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冬日小说网>骨珏>第二十章 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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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怒了

亥时了,平常这个时候,司璃已经完成晚课睡下,可现在她却还在永安街道撒欢,这一路她是见什么吃的都想尝尝,见什么玩的都想给司瑾带着,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还全然不知疲倦。网

马上要过年了,紫宸苑还有些东西没补齐,寒露本想顺道捎回去了,省得再跑一趟,可没逛几家店,她就沦为了司璃的苦力,全然没有闲暇再去买紫宸苑的东西。

“满叔,救命啊~”不堪重负的寒露,终于忍不住要把暗处的小满叫出来分担身上的重量。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人,寒露才发现小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她们左右了,不说一声就走了,难道是世子那边出了状况?心底突然生出几丝不安,一时楞在了原地。

前方的司璃见她没有跟上,见她一脸凝重,便倒回来问:“寒露姐姐,怎么了?”

“大小姐,今日就到这吧,我先送你回去!”

“······好,确实逛得久了些。”司璃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看寒露的神情,知道此时不是玩闹的时候,便乖乖听从安排。

雪夜的天空里没有一丝光点,暗沉沉的,某一瞬,暗沉沉的夜空隐现似乎转成了墨色,恍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可以吞噬一切······没有人注意到寒风停了两息,然后骤然狂风大作,狭着雪花朝空中汇去,几息之后——风停了,雪继续下着······

在二十四卫里,寒露的武功算是中等偏下的,看这架势,那边她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眼下也只能先护着司璃回府,“我们回府!”

“嗯,”司璃点点头,便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不走那边,跟我来······”······

······

“啊——”

一声嘶吼,漆黑如墨的夜空出现了裂口,裂口快速蔓延,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骤风,将其瞬间撞出一个豁口,骤风扬起雪花,漫天乱舞。

阵法已破,雨小楼跟司越站在伞下,雪花从四面八方袭来,油纸伞已经起不到遮雪的作用,司越撩起披风把她护在身前,挡住了飞雪。

风停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也静下来,司越放下披风,雨小楼露了出来,清冽的目光直视前方数丈外被灵力包裹着的紫色身影——他也是个灵修者。

“如何?”司越问。

“灵力他不及我,可我不太会打架,有点吃亏。”雨小楼说。

“加油!”司越侧头朝雨小楼道,后者直接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我谢谢你了!”

地上躺了很多人,他们痛苦的呻吟着,双方斗了几个回合,伤者众多,双方战到现在,对方还有战力的只剩三四个,惊蛰跟小满还在与其缠斗,雨小楼瞧着他们那凶狠的模样,再瞧瞧一直护在自己左右面无表情的小寒,果然还是小寒可爱!

这时,紫色身影的灵力罩也跟着阵法被破开,显出了真身——紫色的发带,紫色的面具,紫色的长衫,简直从头紫到尾,他身形比司越矮一点,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身材纤瘦,若不是那一马平川的胸膛跟脖颈上突出的喉结,这样一幅弱柳扶风的病娇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女人。网

“一个将死之人,你护着他有什么意义?”这声音应该是处理过的,正常人的声音不可能这么难听,就像一块磨刀石在地上摩擦。

“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熟!”

话音未落,雨小楼突然发难,空中的雪花瞬间凝成无数尖锐的冰渣,瞬息之间便到了紫衫身前,此时他灵力还未恢复,这样的距离,自是闪避不及,他也不打算避,因为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就挡在了他身前,黑衣人很是娇小,虽然蒙着面,但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形,是个女子无疑了。

一开始,对方一直隐在暗处偷袭,雨小楼原本想着先让惊蛰他们应付,她从旁协助就好,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有灵修者,惊蛰几人吃了亏,都受了些伤,雨小楼只好提前出手,对方灵力不如她,只施了一个会扰乱十丈内灵气运转的百灵乱,就逼得他现了身,然后在小寒的策应下,她成功的结出了灵炎咒——当暗蓝色雨滴落下时,满地都是被蓝色火焰包裹的人,火焰无声的灼烧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

被困没多久,紫衫突然一声嘶吼,灵炎咒阵法就被人从外部破了!

