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北澤卷 第四十章：鬼牙劍

“啊！”失重的感覺持續很久之後葉軒突然又有了意識，身體條件反射的起身，可身子還沒有完全起來就撞到了某個東西，傳來了一聲尖叫。

“疼疼疼！”劉染捂着頭一屁股坐在地上，讓坐在一旁的田月羽再次投去了冰冷的敵意。

“是你離的太近了。”

“我這不是好奇他怎麼突然安靜了嘛！”劉染捂着被葉軒撞疼的額頭有些埋怨，自從田月羽突破完之後她只要一離葉軒近一點，這個冷冰冰的女孩兒就會向她投來說不出的眼神。

“感覺怎麼樣？好點了沒？”田月羽收起了冷冰冰的目光，看向葉軒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我睡了多久？”葉軒喘着粗氣臉色十分焦急，他無法確定自己昏迷了多久。

“你剛剛煉完器就暈過去了，算起來大概有半個時辰，倩倩給你用了很多藥才穩定住你的情況，感覺怎麼樣？”

“還好。”聽完田月羽的複述葉軒鬆了口氣，也多虧了那位前輩。

“我煉出來的靈器呢？”確定自己沒有什麼大礙之後葉軒第一個關心的就是自己煉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費盡千辛萬苦才弄出來的，他想確認自己現在到底能不能成爲器靈師。

“先恭喜你了，這是一個完完整整的靈器！”劉染指了指旁邊木架上的一把五尺長劍。

此話一說葉軒猶如晴天霹靂激動地徹底不說話了，起身緩緩走向那把長劍，伸出了手，握着黑紅交錯如同蛇鱗的劍柄，激動的手一直在顫。

“這就是我煉出來的嗎？”

此劍劍長五尺，刃寬三指。猙獰狂野的紅色裂紋佈滿了黑色的劍身，如同一隻魔鬼的手掌將整個黑色長劍抓住，賦予了它無窮的霸道。長劍原本的底色是黑色，從劍柄中心的一顆蛇眼開始腥紅色猙獰的紋路開始顯露，在漆黑的劍身上游走着。看似毫無章法卻隱隱帶着一絲靈性。

劍柄的中心有一顆猩紅的水晶蛇瞳，瞳孔爲黑色瞳仁爲紅色，向下延伸直握柄處黑紅交錯如同蛇身。葉軒握劍之後感覺入手極重，但正適合他強悍的蠻力，這樣的劍柄確保他不會脫手。

“噹噹！”葉軒伸指在劍身上彈了兩下，從劍身上傳來清脆無比的響聲。聲音還未落下，葉軒就感覺手指頭特別的疼，伸手發現彈劍的手指部分居然有四五道細細的裂痕。自己的手指居然被割裂了，而且只是那麼彈了一下！

“原本這劍上是有毒的，但看樣子對你好像免疫。”田月羽本想提醒，但是看葉軒的手指沒有變黑後也就鬆了口氣。

“終於，成了！”葉軒握着這把五尺長劍，感受着這長劍的重量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心酸，這麼多年曆盡艱辛，終於成功了。

少年握着劍走出帳篷，外面已經是星光滿天。

“姐，軒兒終於成功了，終於辦成一件事了。”葉軒將長劍高居於天，嘴裏輕聲喃喃着。漸漸地兩行清淚流了下來，無聲的訴說着他這些年的艱苦。多少年了，他終於找到了自己通向這個世界的道路。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少年了，不再是了！

“要不要......起個名字？”生性活潑的劉染看見葉軒這幅痛苦的樣子越發難受，忍不住想要活躍活躍氣氛。葉軒背對着她們拂袖擦去了眼淚，這一塊巨大岩石用力斬下。

瞬間葉軒身體的力量毫無保留的爆發，地面微微塌陷，長劍落下撕裂空氣隱隱發出蛇嘶之聲，以最直接的方式和力量砍在了岩石上。

“嘭！”剎那間一股看不見的鋒利之氣先從劍身上散出，帶起恐怖的力量將巨石撕裂成數十塊。緊接着長劍才落了下來，毀滅般的力道將已經碎裂的巨石震成了粉末。怎麼看着巨石都不像是被斬開的，倒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撕開的。

田月羽和劉染都暗暗喫驚，這把劍的力量也太暴虐了吧？

“就叫它，鬼牙吧！”葉軒握着鬼牙嘴角勾起，這種力量他很滿意，終於能將他的身體發揮出來了。

“要來試試嗎？”田月羽喚出了白冰劍，無形的劍氣形成一股寒風在她的身邊盤繞着輕，飛落的雪花頓時匯聚過來形成一個白色的風暴。

“那就來試試！”葉軒咧嘴一笑，大步上前。雙手握住劍柄高舉起來猛地砍在地上。

“嘭！”恐怖的力量滲進地面衝向田月羽，所經之處土石開裂，令田月羽微微錯愕，這已經能夠算得上是這長劍靈技了吧，畢竟葉軒是沒有元氣的。旋即一躍而起跳到半空中躲開了地面上的攻擊，然而身體剛剛升起她就感受到一股勁風迎面衝來。

