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楊遠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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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這段時間，流言蜚語很多。都是關於蘇家，司徒家的。這兩家的事情還真是把當初卓家的事情給翻蓋過去了。百里碧瑤實在是沒有想到，真正掩蓋當初自己一手製造出來的新聞的居然會是自己和自己身邊這些親人的大件事。

卓家這段時間也不甚太平，據說呂蘭蘭病了，自從宮宴回來之後便開始病了，而且是高燒不退。

卓超唯一的姨娘，念姨娘一直都在呂蘭蘭的身邊侍候着，規規矩矩的，勞心勞力。呂蘭蘭的母親更是親自過來瞧過，也帶着大夫過來。得出的結論便是，卓大夫人是被驚嚇過度，所以纔會導致高燒不退。而且說明了，若是發熱一直都不退，那麼便只能是準備後事了。

果真是，呂蘭蘭在十二月初三，便離去了。呂國公等人把這件事歸咎在司徒家和蘇家的身上，想着要不是他們，自己的女兒便不會受到驚嚇死了。

十二月初三，呂蘭蘭死去的當天。蘇家的一個丫頭居然是冒死的拿着一些書信攔下了大皇子的馬車，說這是自己在打掃蘇陌塵的書房的時候無意中觸動了機關，然後發現了這些藏起來的書信。

大皇子一看，居然是司徒大將軍的信，其中也有楊遠寫給蘇陌塵的信。都是如何計劃着這一次的事情，如何計劃着除去陛下之後，再帶兵攻打皇城，勢必耀這些人滾出皇城去。

滿朝文武百官都要求把蘇陌塵關起來，然後再好生的調查。四爺逼於無奈，只能是先讓人把蘇陌塵關到了京兆尹大牢，而楊遠也被禁足在府中。至於京兆尹，如今責是由張宇擔任。這四爺早就想好了，只是無奈如今發生了那麼多的變故，只能是先把張宇給捧上去。

早朝散去，大皇子走到了楊遠的身邊，淡淡的說道：“皇弟可還真是父皇的好孩子，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楊遠卻是冷眼看了一眼大皇子，隨後說道：“是是非非自有公理，沒有誰可以一手遮天的。”

楊遠說完之後便想要離開，現在自己是禁足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的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衆人面前，至少父皇沒有發話的時候不能。只是楊遠擔心蘇陌塵，如今不是自己擔任京兆尹一職，擔心那些人會背後下狠手，讓蘇陌塵來一個什麼意外。

他知道蘇陌塵的能耐很大，但是關在裏面，外面的人不能進去。良辰看了一眼苦惱的楊遠，隨後說道：“爺，其實小小一個京兆尹大牢，根本不可能關着景國夫人夫妻還有司徒家的少爺的。只要他們想，隨時都能夠出來。如今這樣，他們想必是有打算的。”

“他們的打算便是相信我一定會救出他們的。他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絕對不能就這樣關在裏面。”楊遠淡淡的說道：“把人都召集回來，我一會兒回去之後和他們商量一下這件事該如何做。”

美景問道：“那麼現在爺打算去哪裏。”

楊遠轉身，對良辰美景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去見一下父皇。”

良辰美景看着楊遠的背影，隨後說道：“你說，爺會不會說出來。”

美景不確定的搖搖頭：“不知道，爺的心思不好猜。”

姐妹兩人想着剛剛楊遠說的話，快步的向着外面走去。要知道，現在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爭分奪秒的，背後的人，不知道到底是誰。如今是敵暗我明，自己這一邊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被人知道，但是他們對背後的人卻是一無所知的。只能是在他們還沒有出手的時候，儘快的把那些卑鄙的人找出來。

楊遠的到來，是在四爺的意料之內。

“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四爺看着楊遠問道。

楊遠也不含糊，說道：“父皇，您相信兒臣嗎相信蘇陌塵嗎”

四爺呵呵的看着楊遠，淡笑着說道：“孩子，如今你七哥已經不在了，我景雲的萬里河山，若是你想要，朕便送給你又何妨。”四爺這句話便是告訴了楊遠，從來，從來就不會相信他們會做這樣的事情。

“父皇以前想着，你和老七這麼好，以後江山交給老七，你這樣桀驁的性子，看在老七的份上也一定會好生的輔助的。康王是一個好的，只是性子太善良，不是成爲帝王的人選。但是一定會是一代賢王。父皇最爲看重的就是你們兄弟三人。可是天不佑我，老七不在了。我能夠寄望的便是你了。父皇也是老了，希望的只是很簡單，景雲上下君臣同心，太平盛世。”

