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三章

“大王饒命！”壯壯一下子變大，叼起國師就朝外走去。國師嚇得黑臉變白臉，使勁兒衝着壯壯求饒。錢家人看得目瞪口呆，國師都這麼慫的嗎。她家供奉大人，很好看，那隻小奶狗，不對,現在是大狗了，看起來也很溫順。然後，他們得出一個結論，國師大人怕狗。

這話，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後半夜，國師大人怕的傳聞，就天下皆知了。然後,所有的狗狗，都身價倍增，成了搶手貨，哪怕是流浪狗，都被人請回了自家裏，做鎮宅之寶去了。

方霄坐在佔地廣闊的國師府，壯壯盯着地上還沒來得急清理乾淨的血污，目光不善。國師渾身抖如篩糠，此時，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國師突然目光變得兇悍無比，身形暴漲數倍，化作一頭黑熊，揮掌朝方霄拍了下去。它不敢打壯壯，只敢對方霄出手，而且，方霄眼睛上蒙着紗布，明顯是個瞎子。於是，他便選了方霄這顆軟柿子來捏。

方霄沒動,壯壯後腿一蹬，一個飛撲，直接把黑熊撲倒在地，壯壯一下子咬住了黑熊的脖子。黑熊扭動身軀，四個爪子都向着壯壯身上招呼。壯壯咬着脖子，四隻腳不停踩向黑熊的腹部，黑熊的爪子頓時無力垂下，嘴角也流出血來。方霄伸手按在黑熊腦門上，牽引出一頭透明的黑熊魂體。黑熊魂體，嚇得轉身就跑，方霄快速畫出一道符紋，印在黑熊魂體身上。黑熊就像是被罩在了一個透明的罩子裏一般，怎麼也跑不出去。它這才意識到方霄的厲害，居然能拘住它的魂魄，不讓它有機會給其他的妖獸預警。

“你，你不是普通的供奉，可是，你的氣息，爲什麼會那麼弱？”黑熊魂體開口問道。

“你爲什麼要喫人？”方霄不答反問。

“我餓！”黑熊回答得理所當然。

“哦！”方霄點頭。哦是什麼鬼？黑熊魂體瞪大眼睛,只見方霄掌心燃起一團紫火，居然是紅蓮業火，專燒靈魂的業火。黑熊渾身發抖：“別殺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方霄低頭，她還什麼都沒問，這黑熊就什麼都說。可是，她想問什麼問題呢？就在方霄還在思考從哪裏問起時，只聽黑熊大聲叫道：“今年輪到熊國，狼國，猿國成爲獵場，我們也不願意讓別的妖獸到這裏來捕獵，我們自己還不夠喫呢……呃，”看到方霄那可怕的臉色，黑熊魂體都快要抖散了。

“接着說下去！”方霄冷聲說道。

“嗯，爲了替熊國保留下一些可口的肉食，我們決定，利用皇帝，把國內最有潛力的姑娘，都收集到京城裏。待到狩獵結束，再把她們放回去，這樣，也能讓熊國能快點恢復元氣。”黑熊越說越小聲，因爲，方霄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什麼是狩獵？”方霄問道。

“我們妖界裏，應該是以妖爲主，人類只是，不不不，人類也挺好。”見方霄突然摘下眼罩，睜開那雙劍瞳，黑熊的魂體都嚇得哭了，它這才知道，爲什麼方霄要用布把眼睛遮起來了，這還能算是人類的眼睛嗎？就算是妖獸，也沒長出這樣一雙嚇人的眼睛好吧。

“你們人類在這裏繁衍太快，爲了控制你們的人數，不得已，我們幾大妖族，只能商量着，每隔五十年，選擇三國地界作爲狩獵場，把裏面的人類清理一遍，這樣就能控制人類的數量，也不影響妖族的生存。”黑熊一閉眼，還是把這個最大的祕密說了出來。

