

“利用……”

“扶持……”陈浩瑄纠正。

“互利互惠……”说到这一词不就轮回到上午那个桥段了吗？“平等互惠，如果不建立在这一项条款之上，只怕后续会越来越不和谐。”

“人生几十年长途漫漫，你不用急于还我，两个人可以携持到老，就是在还情债，我就想你一直欠我的。”

“我们还不熟，你用不着把一辈子搬出来，陈少没谈过恋爱，可甜言蜜语倒是说的挺顺溜的。”

“这样的事都是不学自通，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我为什么要你教？”

“因为在这方面你脑子不够灵光。”

“不说了，不说了，面冷了不好吃……”他这就是诱君入瓮，居心叵测得很呐！

只要她不冷就好，她一冷陈浩瑄便急得蛋疼。

吃过饭，收拾碗筷，宋子仪主动帮忙，这样也倒是快些。

“宋子仪……”

“你说……”

“在公司我是老大，你要任我差遣，所以你的任性和胡闹只能留到下班后。”

“你倒是挺精明的，人心里不爽的时候就想找身边的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你让我憋到下班，没准下班了心情就自然转好，什么都让我自己扛着，你是男朋友吗？应该是女朋友才对吧？你想让我把你降级处理，让你成为我的男闺蜜吗？”

“不想……”陈浩瑄故意装耸，她这牙尖嘴利的一雪前耻，上午的事估计就这样过了。如果她一直冷，到时候可不就真的凉凉了。

“这花你插好了？”看上去她就是胡乱插的，根本没花心思。

“插好了，你觉得不好看吗？”

“没有，很好。”可能是瓶子不一样才让这花插的掉档次了。

宋子仪在想：他这样让着她，她是不是有点强势了？

吃饭之前她是有些心情不好，所以才这样。“浩瑄……”宋子仪主动索吻，陈浩瑄有些喜不自胜。她不能强势，她要适当用一下怀柔政策。

不管那个神秘富家千金何时出现，她现在要充分享受和陈浩瑄的恋爱过程。这是宋子仪第一次恋爱，她总不能一直吵吵闹闹‘作’个不停吧！

那天文瑾到公司明目张胆的示爱宋子仪，这件事一直是陈浩瑄心中的一处阴影，虽然文瑾没有撬走宋子仪，但是只要他动了这个心思便是冒犯了陈浩瑄，就算彼此什么也不说，他们也是极为清楚：他们的友情已经变质。

陈浩瑄不愿这么快见到周文瑾，可工厂那边又不得不去。这一次他让司机开车，他们一大早就赶着去青浦那边。在车上，陈浩瑄的头枕在宋子仪的大腿上，他闭目养神，他们戴着一副耳机一同享受音乐。伍思量看得出他们是一对，很般配的一对。

“文瑾……”

“浩瑄……”他们见面后依旧相互拥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在宋子仪看来，这不叫演，这叫‘装’……

男人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但为了女人，可以插兄弟一刀。

“今天不在青浦过夜了，所以进度要加快……”

“可以呀！你以前就是这样，带着尹秘书不管多晚了都得回市中心。”这是暗语，文瑾以为宋子仪一直蒙在鼓里。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浩瑄搂住周文瑾的肩膀，他们到一旁没人的地方说。宋子仪识趣没跟上。

“拿着刀明着捅我很爽是吧？在这之前我可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本来那天的事他想不计较，可文瑾非得挑衅。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能怪谁？她是个干净的女生，你不该拉着她陪你趟浑水，如果你有人性就不该这样。”

“我会护她周全，有我在没人敢动她。”

“你看她长得漂亮，所以忍不住了对吧？”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觉得你是圣洁的，所以别人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污浊不堪？”

“你和尹秘书的关系，明白人都能看懂，你这样对宋子仪，叫公司的人怎么看她，人言可畏这个词你不懂吗？”

“我会对她负责到底，所以，你还是操心你自己。”

“如果你不能与她步入婚姻的殿堂，那请你收起你的邪念与肮脏。”

“我说的话向来作数。再说除了我，无人可与她相配，你还是把眼光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吧！你跟宋子仪没戏……”陈浩瑄瞅一眼宋子仪，这没多久怎么就不见人了。“不跟你说了。”陈浩瑄倒要看宋子仪去哪了。

