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就在婆子們各種甩鍋，小紅各種懵圈中，方霄從乾坤袋裏，把當初從酒樓裏打包的食物，又拿了一碟出來，盛了一碗飯，慢慢吃了起來。看起來，她是不用指望着外面那羣人還會記得給她端飯的事情了。那麼，她只能自給自足了。

吃了飯，收拾了東西。門外的動靜也消停了。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溫和的婆子聲音：＂小姐，王妃請您去前廳喫茶。＂

方霄看了一眼放在一邊的箱籠，拿起自己的小包袱，打開了門，看着那個婆子，說道：＂麻煩你告訴王妃一聲，我要去找我的大哥和小弟他們，還有，麻煩王府把我丟失的東西全數歸還。那些都是我爺爺師父還有山上的弟兄們給我大哥他們準備的禮物，王府那份禮物，我想王府不會稀罕，也就不送了。但是，給大哥他們帶的東西，我不想有任何的損失。我現在要先去找王爺，就不麻煩王妃了。

說完話，拎着包袱，縱身一躍，跳上了牆頭，幾個起落，就出了王府。王府的護衛們，驚訝於方霄的輕功，卻是追不上她。而外面那羣婆子，此時卻是炸了鍋，圍着李媽媽就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她們的毒還沒解呢，現在，她們每個人的手都被自己抓破了皮，那癢勁兒卻是來勢洶洶，怎麼也壓制不住。府裏已經找了大夫來給這些婆子們看過了，那大夫只是搖頭，說看不出毒性，也治不了。而小紅那丫頭，更是慘，渾身都起了疹子，癢到了骨頭裏，臉都被她自己抓花了。想到那可怖的場景，這些婆子們嚇得不知所措，只能請來王妃說項。沒想到，解藥沒得到，連人都在眨眼門跑沒了。

李媽媽也是恨這些婆子們沒眼色。四少爺明明說過，不準任何人動小姐的東西，這些人卻是充耳不聞。王妃是不喜歡小姐，可是，要整治一個關在後院的小姑娘，什麼手段也比她們這樣直接撕破了臉來的強。這下子好了，非但沒有爲難到小姐，反而讓王府落了下一個偷盜的名聲。下人手腳不乾淨，是王府裏的主子沒管好的緣故。

李媽媽瞪了一眼自作主張的曾媽媽，說道：＂現在只能先稟報王妃，看這事兒要怎麼善了了。＂

王府的小花廳裏，王妃目瞪口呆地聽完婆子們的講述，又看向李媽媽。李媽媽沉重地點點頭，王妃的臉色變了幾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行，這樣手段毒辣的人，絕對不能讓她留在王府。她要是一個不高興，在主子們喫的飯菜裏下點毒，誰能察覺得到。王爺也真是的，怎麼能把這麼危險的人給安置在王府裏。我要去找王爺，把事情和王爺說說去。＂王妃站起來就要走，被李媽媽一把拉住了。李媽媽說道：＂現在小姐已經離了王府，說是要去找大哥還有小弟，她不是個土匪丫頭嗎哪裏來的大哥小弟，我看她就是去找世子爺和四少爺去了。世子爺今天出了府，四少爺去了學裏，她萬一對世子爺和四少爺下了手，那纔是最糟的。我看王妃不如聽從王爺的安排，儘快給小姐找個婆家，把她遠遠地嫁出去纔是正經。＂

王妃眸裏的光閃了閃，她倒是想把那丫頭儘快嫁出去，只是王爺不讓她插手那丫頭的婚事，只讓準備嫁妝。這事，她還沒和李媽媽講過。現在，這丫頭下手這麼快，手段又如此毒，是不能久留了。嫁妝已經給準備好了。照着府裏嫁庶女的規格，五千兩銀子的事情，這點錢她不在乎。一定要在王爺沒察覺之前，就把那丫頭給嫁出去，這樣，就算王爺責怪，但米以成炊，王爺也沒辦法。

王妃轉頭問李媽媽：＂這次打仗回來，我聽說有位非常勇猛的將軍，孟城，他的妻兒都死在了蠻族人的手裏。如果沒有他死守在萬流河，京城早就被攻下了。皇上正在操心，應該怎麼獎勵這位將軍大人。不如，我們就送給他一位如花美眷，讓他抱得美人歸好了。＂

李媽媽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王妃這是替君分憂，即替皇上解決了一個頭疼的大問題，又讓王爺立了一功，還能讓小姐找了個好靠山，真是三全齊美的大好事。奴婢這就去孟府打聽打聽去。＂

＂你先找人去通知世子爺，讓他下朝後先去國學府把四少爺接了，再一起回府，路上別讓那些個土匪強盜攔了馬車。＂王妃眯着眼睛，嘴角掛着一絲冷笑。想佔王府的便宜，也要看她這個當家主母同意不同意。

