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挨石头砸

淮恒侯连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已经想到了，很显然早就做好谋划。齐英才除了领旨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可做的事情。他磕头之后退出营帐，淮恒侯独自坐在矮几之前，许久都未曾安寝。

这一夜很多人无心睡眠，淮恒侯是心事重重睡不着，郑基是根本就没时间去睡。淮恒侯给的时间那么短，他只有打起精神连夜忙活，才能争取让自己的时间宽裕一些。

营养不良的军队，通常都会有夜盲的问题。不过淮恒侯的淮军向来吃得好，自然不像普通的流民组成的军队一样一到夜里就没法打仗。更何况其实这会也不是打仗，只是砍伐树木。有火把的照耀，砍树也不是一个麻烦的活。他们也只是把树砍倒而已，并没有修剪枝丫的打算。这些比较精细一点的活，还是得等到明天再干。至于今夜要干的活，全都是费力气的体力活。

选锋军是淮军的精锐，能够留在选锋军里面的人，各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这会又是刚刚吃完饭，甚至一人还分了一小壶米酒。好吃好喝完了，正是到了该出力气的时候。

他们三人分成一组，然后用手头的斧子砍树。只是他们毕竟是当兵的，不是正儿八经的伐木工。虽然也有斧头，却是打仗的时候用的手斧。这种东西是打仗的时候，扔出去朝着人家的脑袋上招呼用的，可不是用来伐木的。

因为手斧的斧柄太短了，所以砍树的时候很费力气。而且效率也低，这也是要分成三人一组的缘故。如果只是一个人在这砍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没了力气。

如果是一颗小树，砍不多长时间也就完事了。但是能够做投石机用的树木，自然都是正儿八经的大树。靠着小斧头砍，一直砍到天明也没有几颗大树被砍倒。

好在郑基早有准备，他把人手分成两队。这会砍了一夜木头的那队人去睡觉，昨夜睡过的人则过来接着干活。因为昨夜伐木的吵闹，其实这些人也没睡好。不过睡得再差，好歹也比这些一夜没睡的人要强一些。

看到这些士卒的精神头似乎不足，郑基的眉头皱了起来。皱起眉头的不止是郑基，从自己的营帐走过来查看的淮恒侯同样是眉头紧皱。不过他又能说什么呢，眼前的局势已经败坏成现在的样子。除非把下马关打下来，否则怎么着都很难破解眼前从僵局。

从伐木到修整木材，然后再到制作投石机。三日过后，总算有了十台可以用得上的投石机。不过投石机是有了，但是制作投石机的将士们却也累到了。到了这个份上，别说攻城，恐怕最紧要的是防备城内出城偷袭。

不过齐天河似乎没有那个勇气，这几日下马关内从来也没有出城偷袭过。淮恒侯朝着下马关眺望了一下，然后说道：“今日所有人休息一日，养足精神，明日开始攻城。粮草不比节省，让士卒都吃够喝够。下马关是边防重镇，里面存放着的粮草足够我军用上很久。只要打下此关，我军的给养也就不用发愁了。”

这也难怪淮恒侯会在此时说出这番话，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带领的两万淮军，可是在敌人的境内行军。随军携带的粮食很快就会吃光，如果想要依靠从国内运来粮食，那简直是在异想天开。所以淮军其实相当于没有补给，如果想要补给就得在君子国内劫掠。

当初在靠近君子城的时候，劫掠还相对容易一些。毕竟虽然君子城没有打下来，但是君子城周围的乡镇可都是君子国内较为富饶的地方。从这些地方想要打劫到一些粮草，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现在是在燕回山，这里虽然不是两国的边境，却是实际上两国交兵的地方。这也不是一个秘密，毕竟双方之前也不是没有打过仗。

是一个人就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所以君子国的人除非逼到没办法，是不会在燕回山附近讨生活的。即使燕回山的守军屯田，也都是在山间自种一些蔬菜，粮食还是主要靠君子城运过来。

现在下马关没被攻破，淮军连上山采摘一些蔬菜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弄到粮食了。淮军的存粮只够五日之用，那还是在节省的情况下。如果放开了吃喝，三日就会吃光。

眼下仗还没开始打，淮军就已经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了。下面的士卒没有想这么多，他们只是拼了命的填饱自己的肚皮。之前的高层军官，其实心里多少都有些觉得不妥。

不过谁让下命令的是淮恒侯呢，他不仅是这一支大军的统帅，更是淮国的国君。他说的话，别人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就算别人想要劝谏，也没有那个机会。因为淮恒侯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帐篷安寝，然后还不许别人打扰。

等到了第二日一早，淮军早早的吃过饭。然后就吧刚刚做好的投石机架起来，这几天除了伐木的人以外，还有一部人是分出去开采石头的。这会开采出来的石头不算多，也就是几百块。大的有磨盘大小，小的也有人头那么大。一股脑的放在投石机上，然后另外一头的军士就使劲拽着绳子。直到马上就要拽不住的时候，才突然松手。然后投石机上的石头就飞了出去，一股脑的砸在了城墙上。

无人的地方挨上石头的打击，无非就是墙面破损。虽然有的石头大的像磨盘一样，可是也不足以直接将城墙砸塌。可是万一砸过来的地方有人，那人可就惨了。毕竟人是肉做的，可不能跟石头来个硬碰硬。不是没有这样的倒霉蛋，只不过他们被砸到的时候立刻就死了而已。

齐天河被手下叫到城头上，然后看到了手下的惨状。就这么一小会，死掉的士卒已经有几十个了。再这么硬挨石头砸，就下马关的这些人，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都报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