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出师不利

江言有些慌乱了，这3年来江言一直试图打探江霄把各种契约放在哪了，若堇这丫头坚持说不知道。看她茫然的样子，江言居然信了，没想到如今她居然拿着契约来讨债了，真是小看了这丫头了。

不过江言没时间为自己看走眼而懊悔，现在他迫切地是要打消郁璃要追讨3年红利的念头。他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若堇啊，你可错怪叔叔了。不是叔叔不给你钱，是家里真没钱啊。别人看着咱家的铺子赚钱，那是看人挑担不费劲，铺子表面看着风光，其实难哪～～～你说这2个铺子十几个伙计要养活，还有铺子里的日常开销，日常修修补补的，还有一年到头的应酬，孝敬各路人物的。。。。这可都是钱啊。还有进货的钱。。。。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早就料到江言是不会轻易把私吞的钱给吐出来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哭起穷来。要是扯点别的，郁璃还能和他争上一争，可江言这一哭穷来，郁璃就没办法了，难道还能当场和他对账本查账不成？

见郁璃不说话，江言卖惨更卖力了：“若堇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看我们家，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一家十几口人吃穿用度都要花钱，别的不说了，就说你这一年到头的胭脂水粉，绣线彩片的，这得多少钱了？哦，对了，你还买了个丫头，带了个姐妹回来，这又是生生加了2个人吃饭穿衣啊。别看这一点那一点的都没几个钱，可这一年积攒下来，到了年底可就是不小一笔数字了。”

郁璃都被气乐了，按江言的说法，敢情江言的钱可都被江若堇给花掉了。住了那么多天，郁璃真没江若堇的房间里发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普通的东西。燕柔还曾抱怨过，江言个开绸缎庄的，也不给自家侄女做几套好些的衣裳，衣柜里尽是些便宜料子做的衣服。

不过这些事情要是认真计较起来，当账面来算那可就是盘点资产的大工程了。她现在可没这个闲功夫，看来铺子的分红就只能放弃了。

郁璃不甘心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原来叔叔的生意也挺难的啊。”

“可不是嘛，这世上哪有容易赚得钱啊！”

你私吞了侄女那么多财产不就挺容易的嘛。

“那这几年城外的地租呢？叔叔不会把这些也都花光了吧。”

“这。。。这地租。。。。”

地租这可是笔不下的账目，要说全花光了可大概连三岁的孩子都骗不了吧。郁璃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言因为一时半会也没想不到说辞，急得汗都出来了。

“哎呦，侄小姐，这事你可问错人了。”一直跟在江言身后默不作声的丁大忽然嘻皮笑脸地说话了。

“你是谁？”

“侄小姐不记得我了？我叫丁大，店里的伙计。”

“我不记得了。”虽然不喜欢这人，但郁璃还是礼节性地笑了笑，“你说我问错人了是什么意思？”

“侄小姐要问铺子里的事情，问掌柜自然是没错。可问地里的事情那就是问错人了，掌柜一天到晚地在店里待着，城外地里的事情他哪会知道啊？”

“对对对，我不知道！我哪知道租子的事情。”丁大的一句话点醒了江言，“地租可一直都是城外老宅里的人打理的，又不走我铺子的账，我怎么会知道？你要问就去问江安，他不是管着老宅嘛。”

“听安叔说，这几年地里的事情可都是婶婶的侄子在管着。”

“小姐，你说得是权少爷吧。权少爷可是个外人，他哪能管江家的地啊。”

“没错，伯权是经常在这边走动，可你也不能把这事就赖他身上了啊！说伯权私自收了租子，，倒是把凭证拿出来啊，那些收租凭证上可是有他的签字画押？”

郁璃当然拿不出凭证，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东西。听江安说庄稼人大多不识字，往日交租也就按着账本交上了，划个勾而已，没那么多规矩。都是几十年的乡里乡亲的，无论是江霄还是佃户都是凭着良心和信用在交易，根本就没个什么凭证。

“那这几年的地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郁璃还是不死心。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好好的天天待在铺子里，城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谁在那问谁去！我反正不知道！”

江言说着像是恼火似的把袖子一甩，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背对着郁璃。

刚才哭穷，现在又是坚持不承认，这是摆明了赖帐嘛。可知道又怎么样？郁璃又拿不出收租的凭证也查不了账本，还能怎么办？郁璃不甘心但也无计可施，这个亏算是吃定了。

“我知道了，是侄女莽撞了，还请叔叔不要放在心上。”虽然不甘心但是这种时候服软还是必须的。

见郁璃服软，得意的神情从江言眼睛里溢出，迅速散布在他整张脸上。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受了姓燕的丫头还是苏少卿的教唆，居然想和我斗？还早了800年呢！丁大这猴崽子还真是鬼机灵，以后的事到还真是可以让他多办点。

想这里，江言看了一眼丁大，正好迎上丁大谄媚讨好的笑脸，这让他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若堇啊，我说你个女孩子家的，不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成天到处乱跑，折腾些有的没的，成何体统！我们江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哪里能容你这般丢人现眼，辱没家门。”

既然这丫头折腾不出什么了，也该轮到他拿出点长辈的气势来了，不然，真让这丫头以为他是软柿子了。

“叔叔是城里鸿福布庄的江掌柜，我是城外江家的江若堇，不知道叔叔说的是哪个江家？若是城内江家，我只是分了家的族亲，碍不着城内江家的名声吧。若是城外江家，如今我是家主，名声是好是坏都是我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别人来说吧。”

“你～～～～”本想训斥郁璃一顿，没想到反被教训了，气得江言话都说不出来了。

“今日是侄女冒犯了，在这里给叔叔赔罪了。”郁璃盈盈一礼，“不过既然叔叔并未染指城外的地，侄女那可就安心了。从今往后，侄女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来打理自己的财产，叔叔没意见吧？”

郁璃看着江安，笑得很甜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