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聖都卷 青雲宴:（4）

燕福樓樓頂，雅字間。

數十個星源境強者隱藏在屋外的側間內伺機而動，嚴密到根本沒有任何偷聽的機會。

屋內，以萬大壽爲首的幾名朝廷重臣圍坐在一起，有禮部的，工部的，戶部的，甚至還有一個兵部的二品大員。除了刑部的人不在之外，其他各部皆有人涉獵其中。

雲澤皇帝不喜歡結黨營私，這是雲澤皇帝的一塊兒逆鱗。畢竟兩代朝堂都毀在了黨政之下，雲澤皇帝耗其半生纔將朝堂重新整拾。

然而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近些年來刑部的勢力愈發強大，秉承法家思想的那些“呆子們”得到權力之後，真的是不給任何人面子，徹底被密黨拋出了陣營。

祕黨之中以萬家爲主的萬黨實力最強，尤其是在不久之前不荒州出事，實力其次的“千黨”東窗事發，牽連其中的兩大家族幾乎被滿門抄斬，家眷們也多數充軍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逐漸演變成了如今萬黨獨大的局面，有的人已經站好了隊，有的人還在猶豫。

“那十四公主爲什麼沒有死在冬靈古境？王大人不是保證那十四次公主出不來嗎？”桌前，萬大壽發話了屋內光線很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隱隱能夠察覺到責備之意。

“下官確實利用空間鎖在那裏開了一個縫隙，蠻族也進來了。可誰能想到國師竟然找到了那個地方，藉助了那個叫什麼葉軒的小子強開空間傳送靈陣，這個變數我並沒有預料到。”陰影處的兵部侍郎壓低了聲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冷汗就已經浸溼了後背。

空間鎖是天下第二神器，歷時百年傾盡人族之力所鑄，專門爲了防禦蠻族入侵才鑄造出來的超級神器。由於空間鎖覆蓋範圍極廣，所以分爲了三個部分每個帝國都掌控着其中一個部分。

而私自打開空間鎖，是株連九族的罪名。那東西稍有不慎被蠻族鑽了空子，如此的話風巖帝國就有可能真的成爲抗擊蠻族的第一個內陸戰場。

“無妨，不必心急。”萬大壽懷中抱着一個衣着暴露的女孩，有些慵懶。厚實的手掌在那妖嬈白皙的身體上游走，神色異常的享受。女孩兒長相和人族極其相似，美得不可方物。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耳朵比較修長不同於人族的整圓。

尤其是額頭上有一塊類似於犄角一樣的硬物，長的很短很短，大約只有一顆瓜子那麼長。

原來這燕福樓的新菜品，是個剛從前線戰場上送過來的精靈族女孩兒。

精靈族是蠻族的最高血統，盛產美人，盛產到什麼程度？自古便流傳的一句俗話：任何一個精靈族女孩都可以當上王后。

這話是不假的，精靈族的美只有親眼見到才能理解。相傳，東陸有名的詩人九豪之一的李太甫見到一個精靈族女孩兒之後折筆棄墨，發誓再也不寫詩了。

從此文壇九豪變成了八豪，李太甫爲了找尋精靈族女孩兒去了蠻族戰場，從此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有傳言稱他死在了蠻族的亂刀之下，也有傳言稱他抱得美人歸，隱居山林。

而現在萬大壽的懷中就抱着一個精靈族的少女，少女的臉色慘敗如同僵木坐在他的腿上，眼神空洞，已經沒有身爲精靈的那份神采。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房間之內，少女那美麗的容顏也能夠成爲讓人驚豔的光亮。

然而只要進了這燕福樓，迎接她的，也只有被玩弄致死的結局。

“那巫蠱珠還在拓跋染手上戴着，拓跋英身上也有，我們只需要等待着即可，蘭皇后不就是這樣死的嗎？前前後後算一算......”萬大壽一把扯掉那少女的髮帶和身上僅有的幾片衣物將其拉進懷裏。

黑髮如墨，那精靈族女孩兒潔白美好的身體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內，木偶一般趴在萬大壽肥胖的懷中，空洞的眼睛裏流出了水晶般的眼淚。

如此香豔之景，另一旁禮部侍郎火熱忍不住吞嚥了一下。

“算一算也就七八年光景，正好能讓我們把後續的事情做齊。”萬大壽咧嘴笑了笑，兩排金色的牙齒泛着寒光，似若刀鋒。

“王大人喜歡嗎？”萬大壽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禮部侍郎王修遠狡猾一笑。

“不敢不敢，萬大人說笑了。”王修遠連忙推辭，這性感尤物他可不敢從萬大壽的手中搶。

“那邊贈與王大人了，如此美人不可多得。”萬大壽眯着眼將那精靈族女孩拉了起來，如同物品一樣將其放在桌子上：“王大人儘可放心，這精靈族女子已經被處理好，神魂意識都已被封印。你叫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甚至叫她立刻自盡也可以，不會有人追查。”

“只需有勞王大人配合一下，將此物送到十四公主那裏，我想有些事可以稍微提前。”說着萬大壽拿出一個木盒，放到了那精靈族女孩兒白嫩的大腿之間，依舊微笑着看着禮部侍郎王修遠。

“謹......謹遵大人之令。”王修遠看着萬大壽臉上那笑容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連忙拜謝。他隱約明白稍微提前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什麼，他也明白自己終究不過是一個棋子，想要活命只能站好隊爲人所用罷了。

......