“爲什麼這裏的人類，都沒辦法正常修練。那條化靈河，是從哪裏來的？”方霄眯了眯眼睛，問道。

“那河，那河本來就在那裏，它只對人類有效，對妖類無效，所以，我們妖族纔會在這妖界發展起來，人類若是想要修行，就必須要喫一種靈草激發出人類的獸性，才能修行。這也是我們掌控那些供奉的手段。”

“什麼靈草？”方霄問道。

“呃，是妖獸血澆灌出來的靈草，這種靈草，妖獸不能食用，但是，卻能令人類生出靈根來。雖然，大多數都是五靈根，但是，總比沒有靈根強。”

方霄心中一動，翻手取出一顆帶泥的草：“是這樣的靈草嗎？”

“是的，只是，必須要是三階以上的妖獸血澆灌的靈草，纔會生長出這樣的靈草來。”

“你是什麼等階？”

“我只有六階。”

“六階妖獸就能說話了嗎？”

“我是誤食了增靈草，纔會說話的。”

“有記錄妖界發展的書籍嗎？”方霄必須要多瞭解一些關於妖界的事情纔行。

“有的有的，在皇宮裏就有。是你們人類自己記錄下來的。”

“壯壯，去把那些記錄妖界歷史的書找來，我要看。”壯壯點點頭，帶着自己的小弟，飛奔向皇宮。

沒一會兒，壯壯揹着一個碩大的包袱，回到了國師府。它身後的小弟們，也一個個揹着大包袱，把包袱往國師府裏一丟，都跑了出去。方霄瞪着堆滿國師府後院的書，抽了抽嘴角，說道：“這麼多書，壯壯，你是把御書房搬空了嗎？”

壯壯搖搖尾巴，傳音道：“你怎麼知道？”

方霄臉一黑，也就是說，壯壯把所有書都搬來了，那她要找到什麼時候才能把自己需要的書給找出來。於是，她對黑熊魂體說道：“黑熊，把書給我找出來，我就不用業火燒你了。”

黑熊苦着臉，縮了縮脖子：“我不識字！”

方霄眼睛一瞪：“你不識字還說宮裏有記載？”

“熊國的皇帝親口說的，他不敢騙我。”黑熊魂體趕緊說道。

“算了，你還是去死吧。”方霄一把業火燒了過去。

“騙子，你不是說不用業火燒我嗎？啊啊啊！”尖叫聲中，黑熊的靈魂被燃燒乾淨。

“哦，那是因爲你讀書少，沒聽過聖人的話，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很不幸的，我兩樣都佔齊了。”方霄拍拍手，把不存在的灰燼拍乾淨。

看着胡亂堆在一起的書，方霄心中有了新的想法，一定要教會壯壯識字，這樣，下次，不不不，沒有下次了。

方霄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書，頓時有些牙疼，因爲，這些書上面的字，她也不認識。在錢家的三年裏，她就沒看過一本書。就算是看，那也是錢明珠的圖畫書。上面根本就沒字。現在可好，她這才發現，自己也是個文盲。原本想着，這個世界也是用的修真界的通用文字，沒想到，居然是她看也沒看過的符號。那一個個的鬼畫符，堪比地球上的道士們畫的各種符紋。等等，符紋。方霄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越看，嘴角抽動的越厲害。要是說這些個東西，不是修士弄出來的，她都不相信。多一筆，少一點，轉個彎的行爲藝術字，不是從繁體字上演變而來的還能是啥。這是哪個沒文化的傢伙，當初讀書的時候，肯定沒用心，瞧這連篇的錯別字，外加道士們畫符時特有的手法。更加離譜的是，這些字跟她在地球上學過的字，肯定不是同一個意思，因爲，它們分開來，她基本能認出來，但是合在一起，那就堪比天書了。方霄簡直想把當初寫這些書的人挖出來好好胖揍一頓。