楊遠沒有想到，父皇居然是有心把皇位交給自己的。但是想到了大皇子，想到了四皇子。蹙眉。

四爺自是明白楊遠想什麼，隨後說道：“你大皇兄，性子像她母后，瞧着淡淡的，實則就是一個性子冷漠，甚至是殘忍的人。心眼也小，沒有容人之量，絕對不是爲帝王的人選。而老四，瞧着老實，但是這麼多年，麗妃和老四等人在背後的動作，你父皇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這樣的一個人。便是將來成爲了帝王，景雲在他的心裏，也只能是一場災難，對楊家，對景雲千萬百姓。絕對不是福氣，而是災難。”

“父皇，您是知道我的，從來就不會想要成爲帝王。以前七哥在的時候，真的想過要好好的輔助七哥的。便是現在，我也明白自己不是成就霸業的人。”楊遠本想要來找四爺，說的就是蘇陌塵的事情，卻是想不到，父皇會和自己說這些。

看着父皇已經是白了的鬢髮，楊遠心裏有愧：“父皇，其實，其實。”想了想，也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其實什麼”

“其實，有人比起我們兄弟幾個現在更是適合成爲帝王。”想到了赫連影，楊遠在心裏抱歉的說道。他是真的覺得赫連影比起任何人都要適合成爲帝王。這是自己的看法，也是赫連瀛海的看法。

記得當初自己離開之前，赫連瀛海讓人給自己帶來的信，說明了赫連影的身份。知道那是自己父皇流落在外面的孩子，更是父皇的長子，這樣一個風華絕代，聰明冷酷，睿智的人才是適合成爲景雲未來帝王的人。

“胡說，楊家的江山，自是楊家人來坐擁。你這個孩子，有這樣的想法，不怕下到黃泉，被老祖宗揍你。”四爺指着楊遠說道。

楊遠無奈的撇撇嘴：“父皇，您有沒有想過，其實大皇兄並不是父皇的長子”

四爺看着楊遠，問道：“你想要說什麼。”

“這一次去西域，我見到了一個人。他的五官和父皇長得很像，身上的氣質也很像。而且這個人聰明，睿智，武功高強，管理能力很強。若是楊家的江山交到他的手裏，想必會是更加的輝煌。”楊遠豁出去了，自己不想要被皇位束縛，老七更是想要等到事情結束之後，便帶着百里碧瑤回到蘇家村，過着盛世田園的生活，只是單純的想要做一個小財主，圍着女人轉罷了。

而他，天下之大，若是沒有留下自己的身影，豈不是很可惜

想到這裏，還是覺得，把赫連影供出來好點。

這些話聽在四爺的耳中卻是不淡定了。他還有一個孩子在外面這不可能的事情。四爺很肯定，因爲他清楚自己從來就沒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臭小子，不要亂說。”四爺帶着惱怒的說道。

“父皇，我還真的沒有胡說。這件事是真的，這個人是七哥以前的師兄，據說兄弟兩人感情很好，七哥小時候在赫連一族的時候沒少被大哥照顧。以前覺得七哥像父皇，其實不然，大哥的模樣更是像父皇。是赫連瀛海的大弟子，據說本是赫連一族未來族長的，只是這個大哥性子天生寡淡。這樣位置才落在了小弟子的身上。只是現在駐守在赫連一族，管理赫連一族的還是大哥，父皇你想想，若是那赫連一族裏的哪位真的是父皇的兒子，那麼我們景雲的江山是不是應該交給這樣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楊遠的神色卻是嚴肅的。其實不管是他，還是蘇陌塵，都是覺得赫連影更是適合成爲景雲未來的帝王。在他的身上，我們看到了帝王的氣勢。

“事後，我查過這個人。其生母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只是偶爾得了父皇的臨幸，卻是壞了身孕，後來月份大了，怎麼也瞞不住了，最後被皇后發現了，想要殺了她。那時候皇后還沒有生下嫡長子，卻是被皇貴妃知曉了，皇貴妃救了那個女子，讓她離開了皇宮，最後還是被皇后發現了。那宮女臨死之前，遇見了赫連瀛海，最後哀求赫連瀛海居然是生生的破腹取子。後來赫連瀛海把孩子帶走了，就是現在的赫連影。”