殿外。

“終於出來了，這輩子都不想再進這鬼地方了。”拓跋染從御龍殿內出來後一直抱怨着，剛纔在那龍椅上如坐鍼氈，而且雲澤皇帝一直拉着自己不讓走還說什麼一同用膳。若不是拓跋墨戰出面推辭估計拓跋染當場翻臉都有可能。

“好了，從今往後你便可以留在這聖都之中，剛開始可能很不習慣，時間久了就好，。你們兩個先回我的絕翼宮，我已經讓青魚給你們兩個做了好喫的，我先去辦一些事情。”

“是，師傅！”葉軒與拓跋染相視一笑，沿着御龍階飛快地向下跑。

“快走快走，我帶你去逛逛皇宮，超級大！”

“嗯！”葉軒緊跟上去，被朝臣們踩過的臺階剛剛落上一層雪花便迅速又被兩人踩出一串腳印，相互交錯在一起，如同一人。

“這倆孩子......”拓跋墨戰看着雀躍跑開了兩個半大的孩子輕輕一笑，拂袖消失在了雪中。既然在皇宮之中那麼他就必須要給葉軒安排一個職位，起碼讓他有在皇宮內通行的能力，不至於被其他人所排擠。

“皇宮裏面什麼都有，你想去哪裏？我帶你去。”

葉軒望了望巍峨的宮牆視線接連受阻，就連擡頭想要看到完整的天空，都被樓閣的房檐所阻擋。

“有沒有那種很高的地方？我想看看聖都是什麼樣子。”

“很高的地方？”拓跋染努了努嘴努力的想着，平常自己有羽翼想飛多高就飛多高，她還真的從來沒有留意過宮裏哪個地方最高。

“要說高的地方，司天監的觀星樓倒是很高，先去那裏看看吧。”

葉軒贊同。

然而拓跋染剛剛踏下御龍階還未走動，便被一個老太監攔了下來：“公主殿下。”老太監掐着尖細的嗓子叫住了拓跋染，聲音難聽至極如同刀劃琉璃。

“你......”拓跋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好像並不認識這個老太監。

“小人是皇上身邊的內侍楊晗，皇上念公主剛剛回宮舟車勞頓，特賜紫金珊瑚步輦一架，送公主回宮。”老太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眼神卻是不大情願。

十四公主在宮裏沒人待見，其他皇子更是經常取笑她。皇宮之內盡是一些趨炎附勢之人，連一些下人也常常不給拓跋染面子。這楊晗是皇帝身邊的內侍也是一個吃裏扒外的主，暗地裏收了不少人的銀子。

不過楊晗在雲澤皇帝小的時候就一直伺候着，雲澤皇帝念其舊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公主請吧，皇上還等着奴家回去覆命。”這老太監見拓跋染不動有些不耐煩，不等拓跋染先動便直接走到了步輦邊上等着，一副愛做不做的樣子。

“不想做嗎？”葉軒還是頭一次見這麼華麗的東西，神魂力觸摸着這紫金珊瑚已經開始想這材料應該鍛造什麼樣的靈器了。

“沒有，走吧。”拓跋染看到葉軒如此新奇的樣子也不忍打斷他，沒有多想便做了上去。步輦只能坐一人，所以葉軒便走在外側。

“去司天監的觀星樓。”

“起......”老太監操着陰陽怪氣的聲音喊了一句，步輦擡起。然而就在此時，老太監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遠處偷看的一個小太監確認拓跋染坐上步輦之後，飛快的跑向了另一處樓閣之內。

“晴公主，晗公公上路了。”小太監飛快的登上樓閣，在一個盛裝豔美的少女耳邊輕聲道。

“好，乾的不錯。”少女玉指捏起桌子上玉盤內的一顆櫻桃，媚笑着輕輕塞進了小太監的嘴裏，白玉般的手掌拍了拍那小太監的臉頰似乎這就是獎賞。

“謝......謝謝五公主......”小太監魂不守舍的看着那豔美的女孩兒起身離去，嘴裏含着的那一顆櫻桃始終不肯嚥下，走到無人處將櫻桃又吐了出來仔細包好。

“五公主真的好漂亮啊......”

小太監憧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注意到包好的櫻桃已經開始發黑腐爛。如果剛纔吞下去，恐怕此時已經穿腸破肚。

......

“楊公公，這是去觀星樓的路嗎？”走了半天拓跋染髮現發現了不對，這條宮道很偏，走的人不多，就算要抄近路這條路離觀星樓也有很大一段距離。

“小的七歲就進了宮，走了一輩子的路錯不了。”老太監莫名一笑，背對着拓跋染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步輦的速度卻慢了一倍，似乎是刻意爲之。

然而正在此時這條路的盡頭也出現了一架步輦，遠遠看去，步輦上似乎坐着一個女子。步輦相當豪華金貴，掛有金絲羅帳花瓣開路，隨行僕人足有二十有餘。

看到那座步輦葉軒隱約明白了什麼，拓跋染也挑了挑眉——這條宮道並不寬敞，只能容下一個步輦通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