方霄不知道王妃的算計，她離開了王府，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帶給唐大哥他們的東西，還留在王府，她就這樣空手過去，似乎有些不好。眼睛看着大街上的人來人往。心裏盤算着去處。身上有銀子，她可以住客棧，但是，明明有兩個免費食宿的地方，她爲什麼要去花那個冤枉錢。

突然，她想起上官志明說，米巧巧在東大街開了間巧巧家常菜館。不如，先去她那裏坐坐，也許能得到些消息。

她看了看街道兩邊，連個小攤販都沒看見，兩邊的商鋪，都是高大整齊的建築，王府所在的街道，應該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纔對。那就只能進店裏去找人問問了。方霄見左手邊是個胭脂鋪子，轉身就踏進了鋪子裏，櫃檯上擺放了上百種各色的胭脂水粉，一個看店的小丫頭，正在和店裏的客人介紹着胭脂。見方霄進來，掃了一眼她的衣着，見是常見的細棉布，頭上只插了一支玉簪。沒有耳洞，沒戴耳環。脖子上也沒有項鍊，手上沒有手鐲。就朝身邊的另一個小丫頭努了努嘴，讓那個小丫頭去招待方霄。

那個小丫頭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扯出一個笑臉：＂客人是想買點什麼樣的水粉＂

＂姑娘，我是來問個路的，請問東大街怎麼走＂方霄見別人笑着招呼她，自知自己的穿着，很是平民，肯對着她笑，就說明別人素質很不錯了。於是，也露出八顆牙齒，讓自己顯得親切一點。

小姑娘暗地裏撇撇嘴，就知道這位不會是買得起好東西的人，於是，站在大門口，往右手邊一指，說道：＂你順着這條街直走，第一個十字路口左轉，第二個十字路口右轉就到了。＂

＂謝謝姑娘＂方霄點點頭，順手拿起一盒胭脂，打開看了看，顏色很正，香味也是淡淡的，問道：＂這個怎麼賣＂

＂這個胭脂要配合着這個水粉一起用的，單買不划算的。＂小姑娘又拿起放在這盒胭脂旁邊的另一盒水粉，打開來讓方霄看。方霄輕嗅了一下，是很相配，於是，問道：＂這套胭脂怎麼賣的＂

＂這套胭脂是我們店裏賣的最好的一種，京城裏的貴女們都很喜歡。就是有點小貴，要價五十兩。＂小姑娘笑着說道。

方霄想了想，在地球，化妝品也是高消費品。她買一瓶化妝水，少了四位數都拿不到。想必在這裏，化妝用品也不會便宜。但是，去見朋友，怎麼也不能空着手去。於是，從懷裏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拿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見方霄價都沒講，就直接付了錢，露出歡喜的神色，這下子，又多了一筆收入了。她把銀票交給了另一個小姑娘，那姑娘認真分辨了一下，衝方霄點點頭說道：＂姑娘稍等。說完就去了裏間，給方霄換銀票去了。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拿着五個大銀錠出來了。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沒有五十兩的銀票了，只好拿銀子給姑娘了。

方霄眨了下眼睛，她抱這五個大元寶出去，會不會被賊惦記上。還好她有乾坤袋。不過，總不能當着小姑娘的面，就這樣把錢收進乾坤袋裏。只好接過姑娘遞過來的大錢袋子，把五個銀元寶裝進了錢袋裏。手裏拎着兩個袋子出了店門。方霄按照小姑娘指的路走到了十字路口，腳下一轉，就要朝左走去，突然，身後傳來騷動聲。腦後有風聲靠近。方霄錯腳的方向一變，朝右邁了一步，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正好撞到了她前面的一個男人身上。男人一把拎起小男孩的衣領，把小男孩丟了出去，罵道：＂哪兒來的小乞兒，把老子的衣服都弄髒了。＂小男孩在地上滾了兩圈，擡起眼來看向方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撞向這位姑娘的，怎麼會撞到了別人。就在小男孩沒弄清楚狀況的時候，後面又有人叫嚷着往這邊跑來：＂別讓那小兔崽子跑掉了，他偷了老子的錢袋子。＂

小乞兒眼睛一轉，拋下一句：＂姐姐，我們分頭跑，老地方匯合＂跳起來分開人羣，撤腿就跑。而後面的漢子此時已經追了過來，他拿着一根粗棍子，橫在了方霄面前，眼睛在方霄手裏拎着的錢袋子上轉了一圈，說道：＂死丫頭，把你手裏的錢袋子給老子還回來，老子就饒你一命，否則，別怪老子不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