看着方霄不斷跳動的眼角，壯壯退了兩步，又退了兩步，轉身就跑進山林深處，不見了蹤影。方霄揮手把這些天書收了起來，轉身就回了客棧。

天還沒亮，錢二管家剛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屋子裏坐了一個小小的人影，他嚇得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方霄手一揮，房間裏的蠟燭被她點燃，她丟出幾本書給錢二管家：“這書上的字，你認識嗎？”

錢二管家戰戰兢兢地拿起那幾本書，翻了翻，點頭道：“認識，認識，都認識。”

“哦，那念給我聽聽。”方霄自然地說道。

錢二管家頓時瞪大眼睛，這位小祖宗，一大清早跑來自己這裏，把自己嚇個半死，就是爲了讓自己給她念書聽？這簡直太，太，太讓人崩潰了。

“這個，仙子大人，我今天還要領着小姐她入入宮辦理手續。這書，能不能等我回來後再讀給您聽。”

“啊，還有這事兒呢，我也要回去洗漱了。”方霄輕拍自己腦門一下，手一招，把書重新收回，轉身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錢二管家被方霄這一手弄得有些懵，他也拍了自己腦門一下，趕緊起來，換上新衣，召集僕人們趕緊起來做事。

方霄坐在飯桌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米粥。錢明珠和僮僮也坐在她左右，小口小口地喫着早飯。錢二管家匆匆跑了進來，見三個主子還沒喫完，便催促道：“宮裏來人了，你們快點兒。”

方霄放下手中的小碗，擦了擦嘴角，說道：“我喫好了，你們呢？”

僮僮也放下手中的碗，優雅地擦了擦嘴角，點頭道：“我也喫好了。”錢明珠見此，趕緊把一個包子塞進嘴裏，然後，左手又抓了兩個包子，右手端了一碟小菜，衝方霄點點頭，率先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小祖宗，坐下喫完再走。”錢二管家簡直要哭。自家小姐自從出來後，就沒人約束於她，連喫個飯，都不消停。

錢明珠伸着脖子把嘴裏的包子嚥了下去，才說道：“不是說宮裏來人了嗎，別讓人久等了，我可以路上喫。”說完，直接鑽進後面的車裏坐了進去。

錢二管家拍了大腿一下，唉聲嘆氣地請僮僮進了前面一輛馬車，方霄聞着車裏的包子味兒，把車簾拉開，靠窗邊坐下。

“仙子，這回若……是成功留下，我們回去後，您就收我做徒弟吧。”錢明珠知道分寸，沒有直接說僮僮的名字，生怕隔牆有耳。

“回去再說吧。”方霄閉着眼睛，沒說答應，也沒拒絕。

“每次都是這句話。”錢明珠不滿意地把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裏，腮邦子鼓得像只小松鼠。

“這是誰家美人？”外面，一個調笑的聲音傳了進來。錢明珠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青年人騎在馬上，居然讓馬慢下來，跟在了馬車邊上，一又賊眼，正盯着錢明珠的臉瞧。

錢明珠喫完包子，又把小菜拈起來，快速放進嘴裏。待到把東西全部嚥下，見那男子還跟着馬車，翻了個白眼：“哪裏來的登徒子，你看清楚了，這可是入宮的選秀隊伍，想死就跟上來！”

“呵呵，我好怕！”誰知，年輕男子不怒反笑，招招手，馬車居然就這樣停了下來，年輕男子也不知道給外面的人說了什麼，居然鑽進馬車，挨在了錢明珠身邊，坐在了方霄對面。

錢明珠跳了起來，立刻坐到了方霄身邊，向外面高聲喊道：“二叔，二叔，這人怎麼進我們馬車裏來了，還講不講規矩了。”走在前面的錢二管家，聽到錢明珠的叫聲，這才發覺，方霄他們馬車，被一隊人馬包圍起來，停在了路邊上。

錢二管家頓時頭大，他趕緊把僮僮的馬車也叫停，自己小跑着過來，衝圍着方霄他們馬車的人拱拱手道：“幾位大哥，我們這是要送人進宮選秀的車隊，這是召書，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吧。”錢二管家從懷裏取出錢袋子，倒出碎銀，往圍住馬車的士兵手裏塞，又把召書拿出來，請他們過目。

