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不曾入梦

李成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甘心。

还是觉得要去把张香找回来。

拿着把旧蒲扇，时不时地扇两下，也睡不着了。

感受一下，只觉得头脑昏沉，隐隐作痛。想来是睡久了吧。

干脆起床吧！

从东屋出来，发现太阳已经往西边去了不少，门前的院子里都是阴凉了。

青青坐在椅子上，坐没有坐相的，一条腿在地上，一条腿弓起来放在椅子上。还好她小，整个人又瘦，不然那把榆树椅子怎么容得下她这样的坐姿呢。

呵呵，自己的女儿，怎么样都好。

村子里的人，这时候还不讲究什么仪态的。

村子里的小孩子都是散养的，养的很粗糙。

实际上青青是比较得大人欢心的，她听话，勤快，善良。从不无理取闹，不让爸妈为难。村子里的人还是比较喜欢她的。

李成两夫妻更是喜欢，满意。

至于一些小细节，嗨！谁还注意这个呢？

李成昏昏沉沉的去东边茅房里解决个人问题，青青听到了身后走路的声音，心想是爸爸起床了。

回头一看，真是的！爸爸往茅房，哦，就是厕所去了。

青青的性格还是有点内向，或者说是冷漠的。不会和爸妈疯着玩，也不会和小朋友们疯着玩。

一般，她的话也不是很多。

看，这会儿，她见到爸爸，没话说呢！

看一眼，知道爸爸起床了就好。

继续抬头看上前方树上的麻雀，它们在树头蹦来蹦去，很是有些意思。

有胆子大的麻雀，会飞到树下，离青青不远。还会在地上走两步。

青青不会打扰它们，于是它们就更大胆了！

青青有时候，一坐能坐一后半儿呢！哦，就是一下午的意思。

李成出来后，说去转转。青青也没在意。

李成是去找村子里人说闲话去了。

他一个人憋的慌，有些话不好和青青说，就去村子里找和他好的人说。

青青就在院子里，消磨了一后半儿，天儿快黑的时候，村子后头的王慧来叫她去水渠里洗澡。

青青答应了，约定吃完饭就去找她，然后一起去洗澡。

李成回来做的饭，青青就和爸爸说了，晚上去洗澡。

李成，看看青青欲言又止。

算了，让她去玩吧。还小呢！

吃完饭，青青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去找小伙伴了。

水渠上真热闹啊！

小孩子欢笑着，打闹着，比赛嬉戏呢！

男人们在一起谈地里的庄稼，谈今年秋里的收成，谈国家大事。

女人们盯着孩子的，成群闲扯家长里短的，时而说，时而笑，好不热闹。

三个女人一台戏嘛，女人多了，就是一个世界。

各种声音喧闹在水渠的上空。

夏天的傍晚很凉爽，没有火热的太阳，只有凉爽的晚风。

青青和王慧很快加入进小孩子行列，在水渠里玩闹。水渠里的水看起来很大，很急，实际上青青站起来，水只到青青肚子上面深呢。

所以小孩子们玩的很开心，大人们也很放心，没危险啊！

水渠上空一直喧闹到很晚，天儿渐渐黑透了，人们才渐渐散去，青青和小伙伴也慢吞吞的说笑着回去了。

身上湿漉漉的，不过不不打紧的，夏天嘛，这样凉快。

回到家，发现爸爸在堂屋看电视。

李成看着浑身湿透的青青，发现她已经很有点高了。又想到马上她就11岁了。村子里的女孩子，过了12岁都是大姑娘了。

12岁是个大事儿，是个分水岭。说明女孩子长大了，懂事儿了。

12岁的生日，都是要摆酒席的，舅舅都是要送12只碗，12双红筷子的！舅舅们，姑姑们，阿姨们都要买衣服的！

对12岁生日对每个孩子来说都是大事儿。

青青今年11岁，也是个大孩子了。李成想，去村子后面的水渠洗澡，男孩子，女孩子，乱成一锅粥。

琢磨着，这样是不是不好。

就支支吾吾的说，“青青，你大了，再去后头洗澡也不好……”。语气有些迟疑，也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管女儿这事儿，一般都是妈妈说。爸爸和女儿总是有一些距离的，说这些，总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不好启齿。

青青听懂了，也听懂了爸爸迟疑的语气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本该妈妈说的话，现在是爸爸说了。

没办法，因为妈妈不在家……

青青现在总是尽量避免去想妈妈，一想就控住不住自己难过的心。

爸爸说了一句话，就又让她清醒了，不得不面对妈妈不见了的事实。

青青有些低落，“哦，好。”

也不想看电视了，“我刚洗澡了，去睡觉去”。

“去吧，我一会儿再睡。”

青青拉亮西屋的电灯，爬上床，在床上翻滚一会儿，玩了一会儿，才关灯睡觉。

西屋电灯的开关绳子就栓在她的床头，方便她上床了关灯。

李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啥，觉得都认真看了，可记不住看的是啥。

最近，脑子注意力不怎么集中了。

记东西也费劲儿。

哎……

夏天的夜晚，静悄悄的！能听见外面蛐蛐的叫声，青蛙的叫声，偶尔也有蛇吐信子的斯斯声。

李成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在了他早年辫的藤椅上。

毕竟睡得不舒服，半夜醒来，发现电视已经出现了雪花，只剩下呲呲的响声了。

自己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关掉电视，到东屋去，倒头就睡。

青青做了一夜的梦，不知道咋回事儿，青青就是爱做梦。

一年四季，什么时候睡觉都做梦。有时候晌午歇晌，就睡一会儿，也做梦。只要她入睡了，不管时间长短，都爱做梦。

昨晚梦到了啥，不记得了。好像是3个梦吧。

刚醒的刹那，昨夜的梦记得清清楚楚。

一晃神儿，就忘了精光。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哎，也不必想了，没有梦到妈妈。

这一点儿还是很能肯定的。

最近，青青急切的想梦到妈妈，可是没有。

青青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在床上发了一会儿癔症，醒了醒神儿，就掀开蚊帐，爬了起来。

她已经听到院子里有响动，爸爸起床了。去看看早上吃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