“就是她了,之前破我阵法的人。”雨小楼朝司越说。

“能应付吗?”司越问。这场暗杀一开,惊蛰就发了信号,算时间,支援很快会到。

“灵力可控范围内,还可以再拖一会儿。”沉思几息后,雨小楼道,

可控范围?司越还没来得及问,黑衣人便开始结印,数条黑线自她手中迅速袭来,雨小楼瞬间凝出一道屏障,将他们护在其中,同时抛出两个灵力球,落在惊蛰跟小满身上,黑线的速度奇快,中途却突然转向,下一瞬便已穿透刺客们的心脏,转眼生机全无······

眼前的灵力屏障消失,司越看雨小楼脸色发白,神情很是隐忍,他一凑过去,手臂便被雨小楼紧紧抓住,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满地的尸体,血腥的焦糊味随着每次呼吸进入鼻腔,再进入雨小楼脆弱的胃部,她强忍着想要作呕的冲动,身形一个不稳,便本能的抓住司越的手臂,声音轻颤着说,“······死···死人······太多了······让我···先,先缓缓······”

又走近了些,感觉她在微微发抖,脸色越来越苍白,司越不自主的轻声道:“好······”

“·······”雨小楼二十几年的生活里,从来没亲眼见过死人,这一下杵在死人堆里,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她本来不想开口,空气中的血腥被吸入口腔,但还是忍不住回怼,“······你还真是个···大麻烦······”

紫衫的灵力罩破开后便一直注视着雨小楼,此时看两人在伞下低语,开口道:“跟我走······”

声音低沉沙哑,不再是难听的怪声,黑衣人朝她看过来,他才惊觉自己忘了伪装声音。35xs

场间很安静,刚才还要杀自己,现在转头却又要自己跟他走,雨小楼本来只是想呕吐,现在却觉得有点晕,一时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跟我走······”紫衫见她半倚着司越,完全没有要回应的意思,语气终于有了情绪起伏,是愤怒!

在雨小楼还没来得及搞明白为何紫衫愤怒,司越却开了口,“阁下大可再多聊一会儿,稍后便可去我齐王府做客了。”

天色很暗,又站在伞下,所以没人知道司越什么神情,只感觉得到他散发出来的无形杀意······

大寒带人赶到时,紫衫一行已经走得没影了,世子跟雨小楼都没事,其余人也只受了些轻伤。满地陈尸,看得出刺客规模不小,能得以全身而退,本来应该高兴的,大寒却见惊蛰板着个脸,一脸的隐忍,以为他受伤了,想来关心一下,对方却一言不发的盯着一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世子看着小寒把雨小楼扶上了马,然后世子自己也上了那匹马,小寒小满也各自上了马,几人很快消失在了路口······

“有什么不对吗?”大寒终于忍不住问道。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这在二十四卫里这是很难得的,二十多年了,他们性格差异很大,却是陪伴对方出生入死最多的兄弟,所以从来都是没什么忌讳的,惊蛰收回目光,冷冷的道:”以前我不知道雨小楼的手段,今天是第一次见她使用灵力战斗,诡异得让人心惊,彻底颠覆了我之前对她的认知,以前说能废了我们也不是说说而已!”

“嘿嘿,你被吓到了?怕她记仇真废了你?我跟你说······好吧,你继续。”大寒话还没说完,惊蛰就白了他一眼。

“明明有能力把他们全部抹杀,永绝后患,却还是放走了他们,世子竟然也没阻止。”

惊蛰说完了,大寒却沉默了。

良久,一阵寒风吹过,大寒朝惊蛰一本正经的道:“我想你对雨小楼的身份有误解。”

惊蛰:“误解?”

看了一圈四周正在处理尸体的同僚,大寒将他拉到一边无人处,低声道:“雨小楼她跟我们不一样,世子不是她主子,她跟世子的约定只是保世子三年平安而已,除此之外她没有义务替世子做任何事,更别说杀人了,你没看她出趟门都要跟世子谈钱吗?前几天还问立夏讨要世子近些日子在紫宸苑的伙食费,你当人家哪里来的底气,因为她从进王府开始就没花过王府一分钱,紫宸苑上下的一应开支都是她负责的,跟咱们分得清着呢,而且若不是当初世子要求,她愿不愿意住王府还不一定呢!所以啊,别说她刚才放走了刺客,就算她冷眼旁观任刺客把你们都杀了,只要世子没事,那她就没什么错,毕竟无亲无故人家又不欠你的,凭什么救你?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惊蛰:“·····”

关于雨小楼留在齐王府的真正目的,知道的人不多,因为时刻都跟着司越,所以大寒跟惊蛰都知道,大寒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道理惊蛰都懂,可就是觉得气愤,不知是在气愤什么,又是在气愤谁······

······

昨晚发生了件大事,越世子从丞相府赴宴归来,在回府的路上,遭遇暗杀,与他同行的小雨姑娘为了救他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奇怪的是昨晚那么大动静,许多百姓都看见了,当时夜也不深,可偏偏京兆府衙门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附近几个百姓去报的案······

京兆府也太没用了,事情发生那么久都没发现······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平时满大街巡逻的衙役,偏偏那时候就没有?这不笑话呢嘛······

越世子天纵之才,想是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阳都皇宫,御书房

“哗啦”一堆折子从上首处飞扬到了地上!