葉軒的身體在經過改造之後，身體強度已經達到了內界境後期的程度，即使不依靠神魂力借力也能夠跳到很高的高度，那種超強的爆發力足夠支撐他進行各種打擊，唯一不足的就是他沒有招式可言。

“咚！”田月羽感受着迎面衝過來的勁風，手中的長劍劍身大亮：“長寒決：一劍，三連擊！”鋒利的劍氣在白冰劍上匯聚成型，朝着葉軒畫出了三道白刃飛了出去，田月羽的實力已經足夠支撐她連斬三劍，可見這次突破對她的實力有多少增強。

“碎！”葉軒握劍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充滿了侵略性的暴虐，換做平常他肯定會先避其鋒芒，但現在他卻衝了上去。揮舞起那五尺長的鬼牙劍直直的打在了那三道劍氣上，一劍將其砍碎速度不減的撲向田月羽。

“當！”

田月羽沒有想到葉軒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來不及再用靈技只能擡劍格擋。恐怖的力量直接壓在了她的劍上一瞬間將她劍上的劍氣震散，內勁從劍身上傳到田月羽的手腕上，幾乎讓她脫手。

同時一股怪異的撕裂之力強行撕開了她身上的元氣防禦，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這種撕裂的力量很快就逼近了她的心臟處。

“透冰掌！”

如此近距離下田月羽無法再用劍了，況且葉軒的力量將她壓得死死的。發動了靈技一掌拍向葉軒，以攻爲守。

寒氣侵襲過來葉軒只得收劍，掌風拍打在鬼牙劍上借力推開了田月羽的身體，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田月羽穩穩的落在地上握劍的右手卻一直在抖，剛纔葉軒的那一劍力道太大了，她的身體防禦能力並沒有葉軒那麼強。

“再來！”葉軒身形暴動，化爲一道黑色的閃電衝向田月羽，地面上頓時出現一雙淺淺的腳印。

“噹噹噹！”田月羽的白冰劍亮光大盛，和漆黑猙獰的鬼牙劍硬接在一起。葉軒根本不會什麼劍術，招式大開大合全靠蠻力驅動，而且鬼牙劍的劍身較長攻擊範圍也廣，田月羽的攻勢根本無法進入他的劍圈。

一般的劍最多也就長三尺半，田月羽的戰靈白冰劍長四尺已經足夠長了。然而葉軒的鬼牙劍卻長五尺比她的還要再多出一尺來，再加上劍身上自帶的撕裂之氣和毒素讓田月羽完全沒有近身的機會。

每一次和鬼牙劍的撞擊都會使她的手腕麻上半天，葉軒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把劍的重量很大，她之前拿過一次根本無法揮動，但是在葉軒手裏卻虎虎生風如同這劍身上的裂紋一樣猙獰。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之前學院老師和她說過的一句話：不要和純粹的力量硬拼。

說的大概就是葉軒這樣的人。田月羽有把握使用戰靈技放倒葉軒擊敗他，但是葉軒的神魂力同樣不可小覷，兩個人權全力之下應該能打個平手。

“夠了夠了！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田月羽再一次進攻無果後收手，她的手腕已經沒有知覺了。

“你這到底是什麼力量？我的手腕被震的都沒有力氣了。”田月羽收劍後手一直在抖，她說的一點也不假：“再配上你的神魂力，就更加棘手了。”田月羽多少有些挫敗感，葉軒成長的速度實在是超出了她的預想，太快了。

“不會，我現在用不了神魂力。”葉軒放下劍後也開始喘氣，剛纔的消耗對他來說也不小。

“用不了？”劉染好奇的睜大眼睛。

“你們知道神魂劫嗎？”

“你渡過去了？”劉染和田月羽聽後異口同聲道，眉眼之中盡是震驚。

“不不不，沒有。我煉完器後神魂力太虛弱無法渡劫，暫時封閉了神魂境等我實力恢復之後再渡劫，在此期間我無法使用神魂力。”葉軒連忙解釋到，刻意的隱藏了那個前輩，之前那個青色的虛影告誡他不要說說他的存在，葉軒答應過他的。

“聽聞神魂劫只有四個，一個比一個難。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出現，你這纔多少天就有了？”劉染看向葉軒的眼神不由得變得怪異起來，這傢伙什麼鬼天賦？

“你的意思是在此期間你就無法使用神魂力了嗎？”

“對，至少要三四天，等我恢復之後纔可以渡劫。成功了的話自然最好，如果失敗了那我可能會繼續陷入沉睡。”一想到神魂劫葉軒就不自在起來，說到底他心裏也沒有底。

“啊呀，一定可以的。你看你現在這麼強，到時候分分鐘渡完劫。”劉染連忙安慰道：“你煉完器也累了不如我們去放鬆放鬆，今天晚上傭兵團有篝火晚宴，已經開始了，我們快去吧。”劉染指了指不遠處的火焰，寒風夾帶着一絲香氣吹過來，帶着一縷酒香。

“是啊，這麼多天還沒有好好休息過。”田月羽多少也有些心動，這些天來她們還真的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

“葉兄快來啊，就等你們！”雷力在那邊朝他們招手，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走啦走啦！”劉染興奮的拉起葉軒的手跑向那邊的篝火，田月羽看到後眼角抽了抽，快速跟了上去。

......