士兵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知道你們是去選秀的，前面秀女的馬車，我們不是沒攔着嗎，你們自去便是。”

錢二管家的臉更苦了：“可是，你們攔着的，是我家供奉的車架。”

士兵們臉色同時一變，轉頭就向馬車看去，裏面，除了剛開始，小姑娘喊了一嗓子，久久沒有別的動靜，這不正常。他們抽出配刀，爲首的士兵用刀敲了敲車門，只見剛剛那青年一把推開車門，兩眼滿是恐懼，卻淡聲說道：“都給我滾開。”

看着那求救的眼神，士兵們都知道，不對勁了。方霄放下茶杯，說道：“我還要趕着時間時宮。”

青年的眼睛裏，恐懼更堪，他卻是點點頭：“沒聽到嗎，仙子要護送錢家姑娘進宮，還不快點兒讓開。”

士兵們聽着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兒。爲首的士兵上前伸手，想要把自家主子攙扶下馬車，沒想到，青年卻是猛地一下退回車廂裏，大聲喊道：“還不快點讓開。”

士兵們相互看了一眼，讓出一條路來，默默地跟在車隊後面，就像是在護着車隊一般，跟着車隊緩緩向前走去。

還有兩條街就到宮門口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方霄向前看了一眼，前面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方霄看向坐在對面的青年，問道：“你是什麼妖？”

“我，我不是妖。”青年抖着聲音回答。

“你那股子騷鼻味兒，都快把我的鼻子薰得塞住了，你還說你不是妖？”方霄一拍身前的小几，小几上的茶具跳了起來，輕輕落下。青年瞳孔一縮，看向方霄目光，更加害怕。

“我不是熊族，我，我是狐族。”青年小聲回答道。

“這麼醜的狐狸，倒是少見。”方霄挑了挑眉說道。

“我哪裏醜了。”青年一下子擡起頭來，卻在方霄的威壓下，很快又趴在了地上。車子裏，銀光一閃，方霄的肩頭，蹲了一隻小小的小奶狗。青年眼睛突然瞪大，目光在方霄和小奶狗之間來回逡巡，突然指着小奶狗說道：“你原來是它媽，你們是狗族，怪不得鼻子那麼靈。”

方霄眉角跳了跳，實在沒忍住，一巴掌呼了過去：“你纔是狗族，你全家都是狗族。”

青年被方霄打得擡不起頭來，卻還是委屈地答道：“我都說了，是狐族。”

“還敢還嘴！”方霄又多拍了幾巴掌，這才收回手來，抖了抖手上的狐毛，這味兒，真重。

誰知道，方霄收了手，她肩膀上的小奶狗又發起威來，只見壯壯一下子躍上對面青年的腦袋，四隻爪子對着青年的腦袋就是一陣狗刨，青年立刻被刨了個披頭散髮，頭破血流，只聽壯壯不滿地嗷嗚了一聲。青年頓時滿臉驚詫，“你聽自己的叫聲，不是狗難道還是狼？啊啊啊，別撓別撓！我錯了，我錯了，你不是狗崽子，是狼崽子行了吧！”青年被壯壯又是一頓揉搓，啪嗒一下，從青年的臉下搓下了一層面皮來。

青年一雙彎彎的狹長眼睛，顯露在兩人一狗面前。那張細嫩，雪白的臉頰上，被壯壯撓出了幾道血印子，居然一點兒也不影響眼前這位狐族男子的美貌。

方霄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面具，用手捏了捏，質地柔軟，富有彈性，明顯是用人皮做出來的。方霄臉色冷若冰霜，冷冷地看向青年。青年不在意地伸手把壯壯掃下自己的腦袋，說道：“你們也別裝樣子，大家都是來參加狩獵。只不過我先來京城裏佔了有利位置而已。你們不也是打着同樣的主意，要不然，怎麼會混在選秀的隊伍裏。不過，我可警告你們，這秀女是熊國主要留下的根苗，你們不能打秀女的主意，這會壞了我們狩獵的遊戲規則，是會受到所有妖族圍攻的。好了，我不跟你們玩了，我要去找自己的狩獵場了。再見！”

