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樂正綾之死

第七卷星空邪神

68.樂正綾之死

爲何初代冥神非要等到現在才發動造物主級別權能呢?

又或者說，明明擁有抗衡對方的大絕招，卻非要等到陷入絕境才發動?

又不是動漫裏面的熱血主人翁，作爲了解初代冥神個性的極少數，魏呈心裏清楚冥神老兄不是那種人。

既然初代冥神等到現在才使用時空跌宕排序，那理由只有一個:

祂在等待時機。

先前的時機，顯然都不足以使出這個至高類權能，就算有了汐禾提供的無限能源都不行，無限能量並不是萬能的。

若要深究其原因，還得將時空回溯到幾分鐘前……

地球。

衆所皆知，諸天萬界的時間流速都不同，更別說是橫跨萬界的廣袤星空，由於星空實在是太大太大，在不同的星區，也擁有各自的時空體系。

本來地球與星空的時間軸是同步的，可由於邪神之主還有初代冥神投影降臨，多次施展時空靜止類的權能，打破了時光規律，讓兩地出現了本不該存在的時空誤差。

以“現在”的時間軸來看，魏呈所處的星區每經過0.1秒，地球上就會流逝10秒，相當於百倍的時差。

時光流速相差一百倍，意味着兩尊大神的投影交手即便再迅速，也能給地球人一些反應的餘裕。

本來有天依和阿綾聯手展開的防護罩，即便陰陽海傳來劇烈的地震，衝擊波肆虐天地，也不至於出現太大的傷亡。

可就在北帝綾神念降臨助戰的那一刻，樂正宅邸。

綾大小姐的神色匹變，先是露出意外之色，隨即化作釋然。

那神情的變化，似乎代表，她已經做好了相應的覺悟。

“阿綾?”

理所當然的，身畔，正展開天藍色音域的洛天依也察覺了樂正綾的變化，儘管細微，卻也逃不過灰髮少女細膩的心思。

在心意相通的情境下，洛天依很快就理解了綾大小姐即將要做什麼。

同時，天依也理解了樂正綾即將面對什麼。

“阿綾，不要……”她伸出手，試圖阻止。

卻只見樂正綾露出了澄澈的笑容，一股綾紅色的光芒沖天而起，柔和，卻參雜着一絲絲不可違逆的霸道，輕柔的震開洛天依的手指。

“不要?”

綾紅色的音域緩緩收縮，取而代之的是，樂正綾雙目中的光芒愈發閃耀，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愈來愈虛無縹緲，用一如既往的元氣語調答道:

“天依，老魏需要幫助，就在此時，此刻!本小姐要是不去迴應，幾個月前也沒必要去接觸執劍人，激發北域大陸的傳承。”

“可是，阿綾你要是使用那個形態……”洛天依欲言又止。

她知道，樂正綾是某位上古神靈的轉世體，事實上，自從老魏離開地球后，綾大小姐就主動公佈了這件事，也不算是什麼祕密了。

就和當年音聖學院的五大創始人之一:綾彩音，一樣，在關鍵時刻，樂正綾也擁有變身的權能。

【藉由激發了北帝綾時期的記憶，就能進入“北帝綾”返祖形態，發揮難以想像的強大戰力。】

可是……可是……

“那是自爆類的招數啊!!!”洛天依最終還是道出了事實。

當年，綾彩音怎麼死的?

就是因爲北帝綾形態的副作用死掉的!

明知自己上一任轉世的前車之鑑，如今，樂正綾難道要重蹈覆轍嗎?

“天依……”

“我不聽!”面對樂正綾握緊劍柄的手，洛天依忽然放棄了掌控音域，任由衝擊波震的藍色領域不斷動盪。

“老魏遭遇了莫大的危機是很重要沒錯，可我也不希望阿綾你付出那樣的代價!明知道是死路，就沒必要往裏鑽啊!”

藍色音能如同閃電般匯聚，化爲一根大棒，死死將霍魑劍纏住，不讓樂正綾有當面變身的機會。

這招的確也奏效了，由於藍色音能的阻隔，樂正綾無法隨心所欲地激發這柄神兵，霍魑劍是北帝綾形態的憑證，少了霍魑劍，她根本沒機會變身。

原本開始變透明的手腳也恢復了原狀。

“天依，我很感謝你關心我，一直以來，也都由衷慶幸着能遇到你和大家。”眼見無法切入形態，樂正綾一時也不急着奪回神兵，而是用雙手安撫灰髮少女。

她溫柔地把天依那嬌小的身軀攬入臂彎，一邊拍着那光潔無瑕的背脊，一邊以低沉又堅定的語氣道:

“謝謝你的關心，天依。可本小姐自始自終都沒忘記。”

“當初，若不是有魏呈的出現，本小姐也不會與你相遇，喉嚨失聲的病症將會毫無盡頭的延續，失去歌者資格的我，甚至一度產生結束生命的念頭。”

洛天依微微睜大翠綠的雙眸，似乎是難以相信一向開朗的綾大小姐也會有那種低落期。

樂正綾繼續道:“當時我走在雨中，內心激昂，不斷迴盪着《世末歌者》的旋律，想像着在大雨滂沱的午後唱着無人聽聞的歌聲；可殘酷的現實卻只能告訴自己，我的喉嚨無法發聲。”

“就在那時候，你降臨了。”

樂正綾柔情道:“老魏把你帶到了本小姐的身邊，輕鬆治好了折磨本小姐的病症，主動創立V家，將我主動拉入了築夢的旅程。”

“後來爲了本小姐，那傢伙又付出了數不盡的代價，換取了樂隊的安寧，天依，我想告訴你:你或許會以爲本小姐現在想犧牲自己，是受到了前世記憶的干涉，可事實完全不是這樣。”

“自從那傢伙將本小姐拉出了名爲「絕望」的深淵，那刻起，我就從心底發誓，只要有朝一日魏呈需要我，縱然赴湯蹈火也義不容辭。”

綾大小姐一向如此。

她的個性是大紅色，象徵着直率與真誠，決定好的事情並不會刻意說出口，卻是無人可以阻止!