篝火旁，葉軒坐在毯子上望着面前那些縱情歌舞的人們，臉上浮出點點笑意。雷力在旁邊不停的敬酒，旁邊的烤全羊散發着誘人的香氣，羊油滴在炭火上發出滋滋聲香氣四溢，讓人十分愜意。

雷倩倩孩童的天性在此時顯露無疑，高興的在火前跳起了舞，引起衆人不斷鼓掌。

葉軒靜靜的看着頭痛也要減弱了很多，望着那火光，思緒不由得開始飄向了遠方，也不知道奶奶現在怎麼樣了？

“葉兄，收好了！”酒足飯飽之後，雷力拿過來了一個小玉盒。

“這是什麼？”葉軒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有兩顆綠油油的果實，清甜的香氣煙霧般散出讓人頓時清醒不少。

“這就是你要的長生果，可是讓我們兄弟們好找啊！”雷力解釋道，這東西確實難找，讓他們傭兵團花了不少工夫。不過之前已經答應葉軒的就要做到，傭兵團的信譽一直是第一，這是他們這行的鐵則。

“多謝雷兄了！”

“應該的，這顆四品獸核可比這兩顆長生果值錢多了。等我們一出去就可以擴大規模，到時候我就是副團長。等我爹幹不動了，我就是正團長。”雷力想起以後的日子，不由得咧嘴開笑，彷彿已經唾手可得。

“如果葉兄看得上我們傭兵團，倒是可以來找我。到那時副團長的位置一定讓給你。”雷力又給葉軒倒了一杯酒，拋出了橄欖枝。葉軒是器靈師這點已經毋庸置疑，整個北澤郡都沒有一個，他們傭兵團要是有一個器靈師那豈不是如虎添翼？

“多謝雷兄好意了，不過我不能留在這裏，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如果以後我想要過清閒日子回來了，一定來找你！”葉軒婉言拒絕了，他還要去找姐姐，不能滯留在這裏。

“沒問題，到時候你可要給我煉一把好靈器啊！”雷力半開玩笑的大笑着，這個結果他已經預料到了，他們雷鷹傭兵團的規模確實不大，想要攬下一個器靈師確實很難，能夠結交到葉軒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好啊，給你造一把好的！”葉軒輕描淡寫的說的，完全沒有把他的話當成玩笑。

雷力一聽呆愣了一下，眼中多了一份激動之色，旋即端起酒杯又和葉軒碰了一個仰頭飲盡。

“對了雷兄，你們收不收雪狼皮？我這裏有一些想和你們換些靈藥。”

“雪狼皮？這東西可不好整啊，冬天禦寒的好東西，當然收。眼鏡你過來！”這是人羣中出來一個帶着水晶鏡片的少年，一天要做生意，立刻掏出了腰間的賬本。葉軒將剩餘的二十多張完整的雪狼皮全部兌換成了一些療傷的丹藥，這些都是雷倩倩調製的，效果葉軒見識過非常好。

狂歡持續了很久，直到人們疲倦地回到帳篷內休息。

篝火旁已是一片狼藉，劉染學會猜酒拳就要和一羣壯漢拼酒，結果輸得特別慘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坐在地上抱着膝蓋縮成一團。滿身的酒氣讓葉軒都有些頭大，酒量那麼差還喝這麼多。

劉染原本就白淨的長相喝完酒之後，居然隱隱有了幾分女孩子的樣子，臉頰上泛起了紅暈讓葉軒微微錯愕。葉軒連忙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好像也喝多了。

“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真想一直都呆在外面啊。”劉染坐在葉軒旁邊，蜷縮成一小團。眼瞳倒映着燃燒的火焰如同潔淨的湖泊，沒有一絲雜質。

“我奶奶說男兒就要闖四方，你的實力那麼強，也可以去外面闖蕩闖蕩啊。”

“我是沒有自由的，生在那種家族裏面，命運早就被安排好。”劉染抱着膝蓋將頭深深的埋下去，寒風輕輕吹來有一絲寒冷，讓她蜷縮的更緊了。

“不試試的話你怎麼知道結果！”

“就像我從來不會相信我會成爲器靈師一樣。在我們北澤郡，我現在應該是第一人了。”葉軒拿出了那張雪狼王皮披在了兩人身上，剛好將兩個人都蓋住。

劉染剛開始有些抗拒想要推開葉軒，但還是貪戀葉軒身上的溫暖和雪狼王皮的柔軟，縮成一團靠近了葉軒輕輕的枕在了他的腿上：“我就睡一小會兒，你不要亂動啊。”

“睡吧！”葉軒掖了掖狼皮，視線透過天空中飛舞的雪花落在漫天的星辰上，這份寧靜，好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