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九江

九江王接到了雲嘯的軍報，以最快的速度連夜派出了信使。非常歡迎雲嘯去九江王的地盤觀光遊覽，順便將洞庭湖裏面的蝦兵蟹將打掃個精光。而且這位王爺還大包大攬的表示，只要到了九江喫的喝的兄弟我全包了。

看着九江王信中表現出來的急迫心情，雲嘯就猜得出來這位王爺被洞庭湖裏面的水匪騷擾的有多嚴重。

蒼瀾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到處亂竄的傢伙。幻天。這小子自從被天機閣衆高手一路追殺以來，已經整整休息了半年之久。現在面色紅潤，走路下盤紮實。看起來這傢伙的傷已經沒有問題，這次去九江又多了一個幫手。

在與竇淵以及劉成商量以後，雲嘯覺得趁項三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剿滅洞庭湖匪患還是比較恰當的。有了上次的教訓，相信項三秋不會盲目自信的攻打江都。畢竟那一萬多顆血淋淋的人頭還堆在曠野裏，巨大的京觀遠遠望去讓人不寒而慄。

劉成對於雲嘯只帶戴宇與十三鐵衛出去很是擔心。畢竟張十一以及他的手下剛剛的歸順，若是路上有個閃失。三千人對付十幾個人，光靠踩也能將雲嘯踩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些人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他們想回歸往日生活的心思有多迫切你也看見了。若是傷了我，或者說是殺了我。他們的家人與他們都將重新淪落到以前的日子，甚至還不如以前。畢竟巴圖他們比那些個稅吏要兇猛的多。”

“可是……”

劉成還是擔心，想勸他將巴圖等人帶去。

“放心好了，只有你們在江都我纔會沒事。巴圖他們是騎兵，洞庭湖都是水戰，用不上他們。我只帶欒氏的家兵走，想必這些天的訓練也會有些效果。”

雲嘯拒絕了劉成的好意，畢竟多一些人留下來，江都的安全就多了一重保障。眼下的局勢中。絕對不能出現江都被攻陷的情況。若是江都被攻陷，說不定盤恆在東甌的劉濞會捲土重來。再搞出點什麼動靜，也未可知。

爲了隱蔽出征的日子選在了夜晚，下玄月高高的掛在天空。清冷的月光映照着鄉間的土路。江都的城門轟然打開，一隊隊士卒開進的聲音攪亂了蛐聲蛙鳴。雲嘯帶着戴宇以及十三鐵衛騎着馬，身後是步行的鄉勇。欒勇帶着欒氏的家兵驅趕着輜重馬車行在最後。

按照計劃，他們將行軍到三十里外的孔家莊。登上九江王派來的戰船，逆長江而上至九江。然後會同長沙王與九江王水軍共同剿滅洞庭水匪。

九江王派來的戰船幾乎填滿了這個小小的港口，鄉勇們對於坐船已經習慣。都是江南人士，從小便生活在水邊。若是暈船會讓人笑話死。

欒氏的家兵可就慘了，雖然生活在黃河兩岸。但是他們以旱鴨子居多，若不是戴宇前些日子的特訓，恐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學不會游泳。十幾天的船上生活讓這些漢字欲仙欲死。到了九江碼頭的時候。已經不會走路。雙腿猶如在踩棉花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

九江又稱江州地處鄱陽湖入口，呃長江之要衝。自古便是軍家必爭之要地，自從洞庭湖鬧了匪患以後。便攪得九江王不得安寧，只能與長沙王聯合苦苦的支撐。

九江王劉基親自前來碼頭迎接，儘管歷史上最出名的九江王是英布。不過那個九江與這個九江完全是兩回事兒。英布的九江已經改成了淮南國，後來又被一份爲三。現在的國王便是淮南王劉安。

劉基因爲是遠系旁支，所以被派到九江這個偏遠的地方爲王。不過爲人倒是十分的老實，劉濞造反他裝昏迷，一直病了三個月纔好。可是對付洞庭水匪靠裝病是不行的，於是這位藩王以少有的低姿態前來迎接雲嘯。

“王爺，在下很是疑惑爲什麼九江在鄱陽湖岸邊卻被洞庭水匪所侵擾？而長沙王的屬地距離洞庭湖好像更近一些。爲何長沙王那裏沒有奏請剿滅洞庭水匪的奏報？”

胖胖的九江王長着一張憨厚的臉，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個老實的農民。不過雲嘯在肚子裏時刻提醒自己，這張憨厚的臉下面其實是一顆狡猾的心。能在七王之亂那麼重大的政治漩渦裏面沒有栽跟頭，就這一點就讓雲嘯佩服。

