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再见了，我的骑士

一进公司又是一通兵荒马乱，各种忙活，中午要不是王磊给我打电话我都差点忘记和他约好的见面了。网

见到王磊，这家伙又是一顿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题，我优哉游哉地吃完自己的午饭，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杰杰，我和你说个事，你先别激动啊。”终于，我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要到上班的时间了，王磊这才开始正题。

我无聊的敲着桌面，心里想着，就知道你小子沉不住气，点点头，说“只要不是你做了对不起媛媛和豆子的事，我都不和你生气。”

王磊一听急了，说“那哪能啊，我和媛媛很好的。你放心，放心。”

“有事快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是有关成家的。”王磊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

我直接起身准备离开，说“王磊，我以为你知道呢，他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你没必要和我说。”

眼看我要离开，王磊急忙站起来，挡住我的路，快速地说“杰杰，成家现在很不好，他们公司被告了，他是第一被告，现在问题又解决不了，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弄不好不光要赔偿，还要坐牢的。”

“坐牢？！”我大吃一惊，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王磊示意我先坐下，接着说“你也知道这次问题很严重，又一直没有解决掉，成家是项目总监，又是集团老总的儿子，客户那边现在是死咬住他不放了。”

我愣愣地坐在位置上，紧攥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会这么严重？！

王磊看着我紧张地样子，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那时的我满心惊惶，根本没有精力注意王磊脸上那明显有些异常的神色。

等我回神，王磊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我没有急着回公司，而是在心中仔细衡量了一番，结果当然可想而知，这次出差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我告诉自己这次过去不代表着什么，只是对自己的工作的负责，对于他，就当做是对朋友的关心吧。

打定主意后，我直接来到二boss的办公室，敲开门，二boss疑惑地看着我，示意我有话快说。网我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说“boss，成宇那个案子我申请带队过去。”

二boss看了看我，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开口“你确定要去？”

“嗯。”我点点头，唯恐一旦走出这个办公室我就没有勇气提出这件事情了。

听到我的回答，二boss难得地没有毒舌，站起身朝我走过来，神情有些郑重地说“萧杰，这件事，你和老大说了吗？”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二boss，他眼中一片清明，果然，他是知道的。

二boss见我吃惊地望向他，转身走向窗口，摆出一副文艺青年的样子，说“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但是我想提醒你，有些缘分，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愣愣地看着二boss的背影，“谢谢，我会和老大谈的，现在你是我的直属上司，希望你能批准。”我轻轻地说道。

“穆杰，我现在发现了，喜欢上你的男人真倒霉，不仅要为你的智商捉急，还要时刻和同性战斗，捍卫自己领土的完整。”果然，装忧郁的性格就不适合二boss，没说两句话就恢复本性了。

二boss说完就坐下继续敲打自己的键盘，目不斜视，完全忽略我的存在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自嘲地笑笑，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和陆羽说了，我想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都发现在他面前，所有的话语都是苍白的。你要如何才能解释清楚，自己在前男友公司陷入危机的时候提出要出面充当技术支援是没有任何私心的。

我想了一下午，答案就是，怎么解释都不可能。

我也曾想过要结束和陆羽之间的关系，因为我知道我对成家的每一次想起不仅是对自己的伤害，同样也伤害了陆老大。可是只要想到我要离开陆老大的温暖，我的心就忍不住疼，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不舍得这份温暖，它是缓解我心痛的唯一良药。

一下午，我在痛苦中挣扎，不舍、难过、不安、愧疚，各种痛将我淹没，吞噬。

等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拿过电话，是陆羽。35xs

“小家伙，回家了。”陆老大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暖，不知为何，我却听到一丝丝伤悲从话筒那端传过来。

“老大，我想和你说件事。”我深吸一口气。

“你说吧，我在呢。”陆羽语气平静地表示自己在认真地听。

“这次合作案出问题，我想带队过去。”

。。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我沉默地等待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电波声，电话被挂断了。

没过多久我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打开，陆老大一脸怒气走进来，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满脸怒气和伤心的陆老大，只觉得他每踏过一步都重重地踩在我的心上，让我快要无法呼吸。

“他就让你那么放不下吗？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陆羽来到我的办公桌前，痛苦的质问着我。

“我没有。”我哭泣着说“不是的，你对我很好，我我只是想”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受伤的陆羽。

