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磨盘世界

狄蒙和玛格丽奥尔托拉做了道别之后准备直接奔去兰托的住所。

其实还是因为夜巷白天并不开业，狄蒙起码需要三百个枝条让自己在海藏中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也就是男爵阶三勋品质的小恶魔。

能做的只有催生，没有时间靠战斗来刺激小恶魔进阶了。

炼金术士只有九勋九个等级，营养液这些属于不入流阶段就能合成出来的，玄学炼金术起码需要一勋了，虽然昨天晚上没有成功但是也是吸引到了一位神秘存在，算是半个成功，再说玄学炼金术已经算是难度极高的炼金术了，尤其是在没有配方的情况下。

浓浆催生剂。

正经的一勋炼金合成物，以药性猛烈著称，但是抗药性很强，效果一次比一次弱，在最后甚至不起所用。

狄蒙在运算过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小恶魔基本可以达到三勋，然后抗药性达到极限，浓浆催生剂不再有效果。

小恶魔的特性，在三百条枝条的时候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保命与不同。

在血肉能量和海精能量可以承受的情况下，折翼的恶魔可以做到，无限生长。

这并不是基因组天赋，而是生命种的基本生命特质，有的生命种就是绝对坚硬，绝对锋利等等，而基因组天赋大多是有关海精和神秘力量的觉醒，而不是生命种本身的特质。

无限生长代表什么？

允许的情况下，狄蒙可以飞到天穹之上，云的彼方。

这就是折翼的恶魔，一个可以展翅的天使。35xs

多克港的空气就是海边特有的咸腥味，对于久居海边与海相伴的诺华德民族来说这不算什么。

咸腥味的海风从海边一路推到多克港低矮的建筑之中到处流窜。

带着诺华德大海独特的寒冷气息的云彩与天空遮掩着太阳奄奄一息的热量。

还是那个终年寒冬永远不会对生灵有任何怜悯的冰冷世界。

犯罪和堕落侵袭着诺华德大洋的每一个角落，良知和人性的善在一些地方接近崩溃又负隅顽抗，终究消泯抑或转而一念堕落，一念疯魔才可成活。

或许在一些明星罪犯眼里，只有犯罪才能发泄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愤怒，挥动对强者冷漠又无视的双拳。

狄蒙有时候在这些连修理都没有人修理的路上走过，看着满地狼狈不堪的碎石与泥泞的时候也在怀疑自己。

自由到底是属于谁，什么又是自由。

典狱司与猛鬼街的战火无处不在，没有衣服穿的人在火焰的夹缝里生存，靠舔食着更高层人的“排泄物”苟延残喘。

他们只有三条路，作为弱者卑微的死去，像海边的泡沫一下子拍死在无人问津的岸口上，又随着潮起潮落无影无踪。

成为了强者而适应了强者，他们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变成了原来讨厌的人的一份子，他们成了战火缔造者的一员。

然而还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是诺华德大洋的明星，明星罪犯。

他们无恶不作，疯狂，极端。网

他们挑衅着这些战火，在他们的头顶表演着对这个世界规则的不满。

没有管制的世界就像是人性的磨盘，一点点的碾碎人性最倔强的善良，碾成渣滓，随风消逝。

可就是有这么一批人还守护着最后一点良知。

或许可以称作懦弱。

他们被一次次的暴力和欺骗打散对世界一次次的相信和希望。

他们都将堕落与绝望，极端与疯狂。

恨这个没有秩序的世界。

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与惧怕自由。

典狱司与猛鬼街只在意自己的输赢与强大，所谓的秩序和平和享受也只存在于他们中。

他们不会去管那些拿着铳炮和屠刀的亡命之徒，在他们眼中这或许就是弱者唯一的生存方式。

他们只会对那些拉帮结派的人赶尽杀绝。

无论那些人为了些什么，哪怕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妻子和生活，才团结起来抵抗着那些在黑夜里游荡的亡命屠夫。

不允许。

不强大的人没有任何权利。

没人知道为什么。

狄蒙走过泥泞的道路突破建筑物的重重包围闯入到了强权者的世界。

他看着眼前的世界，与他所存在五年的世界格格不入。

显赫的家族和渺小的家庭相比，仿佛耸入云端的巨人谈笑风生藐视着底下抬脚就回惨死的蚂蚁，散散步就可以踩死一片。

然而他们的眼睛永远注意不到这些蚂蚁逃亡时的慌乱和绝望。

咚咚。

恍惚中狄蒙敲响了兰托的门。

“你好，请进。”管家推开门，见到是狄蒙，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狄蒙又在想，如果不是典狱司当权的人有过平民生活，是不是多克港也会沦为人人手握铳炮的人间地狱。

打渔的人也越来越少，人人都等待着一枪下去就可以不劳而获得到珍珠与食物的那一个晚上。

狄蒙从小就生活在舒适区，他就是那个比很多巨人还要巨大的巨人。

只能看到天空与云彩的巨人是看不到蚂蚁的，除非它变成了蚂蚁。

狄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做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蚂蚁。

然而比起其他地方来说这里太过和平与美好。

“来做些什么？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或者有什么忙，或者你的老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兰托从楼上走下来，刚才是在办公室。

今天城堡里面的人有点多，狄蒙明显感觉至少多出了十几个爵士。

虽然都是不入流的，只有生命种而没有海精。

显然兰托已经开始为海藏做准备和调配。

“兰托大人您不觉得我们生活的世界有两个么？”狄蒙突然问。

“怎么说？”兰托明显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

“爵士，不是爵士。不是只有这两个世界么？”狄蒙仰着头，看着奢华的城堡大厅穹顶，“人间炼狱，和另一个虚荣囚笼。”

“那你觉得呢？”兰托问。

“典狱司和猛鬼街，不应该是一个，领导者的姿态么？可你们做了些什么，争，抢，爵士就可以进入到你们的世界里，普通人继续过地狱一样的日子，我觉得这不应该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你去过外面是么？还是听你的老师说过吧？你要清楚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一环，永远高过一环，这就是个，泰山压顶一样让人永远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别看我是个猛鬼街领袖，可我算什么？说白了也是一个为了活着，拼命往上爬的，小小的多克港一个小岛的土著首领而已。

我上面还有群岛领袖海域领袖，你会和你的老师走的更远，我能和你说的，和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兰托，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用手掌往下压了压，就像是一座大山一点点的往下压，一座之后还有一座。

“这些东西，可以帮我找十五份么？很重要很着急，这些是钱。”狄蒙把自己的珍珠拿了出来，这十五份足以让他倾家荡产，六百颗珍珠，抛下以前花的那些小零头，这次再花完他手里就只剩下二百枚了。

“你老师要用么？”兰托看了看清单也能猜出来都是炼金用。

“对。”

“需要一小点时间，稍等，马上就可以。”兰托挥了挥手，把清单递给了管家。

管家躬身走了出去。

狄蒙喝了一口加了奶油的茶，不想再胡思乱想。

他离那种世界还是太过遥远也未曾接触，不曾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