“臨潼侯有所不知，這九江雖然地處鄱陽湖畔。但是江州城的城防卻頗爲堅固，加之九江的藩屬軍隊大多都在江州的周圍防備東甌國。所以。鄱陽湖雖然也有匪患。但是鄱

陽湖的水匪並不敢來江州附近侵擾。

而九江臨洞庭湖畔就沒有什麼重要的城邑，駐守的軍隊也不多，所以洞庭水匪前來搶掠如入無人之境。

岳陽城幾乎成爲空城一座，孤王連派了幾任縣令都被賊人殺死。洞庭賊人猖獗，致使九江的府庫連年虧空。不怕臨潼侯笑話。孤王的儀仗壞了都沒有錢修。

長沙王那裏正好與孤王的情況相反，長沙國雖然距離洞庭湖較近，但是封國的駐軍大都駐守長沙周圍。那些水匪畏懼官軍所以不敢前往搶掠。”

原來是這樣，雲嘯有些明白爲什麼九江王會頭疼了。自己的軍隊都集中在都城防禦東甌國，但是虛弱的腹部卻被那些洞庭水匪侵擾。這就難怪洞庭湖的水匪會這樣的猖獗，因爲搶劫根本不會受到多大的阻力。

“那洞庭水匪的戰力與裝備如何，官軍有多少船隻可以調遣？”

雲嘯想着瞭解一下雙方的力量對比，好制定一個穩妥的戰術出來。

“這洞庭水匪號稱三十六寨，各有寨主。他們大頭目名叫石虎，乃是一位苗裔。相傳是上古時邪神蚩尤的後人，傳言這石虎生得銅皮鐵骨，刀槍不入而且力大無窮有萬夫莫當之勇。孤王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聽到他的傳說卻頗多。”

又是一個被神話了的傢伙，裝神弄鬼一向是這幫傢伙蠱惑人心的利器。雲嘯很想聽聽這個故事有什麼不同，是否這位石虎兄也有八十一個兄弟。每人都有八條胳膊九根腳趾。

“相傳石虎手下有八十一個兄弟……”

雲嘯以手撫額，頗爲的無奈。這個年代的人居然連故事都懶得編了？故事雷同的令人髮指，簡直就是山寨蚩尤故事的二點零版本。不知道蚩尤老先生地下有知，會不會告這位自稱是他後世子孫的傢伙盜版。

聽着這位農民伯伯一樣的王爺講了半天的神話故事，雲嘯只得重複了剛纔的問題。

“王爺，在下想得知洞庭水匪的裝備戰力情況，不知王爺可否告知。”

“哦，孤王扯的有些遠了。水匪多爲烏蓬小船，大船不多。不過強弓硬弩不在少數，更有善射者數百。皆有百步穿楊之技。

洞庭水匪佔據湖中小島爲寨，而且在四周的岸邊皆設有分寨。官軍若攻擊他們便撤回湖心島的總寨躲避，官軍撤了他們又回來。如此往復，剿不勝剿。”

“哦，那我們爲什麼不直接攻打那個湖心島大寨呢？”

“臨潼侯有所不知，那湖心大寨建設得頗爲堅固。寨中善射者又多，孤王與長沙王聯兵數次均是損兵折將無功無返。”

九江王似乎對那場戰役頗爲的驚心，提起來一臉唏噓的樣子。

雲嘯拿着地圖，請九江王的太尉夏侯昂標註一下敵軍水寨的位置。夏侯昂對雲嘯居然有如此精確的地圖感到詫異，他在九江待了二十幾年也沒有見過如此精確的地圖。除了某些河道略有些不同之外，距離地勢完全的與實際情況相同。

夏侯昂斷定，如果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是絕對繪製不出這樣的地圖。

“臨潼侯何處尋得這份地圖？可否讓末將謄抄一份，以備軍需。”

老夏侯昂激動得白鬍子亂抖，滿面通紅渾身一副打擺子的模樣。雲嘯害怕這位疑似高血壓患者激動得爆血管，連忙答應了他謄抄一份的要求。

連番道謝之後，夏侯昂也顧不得在圖上標註，急忙令自己的書吏在側室之內謄抄。自己就站在旁邊看着，對着一張紙質的地圖眼睛冒光。

雲嘯很理解古人對一份準確地圖的驚詫，因爲科技水平的原因。漢代的地圖十分的原始，比例尺這東西跟本就是想都不要想。雲嘯見過劉啓宣室偏殿裏面那張巨大的大漢地圖，太原始了。比例尺根本就沒有搞好，有些地方在他的地圖上看，長江和黃河都要擠到一塊。

根本就無視了中間的幾個龐大的省份，看得雲嘯有殺繪圖將全家的衝動。就這那個死犟的傢伙還嘴硬，“臨潼侯可知天下山川乎”。氣得雲嘯差一點給他一個滿臉乎，連夜給劉啓繪製了一張潦草的全國地圖獻上去。劉啓興奮得命人放大之後，繪製在珍貴的蜀錦之上。現在掛於宣室正室裏面的大漢地圖便是這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