此时殿内站着几位老臣,太子师符曜还有丞相白允博也在其中,在皇帝的怒火下,三皇子萧恺跟太子萧启都伏跪在地,皇帝寒着脸坐在上首,沉声道,“看看,看看,这才消停了几天啊,又给我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要气死朕你们才高兴!!!”

“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啊,儿臣······”太子连忙喊冤,可话到一半,就被三皇子打断。

“冤枉?太子如何冤枉了,你敢说你对越世子与我交好一事,没有心存嫉恨?”

“你······”

看他们还要再吵,皇帝就觉得气血上涌,“都给我住口!丞相,你怎么看?”

一下朝就被传到御书房,听太子跟三皇子争论了快半个时辰,白允博全程都一言不发,等着皇帝把该演的戏演完,终于问道自己,他本就站在首位,身子微弓行礼,“回陛下,依臣之见,太子就算有行刺越世子之心,也绝不会在这时动手,因为如果误伤了小雨姑娘,我会很不高兴。传闻三皇子与越世子交好,如此事是真,那自然也不会是三皇子。”

“传闻?丞相大人此言何意啊?”三皇子袖中的手进我成拳,背心有细汗渗出,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敌意。

对于他的敌意,白允博没有理会,继续道:“陛下,越世子是我安阳之宝,此次《使节案》又办得漂亮,想要除掉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听说对方个个身法诡异,是异族的可能性很大。”

见几位老臣也纷纷附和,事情总算是按着自己预想中走了,皇帝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司越的身份很特殊,虽无官职,却在阳都乃至整个安阳国都深得民心,进城那日的盛况比他这个皇帝出巡夸张了不知多少倍,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天资容貌这么简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皇帝始料未及的,等他发现时,已经无法阻止了。

近几年来夺嫡纷争愈演愈烈,朝堂之上个个都在揣摩圣心,深怕站错了队,根本无心政务,这几年安阳国运不济,闹了几次饥荒,还有前年南海又是台风又是水患的,朝廷每次都后知后觉的等齐王府出了钱粮人力把一切都平息了,那被一环环吃下来已所剩无几的赈灾款,才慢悠悠的进入灾区,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是都替越世子感到不值——越世子默不作声的造福百姓良多,齐王失踪多年,越世子也早已过了承袭王位的年纪,皇帝不仅全无半点要让越世子承袭的意思,却连个一官半职也不愿授予,每次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奖赏,人家越世子哪次赈灾随随便便不是要个几十万两的,缺你那几句不咸不淡的表扬和几百两黄金啊?

久而久之,百姓们对齐王府是越来越敬重,对朝廷是越来越不满,而就在最近,越世子利用“使节案”让西陵吃了瘪,给西境雪甲军送去了千匹赤血战马,给安阳大大长了脸,百姓们对其正是狂热的时候,这个节骨儿上,越世子遇刺了,若朝廷毫不作为,那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必会激起民愤。

皇帝很清楚他的这两个儿子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可对于事发当时京兆尹的沉默,背后的人就算不是主使,那也是默认了的,京兆尹府是太子的,至少表面上是,所以此时太子的嫌疑最大,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就传得人尽皆知,三皇子必然功不可没。皇帝对于两个儿子的明争暗斗已经习以为常,刚知晓此事的时候还是很淡定的,直到听说与司越同行的“小雨姑娘”受了伤,他才开始头疼。

天下人都知道安阳国皇帝偏爱他那个不成器的太子,早早的便将丞相爱女白蕴赐婚于他,可近几年白蕴病得越来越重,御医看过几回也说了命不久矣,正愁再没有什么套牢丞相的筹码,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小雨姑娘说是能治好白蕴,皇帝这边还没缓过气呢,转眼就说小雨姑娘重伤昏迷,而且极有可能是太子所为,这大起大落的转折,皇帝差点没气晕过去。

现在不仅要给百姓一个交代,还得给白允博一个交代,百姓那边好办,把京兆尹推出来就好了,难办的是白允博,若小雨姑娘死了,那白蕴也只能等死了,到时那怒火必是首当其冲向着太子来的,如今看他一番言语还算理智,皇帝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却听白允博又开口了。

“事发很久京兆尹府都全无作为固然是错,但让异族刺客潜入我安阳国都,安排了一场这样规模的刺杀,城防的巡防营却全然无觉,又该当何罪?这次刺杀的是越世子,下次难保不会潜入皇城刺杀陛下,若真论罪,巡防营与京兆尹府应同罪!”

这下众人都看出来了,丞相怒了,不管是太子京兆伊还是三皇子的巡防营都讨不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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