這件事對四爺來說，不是一般的震撼。若是按照這個小子說的，那麼自己還真是有一個兒子在外面，而且還是長子

“這麼說，你七哥以前也是知道的”想到這裏，四爺心裏便有點異樣了。若是真的是赫連瀛海的大弟子，那麼小七和這個人自是認識的。

“是的，七哥是知道這件事的。父皇，景雲的江山，應該挑選更合適的人來的繼承。而且今兒發生的這件事，說不準到底是誰做的。還希望父皇能夠好好的查一查。”楊遠說道。不管如何，現在知道父皇是相信他們的就好了。

“你回去好好的閉門思過，這件事朕會交給張翔飛和張宇父子去查，到時候一併協助的還有大理寺還有刑部的人。我相信，背後的人就算是做得再細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會有跡可循的。”

楊遠回去之後，四爺一個人靜靜的呆在了御書房。

很久之後，四爺才問高壬：“當年朕是不是臨幸過皇后宮中的一個宮女”

高壬想了想，說道：“的確是有這樣的事情，那是貴妃娘娘進宮的前兩個月。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小宮女，陛下本是給了那個宮女才人的身份的。今兒聽逍遙王爺說起來，老奴還去查了一下，發現那個宮女叫高芯，陛下當時便親自說了，冊封那位爲蕊才人。只是後來出了一點事情，便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一直到了貴妃娘娘進宮有半年，老奴想起這件事後去尋了蕊才人，只是可惜卻是聽聞蕊才人已經是染病身亡了。”

四爺點點頭，如今想來那臭小子說的話，多少都是真的。隨後對高壬說道：“去把他給朕尋來。”

蘇陌塵被下了大牢，是被關在距離百里碧瑤等人不遠處的一間單獨牢房裏。蘇陌塵對張宇說道：“既然都是關了，何不把在下和在下的娘子關在一起。”

張宇卻是淡淡的說道：“下官只是奉命行事，不能因爲你們是夫妻便把你們關在一起。”

蘇陌塵爲此被嗆得。這小子八成就是故意報復的。所以只能在呆在了小妻子側對面的牢房。

就這樣過了三天，朝中不少大臣都說了這件事已經是罪證確鑿，希望陛下能夠把蘇家和司徒家定罪。

就在朝中人不斷的給四爺進言的時候，司徒大夫人和袁夫人卻是證明正大的提着食盒子前去京兆尹大牢看望百里碧瑤等人。

外面張望的百姓們看到這樣，更是堅信，蘇家和司徒家是無辜的。而且陛下只是把人給關起來，更是大力的讓人嚴查這件事，連主管刑部的禹王都出動了，那麼到了最後，一定會還司徒家和蘇家一個公道的。

因爲已經是十二月初七了，幾國的使者這個時候離開，只能是在路上過年了。最後大家都是決定留在了景雲過年。

十二月初七早朝，禹王等人帶着不少的證據上金鑾殿。只是這些證據根本就不夠，想要救出百里碧瑤等人還是沒用的。

倒是四皇子來了一出讓人覺得驚奇的事情。

“父皇，昨天，有一人尋到兒臣的府上，說是親眼看見夏衍和蘇陌塵見過面的。”四皇子站出來說道：“兒臣想，若是真的是這樣，那麼事情便是非同小可，今日便帶着此人來上早朝，如今已經是侯在外面了。”

四爺讓人把四皇子所說的人帶了進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瞧着文縐縐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讀書人。

這個人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隨後跪在了地上。瞧着有點小家子氣，但是想到了是第一次面聖，不少人便也釋懷了。

這個人名叫張逵，年方二十有三，是京城人。如今是秀才之身，在京城三裏外的小村落裏成爲了西席。說的是一個月以前，從村子的學堂走路回城，半路上解手，無意中瞧見了在京城外的樹林裏密謀的夏衍和蘇陌塵兩人。

兩人樹林裏說了什麼時候動手，然後說了不少張逵不懂的事情。張逵一一的把事情道出來。

四爺問道：“你可是見到蘇陌塵和夏衍本人。”

張逵點點頭：“小民自是見到人的，蘇大人小人還是認識的，當初可是狀元郎，在京城騎着馬遊街的時候小民還去看了。小民二十有三才是中了秀才，對於蘇大人這樣的人本就是心裏佩服得很的。所以蘇大人的樣貌小民一眼就認出來了。”

康王站出來說道：“父皇，既然張逵口口聲聲說是見過蘇陌塵和夏衍，不如便把夏衍的屍體擡上來，讓其認一認是不是這個人。”