“我同意你走了嗎？”方霄淡聲說道。

“你還想怎樣？我可告訴你，我們種族不同，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再說，我不喜歡狼族。”青年掃了一眼方霄緊捏在手裏的人皮面具，哧笑一聲：“你喜歡那面具，就送你好了。不用謝了！”

方霄翻手就是一耳光，把狐男打得貼在了地上，她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紗布，睜開眼睛，一雙如劍般的瞳孔，直直地扎入狐族男子的眼睛裏。狐族男子捂住自己的眼睛，痛得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他渾身顫抖，抱着腦袋，蜷縮在車廂裏。方霄重新用紗布把自己的眼睛給蒙了起來。坐回原來的位置，說道：“壯壯，把它控制起來，等會兒，我有話要問他。”

壯壯汪地叫了一聲，狐族男子這才鬆開抱頭的手。一雙眼睛，也變成了紅色，他看向方霄，又看了一眼蹲在方霄肩上的小奶狗，艱難地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嘴裏喊道：“主人！”

一系列的變化來得太快，錢明珠看得目瞪口呆，待到狐族男子匍匐在地上，遵稱方霄爲主的時候，她才把大張的嘴閉上，腦子也快事運轉起來，她拉着方霄的衣袖，道：“什麼狩獵？你們在說什麼？跟選秀有什麼關係嗎？”

狐族男子見方霄輕輕點頭，便直起身來，說道：“狩獵是妖族每五十年一次的盛會。我們會選定一個種族轄下的區域，派出妖族後輩們，獵殺選定區域內的所有人類。但是，管轄該區域裏的皇族，可以向有五百人的名額。這五百人，將會在狩獵期間，呆在皇宮裏，直到狩獵遊戲結束。這個過程，一般不會太長，最多三個月就會結束。到時，僥倖還能活下的人類，就能重新繁衍生息。而皇族保留下來的人，將會是最多的一羣，這樣，他們的統治地位不會變，待到下次狩獵之前，這個地區才能留下足夠狩獵的人類。”

“那狩獵什麼時候開始？”錢明珠急得跳了起來，她的哥哥還在家裏待着呢。

“還有一個月。我們會給各位皇族留下安排的時間。一個月後，狩獵活動就會開始了。”狐族男子說道。

“仙子，我們回去吧。哥哥他們還在家裏等着呢。我要回去救他。”錢明珠看向方霄。

“不急。”方霄接着問道：“參與狩獵的妖族有多少，從哪裏進入熊國境內？”

“但凡是沒有修煉出妖丹的妖族，都會參與進來。而各族會派遣一到兩名，修練出妖丹的大妖，護持住自家的小輩，保證他們在狩獵的時候，不會遭到別的妖族的屠殺。”

“往年參與狩獵的妖族都有多少？”

“這真沒辦法統計，只知道，每年派出的護道者至少有兩萬。”

“你也是護道者嗎？”方霄突然問道。

“是的，我今年剛修出的妖丹。”

“你們妖族之間，難道就不會爲爭奪獵物而打架嗎？”

“當然會，畢竟妖族的後輩們有很多，狩獵場裏的獵物數量卻是有限的。所以纔會派出我們這些護道者，在小輩們遇到其他妖族高手時，能及時護住自家小輩。”

“你們狐族今年的狩獵場在哪裏？”

“就在京城，今年我運氣好，抽了個好籤。”

“你們狐族，派了幾個護道者？”

“除我之外，還有狐九，他在皇宮裏守着皇帝，不讓他多弄人進宮裏躲着。”