宋子仪在里面瞎转悠，她的眼神落在一件高订制的花束装上，这件礼服上布满了大小一致的粉色玫瑰花样的花朵，这些花朵是剪裁师傅做好后再缝制到衣服上的，这衣服的里料、主料、辅料虽然用料不一样，但采用的是一个色系。远看大气，近看精细……眼下来看这个缝纫师正在收尾。

“打扰一下，这是我们公司哪个设计师设计的？”宋子仪想知道，所以就问了。

“余薇设计的，听说这个高档礼服被一个女明星订制，走红毯的时候要穿。”

“这种系列的有别的款式吗？”

“有，我们是订单下来了，总部有指示我们才能动工。”

“这样啊！”

“你是新来的？”

“我是总部那边过来的。”

“小姐你长得真漂亮，乍一看有点像韩国明星全智贤……”这个裁缝师傅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她说这话不像是在吹虚。

宋子仪礼貌的笑笑，这时候，陈浩瑄找过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礼服好漂亮……”

“想要就直说。”

“这系列一定有短款的抹胸裙，不出意外中间会有腰带……”

“你那么肯定公司有这一款？”

宋子仪俏皮，“猜的……”

“回去了我帮你看一下。”

“我自己去。”

“在客服部……”

“公司客服部也分好几个板块。”

“有哪几个？说来我听听……”

“跟单、电话客服、公司前台、化妆、美容、水疗、造型……”来这里上班两个多月，她就知道这些。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伺候舒服了，再说两句好听的，钱都是小事……”

“注意言词，我也是女人……”

“你是稀有物种，我想那些电商根本赚不到你的钱。”

“我的确不网购，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衣服样式简单，虽然不是牌子货，但质量和手感都是中上等，刚开始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没品味，但是相处久了才知道，你这样是为了避其锋芒，实属掩饰高手。”

“掩饰也是为了自我保护和自我防御，保持距离的淡水之交才是我最喜欢的相处模式。”

“看来很难让你走心……”

“跟你一样，有需求的时候走肾就好了……常务来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文瑾夹在中间，他们说话便不能这样直来直去的。

“宋秘书，在v—sn上班可还习惯？”

“习惯了……”自上次的事件发生后，宋子仪知道她要跟文瑾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可以，但是开玩笑和肢体接触是万万不可的。

“需要带回总部的资料我一大早已经叫我的助理着手准备了，会议安排在午饭前一个小时。很凑巧的是苏州丝芮纺织今天来参观工厂……”

“他们什么时候来？”

“上午十点之前。”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几年纺织业很是萧条，各行各业竞争力度逐渐变大，要不断变通才能让企业维持下去。文瑾，这事是你负责的？”

“对，我安排车间主任陪你走访……”

“可以。公司的运营状况和相关细节你不必对他们叙述。如果他们想要争取合作，尽量让我方利益最大化。”

“这个是自然的。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你陪客户吧！”再这样公然勾引宋子仪他可要真生气了。

“好……”文瑾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两张海洋馆门票递给宋子仪，“这个星期天的，希望你们玩得开心。”那天的事，陈浩瑄肯定是知道的，他这样就当是赔罪了。

宋子仪犹豫着要不要收，“收下吧！”陈浩瑄说收下，宋子仪便收了。

“谢谢常务。”

“无论如何，请珍重自己……”文瑾的话字句简短意味深长。

“我明白。”

“我去忙我的，待会主任会过来。”

“嗯。”

看着文瑾走远，陈浩瑄憋不住了。“他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听的不太明白……”宋子仪将两张门票收好。

“他说让你小心这只大尾巴狼。”神经兮兮的好像宋子仪是他女朋友似的。

“是这个意思吗？星期天你有没有时间？”

“不管有没有时间，你随传随到……”

“你的霸道总裁风呢？”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蛮拽的吗？

“那种形象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俩在一起当然是越随性越好。”

“我就喜欢你温和的样子……”宋子仪笑得太甜，陈浩瑄觉得那是芙蓉花开的样子。

就这个时候，他们真的很想亲吻彼此，如果没人，他们肯定会被带入这个情节。

“不要笑了，不要看我……”陈浩瑄看向别处，喜欢一个人真的很难掩饰。“你到办公楼帮忙做事吧！”

“喝点水……”她差点忘记。宋子仪从包里拿出矿泉水，还帮他拧开瓶盖。

“我自己拿着，你去做事。”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想一直看着她。

“好。”

宋子仪去办公楼整理资料，陈浩瑄在车间到处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