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孤城

东西到手后，卓申环抱断刀。迅速爬出巨坑。老骨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卓申回来，搓着骨手有些兴奋的说道：“快，让老夫看看弄到些什么宝物。”

卓申将储物戒指，跟小瓷瓶都拿出来。老骨接过小瓷瓶，眼神火热，爱不释手。将储物戒内物品倒出来，铺了一地，东西琳蓝满目，可惜大多已破碎，只有一片玉牌、三块黑色金属、几颗丹药尚且完好。

看着一地碎渣，老骨眼眶内绿芒抖动：“真是可惜了，要是都完好无损，可就发达了。我吃点亏，就要这只小瓷瓶，其他都归你了。”说完骷髅把丹药、金属块跟断刀都收进了戒指，扔给卓申。

卓申一听就知道小瓷瓶的不凡，当听到骷髅要将剩下东西够给予自己，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真的给我了？”

老骨道：“不要？那我都收回得了。”

“要！”卓申问道：“这断刀，有什么说法？”

“金属与断刀是同一种材质。”老骨抚摸着断刀，继续说道：“刀身断口不简单啊，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两人说话间，脚下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一声嘹亮的吼叫自南方而起，似出现了了不得的生物。

远处的树林上方一只青色物体飞速驶来，如一只缠着电弧的青鸟，‘嗖’‘啵’音爆震的枯枝簌簌坠落，几个呼吸间，飞驰过二人上空，卓申隐约看见此物上立着一人。

老骨急忙喊道：“快走，前争斗若波及至此我们也得跟着遭殃。”

老骨不知从哪弄出一小舟，舟内空间能容下三四人。小舟载着两人轻盈的冲入空中，窜出树林朝北而去。

飞舟全身油绿，石质材料雕琢而成。在老骨操控下，速度惊人，直追前方青色物体而去。

卓申站在飞舟内望着后方，那里林木蹦飞，碎屑肆意飞溅，那种战斗情景非他能想象出。

紧接着，那片林木下又陆续冲出几十人，驾驽宝物四散逃逸，人群追着卓申的方向逃来。

等人群逃散开，空中唯留一人凌空站立，随后，一头腐兽自林间窜出，撞击凌空男子。此兽远远看去有数人之高，巍峨似小山，全身多处腐烂露出白骨。

凌空男子抬掌压下，将腐兽的冲击抵住，撞击声形成的震波，把周围几十丈的树木摧毁，落后的十几人，被震波触及身体瞬息惨死。

瞠目结舌的卓申被这场景冲击的心潮澎湃，亲眼目睹此景，视觉和心灵的双重冲击，怎能不激动。暗自感慨：“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如此。”

随着飞舟的快速飞驰，渐渐脱离了战斗范围。老骨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见卓申痴痴的望着远方，便问道：“小子，想什么呢？”

卓申从幻想里回过神，说道：“刚才的对战真是激烈，令人向往那种力量。”

骷髅‘咯咯’笑道：“遥想当年，老夫力压一方星空，抬手间星河颤栗，轻曲指群星泯灭，那是何等的盖世威风。就刚才那种小打小闹，不值一哂。”

卓申十分鄙视道：“那你咋逃这么快？”

“这不是当年嘛！”

“那你说些当年事来听听。”

“记不起，忘了。哎！这一世，成了这副尊荣，呵呵！”老骨苦笑道。

“这一世你至少心智完整，不像那些槑头槑脑的腐尸。”卓申说道。

“完整吗？呵呵！我与那些东西不一样。”骷髅的话似乎另有意思。

“哦！难道你不是此地尸体复活过来的？”

老骨道：“当然不是！”

“那你？”

“你小子问题很多，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骷髅突然反常的怒道。卓申见此也没敢继续追问，从刚才的对话里，他至少明白这是一具有故事的骷髅。

飞舟驶出上百里，前方出现一座城池，十分宏伟壮丽，以整棵的大树为材料连成城墙，绵延的城墙望不到边际。不比葬帝岭内的山脉短多少。

两人步行至城墙下，木材建起的城墙风化的很严重，墙的表面爆开了，卷起的边像是鱼鳞般，更有许多外皮脱落。若不是这种树木本身足够坚韧，估计早已风化成尘了。

城门处，大门早已不知所踪，门口被一人高的野草掩盖，不走近很难发现。而奇特的是，城内却是一片荒芜，除了沙石和一些倒塌的建筑，看不到一点植被。

落日黄昏，孤城长霞相映红，古城废墟万径空寂。

紧邻凶地葬帝岭，这里却仿若隔世的安宁，古城里早已是一片废墟，虽只是一座废墟之城，但这里的安宁却给卓申一种熟悉感，跟自己家乡落日黄昏时的景象很相似。

“老骨，你之前来过此地？”卓申问道。

“没有。”

“那之前你所说纵横万载，都纵横哪去了？”卓申道。

“上一世！”老骨说。

卓申觉得这东西满嘴跑火车，很多话都得打折扣，也懒得再追问了。说道：“这里除了荒凉一些，其实还挺不错，咱们找个安全栖息地，休息一晚。”

精力对于人来说，总是最易消耗的，更何况一路奔波，精力早就耗尽，身体的疲劳让人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在就近的废墟中，两人掀翻一些烂木板，扒开碎石，一些残存建筑的顶端露出来，大半都被埋在废墟下，两人将楼顶的一些破碎瓦砾扒拉开，便钻了进去。卓申太累了，倚靠着墙角，瞬间就睡过去。