“你可以去死了。”方霄咔嚓一下扭斷了他的脖子。狐族男子眼睛裏，失去神彩，一排金色的小針，從男子頭顱裏飛出，帶出一顆紅色的珠子。方霄竟是早就把自己煉製出來的金針射入到男子的上丹田，取走他妖丹的同時，還攪殺了它的神魂，連轉世的機會，也沒給它。

“仙子，您一定要救救我哥哥，僮僮進宮就安全了，我們回去吧。”錢明珠沒有要求自己進宮裏躲着，而是想着拉方霄回去救自己的哥哥。

方霄拍拍錢明珠的肩膀，說道：“別急，這樣的事情，是瞞不住京城裏的權貴們的。既然我來了，就先把京城裏的狐狸先給滅了再說。”

“可是，它們在哪裏，我們沒時間去把它們一一找出來了。”錢明珠着急地說道。

“別擔心，只要除掉它們帶頭的大妖，剩下的小妖們，只要是功夫好一點兒的凡人，也能應付。到時，我們再趕回去也來得急。”

“啊，我們忘記問它宮裏那隻大妖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住哪個殿了？仙子，你下手也太快一點兒。”錢明珠一下子想起，她們連狐族那位是什麼樣子都沒問出來，要上哪裏去找狐妖去。

“有壯壯在，沒問題。”方霄不想解釋，壯壯可以嗅出妖族血統的味道，無論它躲在哪裏，變成什麼模樣，只要是狐族的，就跑不掉。

馬車在方霄問話期間，走走停停，此時，車簾被打開，錢二管家在車外說道：“請劉小將軍下車一敘。”

“別叫了，他們的劉小將軍，早就被喫掉了。”方霄揮手，把面具和死狐狸都掃了出去。外面的人羣一陣慌亂。士兵們看着死狐狸屍體，和人皮面具，嚇了一跳，唰唰唰，都拔出腰間的配刀，對準了錢二管家和馬車。

“我若是你們，就趕緊回劉府去，把此事報備給劉府。”方霄淡聲說道。隨着她的話語，那些士兵們拔出的配刀，一點點碎成粉末。領頭的士兵，調轉馬頭，帶着他的隊伍，轉頭就跑。

錢二管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掀開車簾，請錢明珠和方霄下了馬車。

前面，僮僮在錢家僕人的擁護下，已經走到了宮門口。另一個管事，把召書和身份文碟都交給了守在門口的士兵。後面的騷亂，引得守兵轉頭向這邊看來，他們只看到劉將軍家的一羣家衛，騎馬跑開了，也沒怎麼在意。驗明瞭身份後，只允許僮僮一人進了宮。其他人，無論是侍女還是婆子，都被攔在了宮外。

沒過一會兒，錢家一羣僕人都跑了過來，管事說道：“二管家，宮裏只允許小姐一人進宮，連個貼身宮女兒都不準帶進去，這太奇怪了。”

“我們家也是，只允許小姐一人進去。”另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拱了拱手道：“你們好，我是鷹家堡的大管事金銀。我們家的情況也跟你們一樣。請問，你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錢二管家，此時正頭大着呢，反正進去的，又不是自家真正的小姐，後面怎麼處理，還是隻能看僮僮自己的。但是，對於只讓一人進宮的事情，錢二管家也很費解，他拱了拱手，道：“安城錢家錢二。我也是昨夜剛趕過來的。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

這時，又有兩家的管事走了過來，大家一碰頭，情況居然是一樣的。都是隻允許自家小姐一人進宮，大家都有些懵，於是，又分頭四下裏去打聽情況。

對於這事兒，方霄和錢明珠卻是清楚的，只是，現在不允許帶人進宮，她們要怎麼去找那個躲在宮裏的狐妖就成了問題。

“我們怎麼辦？”錢明珠問道。

“我們怎麼辦？”錢二管家也問道。他們問的同一個問題，卻不是同一件事情。錢明珠是問她們要怎麼進宮去捉妖，錢二管家問的是現在是打到回府還是再等等。

方霄說道：“先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