看到樂正綾那堅毅的神色，洛天依心裏也明白，自己大概很難阻止阿綾接下來要做的事。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

“歌曲權能《ILOVEUTOO》”

“獨立歌者契約，無上限強化!”

少女真心實意的祝福，化作純藍色的暖流，匯入了綾大小姐的身驅。

“這是……”

“是天依的祝福。”

洛天依無奈道:“知道無法阻止你，那就只能儘量提高你的生還機率，《ILOVEUTOO》的權能效果是:當被施予權能的對象瀕死，會有一次險死還生的機會，一生只能使用一次……阿綾，你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樂正綾先是面露驚訝，隨後展露紅顏，驕傲道:“那是當然，你也不想想本小姐是什麼人?天依你就放心等我歸來吧!”

而真實的情況是──在這如此重要的情境下，兩人都對彼此撒了謊。

洛天依撒的謊言是:

《ILOVEUTOO》的權能不只是單純的免死，而是以一半的概率，選擇瀕死的對象，百分百的概率，可以代替指定對象的一次真實死亡。

樂正綾撒的謊就更爲嚴重了。

爲了不想讓天依失去希望，她只說明變身會有嚴重的副作用，而沒說她在進入北帝綾形態的片刻，眼前浮現出類似系統的面板。

面板並未顯示任何技能，只有一句話:

【警告!啓動北帝綾形態，有99.99%的機率會完全死亡，剩下那一絲可能性，會陷入生不如死的狀態，就算僥倖活下來，也做好在病牀上癱瘓一輩子的心理準備哦~by綾。】

死，或者乾脆是比死還要慘的結果!

殘酷，但是愛情的力量總會讓人失去理智(大霧)，就如樂正綾先前所闡述的一樣，她早有了相應的覺悟。

於是，洛天依放開了對霍魑劍的束縛。

“阿綾!”

“老妹，你打算做什麼?”

“快停下!”

“你的身體……”

“……”

“那一年，你爲了本小姐付出那麼多，貓的報恩，如今，該用這身傳承展現我的誠意了!”

樂正綾閉上雙眼，背後的麻花辮自動解開，手腳也漸漸變得透明不可見，變化成一位長髮女子的形象。

北帝綾形態，啓動!

將使用者化爲精神生命體，並且從過去接引北帝綾的神念。代價則如先前警告所示，直到那一刻爲止，樂正綾都能停止這無謀的舉動。

可她沒有!

因爲綾大小姐心中早有決斷，哪怕面臨死亡，也要救那個人!

音之森林深處，從陰陽海的深處傳來的劇烈震動忽然停下了。

不，說是停下也不太恰當。

當“樂正綾”再次睜開雙眸，周遭的人事物都被放慢，身邊幾人也都以幾乎靜止的慢動作挪動，進入了不同的時間維度。

而此刻，支配這具身體的意識，也不再是單純的樂正綾了，而是上古神靈──北帝綾!

“我的覺悟，我明白了。”北帝綾瞬間繼承了樂正綾所有的記憶，低沉道:“放心好了，我對自己發誓，絕不會讓大哥哥死掉!”

剎那間，綾紅色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以衆人無法察覺的高速，綾一頭鑽入陰陽海的死亡通道，踏過那片灼熱的海域，炎海!

赤腳縱橫於燃燒着黑火的巍峨山脈，火山!

無視發威的恆星耀斑，徑自橫跨星河，黑星!

穿插過無數心魔領域，隱約可見初代死神靈的傳承，冥靈!

不言而喻，陰陽海身處究竟存在着什麼，已經暴露在綾的眼中了。

“沒想到冥神八境居然會坐落在音界通道上，師傅大人還真是惡趣味。”綾淡淡的評價一句，憑着初代冥神徒弟的權限，毫髮無傷地穿過了早已成爲死域的冥神八境。

沒錯，陰陽海的深處，就是冥神八境!

存在於獨立維度，不可觀測，卻隔斷了音之星與地球的通道，這纔是陰陽海徹底化作死域的原因。

當年，萬面怪就是從這裏將黑炎聖體的傳承帶了出去。如今，除了開啓北帝綾形態的綾，也沒人能活着走過這裏了。

“等到師傅大人使出那招，想必就能執掌冥神八境，發揮出當年的風采了吧?”綾淡淡地想着，從獨立維度中殺出，與星空另一端的神念融合一體。

北帝綾投影迸發出巨大的威勢，這一刻，纔算是真正具備了上古神靈的威儀!

至於啓動了北帝綾形態的樂正綾……生死未卜!

即便如此，該做的還是得做。

時間回到現在。

“用我的神念力，師傅!”

綾默契無比的望向初代冥神投影。

冥神投影點頭，三位一體，有了汐禾提供的無限能源，綾所擁有的強悍神念，以及老魏本身具備的黑炎聖體，終於達成了至高權能的發動條件。

“造物主級別權能，時空跌宕排序，發動!”

來自不同時空的強者被鏈接起來了。

遙遠的過去，與邪神之主弘對峙的初代冥神揮動弒名者，即便沒有笑容，嘴角卻也微微向上勾起。

來了!

是時候，該展現一劍斷時代的輝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