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四周,四百名士兵严阵以待,前排的士兵手持盾牌长枪,后排的士兵则是强弓硬弩,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御阵势。
王守荣不停的在来回踱步,里面被抓的宋军里,有一个是他的表弟,已经跟了他五六年了,以前几次大战都平安无事,偏偏今天在这阴沟里翻了船,如果这次表弟能侥幸活命,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他的表弟王长青弓马娴熟,打仗勇敢,但凡战事从来没有后退过,但就有一点让他很头疼,贪财,贪的厉害。
用他表弟的话来说,老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流血打仗,而那些当官躲在豪宅之中饮酒作乐玩女人,我贪点财物又怎么了?
原本王守荣命他带一百骑兵去追击几个逃跑的西夏人,但这家伙路过仓库的时候竟然起了贪念,让大部队去追击西夏人,自己带了十几个人进仓库,结果刚跑进去就被人缴了械,十一军奇袭天都山,战功赫赫,想不到最后却闹出这么一场笑话来。
一阵马蹄声响起,王守荣好似看见希望,韩安国跳下马缓缓走来,这让他的心里稍安,眼前人似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能有办法去解决,他相信这次也一定一样。
“韩将军。”王守荣行了一礼。
韩安国问,“怎么样了。网”
“从俘虏身上已经打探清楚了,里面是个军需仓库,主要存放着吃的和弩箭,起码有一百个西夏人,领头的叫格乎尔,是嵬名阿埋手底下数一数二的勇士,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王长青和手底下的十几号人,都被他们抓了。”
“王长青,那不是你的表弟吗?”
王守荣低下头,自己的表弟被人生擒了,他脸上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他刚准备请罪,却听见韩安国放声高喊道,“第十一军指挥使,韩安国,请求入内与格乎尔将军叙谈。”
王守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周围的士兵和他的表情一样,韩安国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忙道,“什么,韩将军你要进去你是第十一军的主将,怎能身赴险地,这太危险了。”
“我既然身为十一军的主将,十一军的将士遇险,我自当亲自解救他们出来。”
“不行,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我意已决。”韩安国不允王守荣再说下去,断喝道,“王守荣,我现在以骑军第十一军指挥使的身份命令你,仓库的外的军队全部退后三十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靠近仓库一步。35xs
仓库里的西夏人原本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没想到仓外的宋军全都齐齐退了三十步,靠近仓门的,却是一个身着将服的男子,手中没拿任何兵刃。
“开门。”格乎尔最先反应过来,“放他进来。”
韩安国一步一步踏了进来,仓库里能站人的地方几乎都站满了人,十几号宋兵被拔了外甲,结结实实的捆在柱子上,有十几个西夏人弓弩正瞄着他。
一名宋兵喊道,“将军,您怎么进来,快出去啊。”他话音刚落,肚子上就被人打了一拳,疼的支支吾吾的。
韩安国认得他,挨打的正是王守荣的表弟王长青。
格乎尔横眉怒目站着,直直盯着韩安国,“你是十一军的指挥使?这么说本次袭击天都山,就是你指挥的?”
“不错,正是我。”
西夏人有些躁动,几支弓弦已经快拽成了满月,随时准备将韩安国就地射死,格乎尔抬起手,制止了他们,“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打到天都山来,我们的烽火堡又为什么没有示警,他们遭遇了什么?”
“我截杀了你们的巡查使队伍,扮做巡查使将烽火堡的守卫骗出斩杀,然后以骑军突袭你们的营地,你们的守军在睡梦中就被我们给击溃了。”
“原来如此,我们竟然是这么输得。”格乎尔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敬意,“韩将军真是好胆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跑到这里来,看来你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我格乎尔能与你同归于尽,也算报了天都山之败的仇,不遗憾了。”
韩安国不置可否的笑了,“我韩安国一介武夫,早已不避生死,只是大丈夫死也应该死的有意义,今时今日,我韩安国若是死了,乃是为了拯救部下,亲身入賊巢而死,是英雄的死法。可是你格乎尔今天死了,非但不是英雄,反而将是以罪人的方式去死。”
格乎尔哼了一声,“你说什么?我格乎尔为国尽忠,有什么罪?”
“你们的嵬名阿埋酋长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俘虏,正关在他的酋帐中,你们部族的三千人,也全都被我们生擒,现在整个天都山上只剩下你们一支孤军,你杀了我很容易,可我若是死了,我的部下们为我报仇大开杀戒,将俘虏们包括你们酋长在内全部斩尽杀绝,你说,你是不是害死你们部族的罪人。”
格乎尔沉默了,韩安国说的正是他所担忧的,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手宰了那十几个宋兵的原因。
韩安国又道,“三千人的性命,和十几人性命,二者孰轻孰重,我想阁下还是能够权衡的清楚吧。眼下我倒是有个提议,你们放下武器,走出仓库,我保证不伤害你们部族任意一个人。”
“休想。”格乎尔骂道,“你们这些宋人,各个口蜜腹剑,诡计多端,一旦我们出去,你们就会乱箭齐发,将我们全部杀死。”
韩安国拔出腰间短刀,划过手掌,献血顺着刀刃滴下来,一字一句道,“大宋西北禁军,骑军第十一军指挥使韩安国,今日对着天都山起誓,只要你们放下兵器,诚心归降,做宋国良民永不背叛,我韩安国愿以性命保证,不伤害格乎尔部族任何一个人,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这是夏人发誓特有的仪式,用刀划过手掌,让鲜血划过刀刃,意为祭天地之礼,此生永不违誓,格乎尔犹豫了片刻,心中的戒备还是松懈了下来。
他很明白,身为主将,韩安国根本没必要进来,但是为了救十几个普通士兵,他却敢孤身犯险闯进来,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是一个滥杀之人。
也许把部族安危交付在他的身上,是唯一也最好的选择了。
格乎尔垂下头,率先卸了身上的甲,丢了兵器,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韩将军,我们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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