陳閣老馬上便不同意了，說道：“金鑾殿乃是朝聖之地，怎可讓那渾身晦氣的屍體給太到這裏來。康王也太無禮了。”

康王卻是說道：“這件事關乎的可是蘇家和司徒家兩族人的性命，難道陳閣老覺得這件事就這樣聽信一個小秀才的片面之詞。江湖上的易容術何其精妙，若是蘇大人和司徒華磊還有景國夫人等人是被人冤枉的，那麼，陳閣老還會覺得這金鑾殿是朝聖之地，而不是有心人藏污納垢之地。”

康王知道自己這些話說得有點重了，但是想到了蘇陌塵和百里碧瑤這對光風霽月的夫妻，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當下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四爺看着康王，淡淡的說道：“把夏衍的屍體擡到金鑾殿外。張逵你去認一認。”

隨後文武百官乃至四爺都移步到了金鑾殿外面。夏衍的屍體雖然已經是停留了那麼多天，但是由於天氣的問題，屍身居然是一直都保存得很好。

張逵膽子倒是不少，只是看到屍身已經是僵硬了的夏衍，還是有點膽寒的。只是想到身邊站着的是康王這樣的人，也有了勇氣。

張逵看了看，隨後挑眉。看着很像，但是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張逵，如何，這人是不是你那天見着的夏衍。”康王問道。

張逵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瞧着很像，但是又舉得有點不對。”

“你好生的想一想，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康王本還擔心這個人是別人找來誣陷百里碧瑤等人的，但是現在瞧着也不像是四皇子或者大皇子的人。當下也就放心了。

張逵逼着眼睛想了一會兒，隨後說道：“我想起來了。”隨後張逵走過去，也不害怕的挽起了夏衍左手的袖子，隨後張逵笑着說道：“不是，這個人不是那天我瞧見的夏衍。”

隨後大家一看，夏衍的手上有一條很明顯大刀疤。瞧着甚至有點猙獰。便是張逵也有點怕怕的。

“陛下，這個人不是那天小民瞧見的人。”張逵跪下去說道。

四爺蹙眉問道：“你怎麼確定”

“那天從小民站着的地方瞧去，正好瞧見了那個夏衍站着的方向。那個人穿着錦衣，但是衣服並不是很厚，他擡起手的時候，小民正好瞧見了那個人的手上有一顆血紅色的痣，很大一顆。當時小民還在想着，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在手上長了這麼一顆血紅色的痣。瞧着就不是什麼好人。小時候小民的祖母對小民說過，手上長了紅痣的人，一定是手染鮮血的人。是大女幹大惡的人。因爲小民祖上便有這麼一個人手上是長了紅痣的，最後這個人殺了自己的父母和兄長，便是身懷有孕的嫂子最後也是被那人玷污之後，殺了。祖母便說了見到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親近。是以，對那個人的手，小民記得很清楚。而且那個人手上除了那顆紅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傷疤。”

張逵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四皇子猛地感覺到了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按照這個人這樣說，那麼真是有一個人假扮成夏衍的模樣。

陛下卻是很清楚，眼前這個夏衍是真的。因爲他手上這一道傷疤正是當年因爲皇貴妃離開了，自己瘋了一般的在練着劍，夏衍擔心自己會受傷，想要制止自己，沒有想到最後卻是被自己砍了一劍。這是自己的傑作，爲此心裏還有着愧疚。

這個時候，高壬上前說道：“陛下，莫大人來了。”

莫大人，便是莫浩凌。如今掌管着京城二十萬軍的人。四爺聞言，說道：“讓他進來。”

莫浩凌一席寶藍色的錦衣，披着大氅，向着這邊而來。身後跟着一個人，身穿着銀灰色的衣裳，披着一件斗篷。

莫浩凌上前給四爺行禮之後，便說道：“這是微臣的一個友人，醫術高明，以前和陛下提起過，陛下想要見他，正巧昨兒進京。便帶他來見了陛下。”

四爺看向莫浩凌，隨後說道：“阿離大夫來得正好，朕早就聽聞阿離大夫的大名了。”四爺笑着說道。

“這是，夏大統領的屍體”阿離行禮之後，看向夏衍的屍體，說道：“陛下，我和夏大統領其實算是故交，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夏大哥一眼。”

四爺看向阿離，他很明白，莫浩凌做事情一定有原因的，當下點點頭說道：“既然是故交，當然可以。”

其實打從心裏，四爺還是不願意相信，夏衍背叛了他的。事後回想這麼多年的相伴，多年來真心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