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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出塔不可同日而論

天淵邊境有山名回望山,山名是當地駐守邊境的將士所取,意思是希冀登臨峯頂之後回望故土可解相思之情,只是這天淵和故土隔着又何止千山萬水,即使這回望山穿雲而入直插九霄也難以將天下淨收眼底,更何況這回望山並沒有那麼高,只和普通的山丘無異。

山頂風咋起,二人憔悴損,楊王父子兩人立於風中面容悲慼,只因爲他們都能感覺得到玉陵楊府那裏的情況。

“這些年父親應該知道二弟不是那不思進取只剩紈絝的公子哥,他會回來我不信您完全沒有預料道,況且這些年他在江湖中得到了什麼和什麼人有交集我們雖然不清楚,但是自孃親死後那紈絝楊二郎真的就是紈絝了嗎依我看從那個時候開始二郎已經不是我們所認知的二郎了。”

難得和楊王談心,此次談起自己的那個二弟他不由心生愧意,這些年雖然是他一直扛着楊家的擔子,但是在他的心裏一直都很清楚他那個二弟所遭受到的苦楚一點都不比他少,相反那些苦楚都是一些看不到的刀口子,一刀一刀在他的心上留下難以抹去的疤痕,刀刀誅心。

“自你孃親死後二郎便強加給自己一張枷鎖,這些年他帶着枷鎖一直活着,如今你我入天淵,這份枷鎖便更深更重,正因爲如此我纔不希望他從江湖歸來,奈何他還是歸來了,這樣一來便等於自尋苦難。

二郎從小心思深沉而愛鑽牛角尖,他太聰明瞭,聰明到有些事我不用多說他便明白,正是因爲如此他的性子纔會重情而走極端,我今天和你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將來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身爲新的楊王一定要照顧好你的弟弟,若是有一日遇到他失去理智只憑一情字行事的時候你一定要多勸勸他,我就你們這兩個兒子,誰若是出了事都會讓我死不瞑目的。”山頂之上楊繼的眼前模糊了幾分,遠處風動樹梢,滾滾綠滔如同當年那三十萬甲士衝殺而過一般如同江潮,又是一陣沙場涼風吹過,楊王下意思晃了晃頭眼前的一切又都開始清明瞭起來。

老了,幼時總覺得說老了很有感覺,如今當真是老了的時候才發現還是年幼的時候好,至少年幼的時候還有爲自己所求拼殺的機會,而如今只剩下一點餘威,而這縷餘威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日薄西山了。

看着老夫滿頭的白髮楊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子不語,但是子心知。在楊延心中早已將那個二弟當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誰敢動他,那便是與整個楊家爲敵,楊延絕不姑息。

“如今二郎替我二人留於武家天子身畔,武家當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嗎若是狗急跳牆,那二郎”思索一番之後楊延舉目看向玉陵的方向有些擔憂的開口,他不是蠢笨之人,雖然楊王沒說爲何沒帶楊文鋒來天淵但是他自己也能猜到。

那武家當真可能將楊家一門全都放虎歸山,怕是楊王能出京也是存了不知道什麼念頭,既然楊王都出京了那自然要留下點楊家的要害在手中,否則那武皇可能睡的安穩

“當年二郎入江湖我登塔三年遙遙望皇城而坐鎮玉陵,期間武家有一十八次想要動手入江湖殺二郎,但是都沒有成功,那些人怕不是武皇派出的,就算是這些年和咱們楊家作對的那些臭蟲也多半不是武皇的手筆,其實我們都心照不宣,只要我楊繼一日不死他不能斷我楊家血脈分毫,這是我們兄弟二人的默契。

他一日不出手我便一日是楊王,所以即使當年你們孃親發生那樣的事我都沒有和武家翻臉,當然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有你孃親本身的意願在裏面,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武皇還沒有入局,其實我們都清楚,這都是兩家之間的較量而不是三十萬楊家軍和天淵國之間的較量,正因爲如此,二郎雖然身在玉陵兇險,但是我這老傢伙一日不死他武皇便一日不會動手,至於其它的魑魅魍魎我楊家足矣應對,他們若是想來便讓他們知道,我楊家不是他們這些小鬼臭蟲可以觸犯的,”說道此處楊王不由直了直有些佝僂的身軀,他確實是老了,如今只有這個時候刻意爲之才能看出當年楊無敵的風采。

二人在這回望山頂又停留了幾刻便下山去了,下山之時楊王靠前楊延於後,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眼前那佝僂的背影和那隨風而散的雜亂白髮楊延的眼角忽然有些發酸。

記得當時楊文鋒遠走江湖的那一夜兄弟二人曾談過幾句,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自然不會故作忸怩之勢,那個時候楊延曾經問過楊文鋒他爲何執意要遠走江湖,是不是這一走便再無會玉陵之日。

按照映像中楊文鋒的心性他這個二弟是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的,能說出“如此世道我如過客,悠悠百載不過大夢一場”的那個少年是否會在意這個世道中的楊家誰也說不清楚,尤其是那幾年他每每狂性大發,執意紈絝,雖然楊延從來都不相信楊二郎真的紈絝,但是那到底是一種韜光養晦還真的是一種自我放逐誰也說不清楚。

楊延記得他問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楊文鋒沉默了很久之後忽然仰頭大笑,笑到癲狂笑到肚子抽搐都止不住:“哥,這十來年我們在楊繼和母親的背後過的逸了,自那一日母親辭世之後我便知曉我們不能過的這樣安逸,否則那一日是母親,再一日會是誰呢況且,楊繼老了,他是真的老了,若是什麼都讓他去擔着,他那老頭子又能擔起多少呢我就想啊,那一日我能從他的肩上接下那擔子讓他稍稍安生的活幾年,也算是不負身在楊府享這幾年清閒富貴了。”

說完這些話楊文鋒猛的止住了笑聲隨後擡眼眯着看了看玉陵內城皇宮的方向而後轉身入江湖,從那一刻起楊延知道他這個二弟活的其實並不比他輕鬆,如今更是一人替楊家留於水生火熱的玉陵之內,如此行事又如何是一紈絝子弟能做到的呢

“二弟,放心,我絕不會讓老頭子臨老還不得安寧的,”楊延回頭又看了一眼玉陵的方向,這一看之下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平日裏無拘無束喜閒庭遊湖的二弟正冷着一張臉冰冷冷的面對整個玉陵一般,他轉身跟上已經走遠的楊王,眼神說不出的堅定。

玉陵城內楊府陰陽塔中楊文鋒懷抱長劍一日一夜之後出塔,出塔之時他的手中仍然持着那柄毫無神性的無塵劍,劍柄之處那破碎的玉石被他小心的收了起來交於下手手中交代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修補,雖然他早已知曉,沒有飛仙之力種子在那玉石之中就算是那玉石能修補好也再無華光,但是他還是交代了下去。

出塔的時候楊文鋒回頭看了一眼這陰陽塔而後低聲呢喃:“娘你放心,終有一日你我母子二人會再見,到時若是有冥界,我便入冥去接你。”

如此之後楊家二郎出塔離去,入塔出塔便是兩人。一份殺戮之極爲念,一顆飛仙之力化種子,念修武修都已入基而踏入其門,如此立基之後便是大鵬初展翅,蛟龍透角出,爲之後扶搖直上入九天立下了兩道最爲堅實的夯石,今日之後的楊二郎和昨日的楊二郎再也不可同日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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