人累了往往睡的很沉，很香甜，而卓申却睡的很压抑，他做了个梦，被一群神魔鬼怪追杀，神魔鬼怪紧紧吊在他身后，穿过山林，奔腾在沙地上，如万军出征声威震天，最终他精疲力尽，实在无力奔逃了，认命般的瘫倒在地。神鬼围扑上来撕咬他的魂灵，恐惧令他嘶吼着拼命挣扎。

突然一只手将他拽出，并紧紧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直到已满脸紫黑，窒息的快要晕厥，那手却捂的更紧了。忽然，天际一座小山照着面门砸落下来······卓申惊醒。

“嘘，你听！”老骨捂住卓申的嘴巴，捏住鼻子。

卓申都快被憋死了，哪里是梦里被人捂住口鼻，分明是老骨干的好事，本想发怒。却听到外边脚步声整齐而密集，像有军队在外巡逻。

“什么情况？”卓申小声询问，手捂着隐隐作疼的额头，一颗大包钉在脑门上，那梦里砸下来的小山，不用想也猜的到是老骨敲的。

“是巡逻的阴灵，熬到天明就没事了。”老骨道。

“阴灵？鬼魂？”

“差不多！”老骨道。

“不是应该去轮回转世吗？”

“呵呵！轮回转世？连我都不知晓轮回是否真的存在，即使有，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入轮回，比如老夫。”老骨低声笑道，“曾有人追着魂魄气息去寻接引通道，一路追至星空边缘，却在那里迷失了。”

卓申听的入神，轮回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世大秘？问道：“这里的阴灵，为何还能现身？”

“老夫也不清楚，也许执念太深散不去吧。”老骨道。

外面每隔三五分钟，就响起一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忽地，声音停在两人藏身处附近，接着响起翻东西的窸窣声。老骨呼的一下站起来，也不知拿出啥宝物，将两人身形罩住。

上方的出口已经被扒开，一团雾影钻了下来，那东西手执长戈，四处翻找，长戈四处乱戳，险些刮到卓申。那东西并未发现两人，却迟迟不肯离去，似乎笃定这里藏了人一样。

卓申紧握的手已然湿透，那团雾影对外传出一道低频声波，十分怪异。不一会，又钻进来三只阴灵，开始地毯式搜寻。

老骨见状焦急万分，手中的宝物并不能让人凭空消失，只是隐去身形，若被人触碰到便会暴露。

它一咬牙抓起卓申，猛地窜了上去，同时朝阴灵脚下丢出一颗珠子，扭头就是一顿狂奔。

轰，残楼被炸成一大坑，而四只阴灵也魂飞魄散了。爆炸声传遍孤城，霎时间，城中各种低频声波四起，似在传递信号。

一道霓光划过长空，落在爆炸处，紧接着远处赶来一堆黑雾缭绕的阴灵，聚拢在爆炸处附近。没一会一众阴灵便朝古城各条小径散去，似是霓光阴灵下达了彻查古城的命令，。

两人逃至另一处废墟，再次扒开碎石堆，钻进残破的建筑中，隐藏起来。

城中低频声波不息，脚步声急促，附近时不时有翻动废墟的声音。

忽然，所有声响霎时间消失，外面陷入一片寂静中，犹如人大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卓申冷汗滚落，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一点声响。而城墙草丛里的几点蝈蝈叫唤，此时听来分外清晰。

“怎么回事？”老骨惊疑不定。

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恐惧，卓申调侃道：“兴许大家被召集回去开会了。”

嗷！嘶吼声在很远处，那不是一般的生物，传至两人藏身处，废墟堆一阵抖动。

“这是凶兽的声音，难道是从葬帝岭内跑出来的？”老骨自语。

“阴灵好像不在了，趁现在赶紧溜出城外。”卓申道。

两人从残破的地下建筑里爬上来，朝城门的方向跑去，距离不算远，快看到城门的时候。那大门内却站着两排阴兵，在老骨发现对方的同时，阴兵已经分出一队冲向两人。

“艹，快朝城内跑！”老骨爆出粗口。

两人掉头奔逃，老骨嫌卓申速度太慢，扛起卓申，脚底一抹绿芒亮起，瞬间疾步如飞，奔跑中不停的换向，而身后阴灵速度也奇快，眼看长戈快要勾住老骨了。

又是一枚珠子，从老骨手中射出。紧贴着卓申后背爆开，轰！老骨在扔出珠子的瞬间提速，窜出十多丈远。老骨刚落定，脚下突然一空，二人一起跌落下去，这废墟下是空的。

声响惊动了其他阴灵，迅速朝此聚集而来。

卓申掉落下去的地方四面墙都有壁画，如今只能看到小半的残迹，壁画中有众生跪拜、僧侣盘坐，八臂怒目罗汉，抬手垂耳菩萨，上方正中有大佛正宣讲佛法。

嗒嗒！

外面的脚步声又逼近了，建筑内光线暗淡，卓申贴着墙壁摸索，旁边老骨却俯下身在地面一顿敲打。

“你在干什么？阴兵已经赶过来了，赶紧想办法！”卓申焦急的催促道。

“地板下面是空的，下面肯定有路”

老骨撬开地面的石板，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直达黑暗深处。此时，附近阴兵已经爬上废墟，两人没时间再犹豫，钻入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