时间就在我们两个痛苦的对视中流逝，最终陆羽还是心软了，心疼地看着我，苦涩地笑着说“一直想要好好照顾你的，怎么总是把你惹哭呢？”

我死命地摇着头，不是的，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陆羽绕过办公桌，把我按在怀里，紧紧地抱住我，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我融化在他的身体里。我感受着这份痛苦，泪水沾湿了他的胸口。

等我终于慢慢开始平复自己的心情，陆羽温柔地帮我擦去泪水，说“你想要离开我吗？”

我摇摇头，哽咽着“我不舍得。”

“好，那我们回家。”陆羽帮我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我离开了公司。

最近哭泣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眼睛痛的不得了，我眯着眼睛坐在陆羽的车里。等我回过神来，陆羽已经把车停在我家楼下了。

我看看一直沉默的陆羽，低声说道“我到了。”

“嗯。”

。。

“那我先上去了。”我轻声开口，打破沉默许久的僵局。

陆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微微地点点头。就在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离开的时候，他却一把拉住我，静静地看了我几秒，说“我和你一起。”

那语气中参杂了太多的情绪，我有些明白又有些心痛，点点头，说“好。”

回到家，我们两个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像往常一样，陆羽去做晚饭，我负责收拾打下手。

我洗漱完，换好睡衣，安静地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羽。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陆羽转过身，轻声问道“洗完了？”

“嗯。”我点点头，说“准备睡觉了。”

陆羽转过头，继续看着电视，说“你先睡，我再看会。”

“好。”我轻声应道，转身回到屋里，却没有关上卧室的门。

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床头上我和陆羽的合照，我们的笑容是那么灿烂，那么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陆羽走了进来，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我，慢慢地向我靠近，在床边坐下。我把自己向陆羽挪过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陆羽转过身，温柔的揽住我，轻轻地把我放倒在床上，将我控在自己的胳膊和床之间，无比温柔地说“让我好好的疼爱你，照顾你，好不好？”

陆羽是那样深情地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对我浓浓的情意，我的心颤抖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决定，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却僵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更不知要怎样回答。

没等我思考多久，陆羽轻柔的吻便落了下来，似绵绵细雨，又逐渐开始急促。相处这么久，我已经习惯了陆老大的亲吻，也习惯了他的怀抱，只是再深的就没有了。

今晚的陆老大好像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如同要维护自己领地的雄兽一般，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气息，好似在暗示着什么。

我被动的接受着，并没有拒绝。我扭头看到床头上笑容灿烂的我们，内心反而开始平静了起来。

陆羽亲吻着我，抚摸着我，我知道，他是想拥有我的。我也知道自己可以接受这个事实，甚至努力想要让自己配合他，却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给他想要的回应。

终于，陆羽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一拳打在我身边的床上，低吼道“你为什么不拒绝？既然不能接受，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为什么？”最后那个为什么，陆羽是用着浓浓的鼻音吼出来的。

我轻轻地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轻柔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我是愿意的，你别难过，真的，我是愿意的。”

抱着陆羽，感受着他身体的微微颤动，我仿佛听到了他哭泣的声音。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在心里骂着自己萧杰啊，萧杰，你是多么自私，多么坏，才会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逼成这样，你到底要伤害他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羽翻身从我身上起来，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平静地说“我最终还是不能守护你一生了。”

陆羽平静的语调中我感受到了浓浓的伤悲，我哽咽着“老大，你是我的骑士，永远都是。”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我是如何的感激，他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是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陪伴我度过，也是他给了温暖的依靠。

对于他，我有千千万万个“感激”，又有千千万万个“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达，也不知道让他知道这些的意义究竟何在；说出来，或许会让我愧疚的心稍稍好受一点点；但是对于陆羽，对于那颗受伤的心，这些苍白的话语真的能减轻些微的苦痛吗？

黑暗中，借着电视屏幕上微弱的灯光，我默默注视着陆羽的背影，泪水都快要干涸。我甚至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答应陆羽的追求，如果当初我选择一个人承担，那么现在也不会变成两个人的伤悲。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目光中的伤痛，陆羽转过身，努力牵动嘴角挤出一个微笑，说“我永远会是你的骑士，只要你需要，我会第一时间出现，我的小公主殿下。那么，今夜，我这个骑士能最后再牵着公主的手睡着吗？”

我点点头，泣不成声“当然，我的骑士大人。”

那一夜，我是和陆羽牵着手入睡的。

黑夜中，我的泪水打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