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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江劉之戰(二)

第七十三章 江劉之戰(二)

蒯良、蒯子柔,蒯越之兄,擅長趨兵佈陣,明白世故、通曉兵法,實是劉表麾下第一謀士。

然而此人爲何一眼便看穿張繡投了江哲?

原來在蒯良初到安衆之時,擔憂宛城被江哲所取,是故一面遣人書信於宛城,一面派遣將士乃在淯水旁查探。

然而細作回來之後,卻報之蒯良,淯水決堤!

蒯良當即心中便閃過一個念頭:張繡麾下有人設計,乃掘水欲破江哲大軍!

然而叫他很是差異的是,從淯水中撈上來的僅僅只有張繡麾下士卒,卻不見曹兵一人。

如此蒯良便明白了一事,恐怕張繡麾下那人,欲誅的不是江哲大軍,而是他麾下精銳!只不過這結局嘛……

爲此,蒯良卻並非很看好張繡,蓋因江哲之威名,他亦是有所耳聞,不過至於說那江哲用兵如神的,蒯良顯然是嗤之以鼻。

不過就算他如何得‘看輕’江哲,他卻是很肯定地認爲:張繡非江哲敵手!損兵折將不說,恐怕自身亦是難保!

然而此刻,這位自己口中的‘將死之人’,卻率領着大軍來到安衆,足足一萬兵啊……

昨天入夜,蒯良還送信至宛城,好似張繡麾下那個叫賈詡的回覆的,然而今日,這張繡便率領大軍前往自己城下?莫要說僅僅一夜,他便失了宛城,然而就算如此,他麾下將士又豈會像現在這般神采奕奕,哼!絲毫不像是敗退之軍……

諸多破綻啊……

“張將軍,”在城牆之上,蒯良笑呵呵地對張繡拱拱手,故作詫異問道,“我家主公生怕將軍爲那江哲所害,是故令在下引兵前來救援,如今得見將軍安然無恙,實是心中欣慰,且不知將軍爲何來得此處?”

“哼!休要再提了,”張繡裝模作樣地搖搖頭,怒聲說道,“張繡一時不察,中了那江哲詭計,就連宛城也被他奪了去,聽聞先生到了安衆,是故前來,欲與蒯軍師合兵一處,共同擊退那江哲,奪回宛城!”

“哦……”蒯良笑吟吟地點點頭,隨即好似想起一事,輕笑着說道,“這樣吧,將軍遠來恐怕亦是勞累至極,不若到城內歇息一番,我等商討一下破敵之策!”說着,他暗暗給了身邊心腹護衛一個眼神。

只見那名護衛不動神色地點點頭,悄然望城牆之下去了。

“蒯軍師之言甚合張某之意啊!”張繡卻是不曾望見蒯良的眼神,見城門緩緩打開,心中亦是大呼:此功成也!

然而,一路尾隨張繡,藏身在林中的張遼卻是感覺有些不對……

“公明,”望着身邊的徐晃,張遼面色古怪得說道,“我始終感覺張將軍如此去,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徐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詫異問道,“我倒是感覺那賈文和的計策不錯,裏應外合,一舉拿下安衆……”

“非是計策不妥,”張遼搖搖頭,猶豫得望着遠處的張繡麾下兵馬,遲疑說道,“恩,好似是哪裏有些破綻……”

“唔?”徐晃聞言一愣,狐疑地望向遠處的張繡士卒,口中詫異說道,“這不是好好的麼,哪裏來的破……”話還未曾說完,他的面色卻是猛得一變,而同時的,張遼亦是想到了,兩人驚聲說道,“將士過多了!”

“唔?什麼過多?”兩人身邊的曹洪愣神問道。

“太多了!”望了曹洪一眼,張遼凝聲說道,“將軍且想,倘若張將軍當真是從司徒兵馬圍困中突圍出來,豈能會殘存如此多的將士?而將士亦不可能精神奕奕,城中那人,乃是劉表信任之謀士、智者,恐怕要被他看穿……唉!都怪我等只顧着商談如何裏應外合,卻是不曾望見此項破綻!”

“……竟有此事?”曹洪猛得起身,驚疑不定地望着遠處的安衆城門,只見安衆城門緩緩打開,是故古怪說道,“文遠,好似那蒯良不曾發覺啊……”

“……不,他發覺了!”望着遠處,張遼沉聲說道。

“唔?”曹洪雖說勇武過人,然而對於對事物的覺察,便不及張遼、徐晃了。

在他發問之前,徐晃指着城牆之上,低聲說道,“將軍且看,城牆之上劉表軍,箭不離弓,引而待發,若是蒯良當真不曾發覺,豈會叫麾下將士如此?”

“……果真,”回望一眼,見果然如此,曹洪喃喃說了一句,隨即好似想起一事,驚聲說道,“糟糕,張繡不可有失,否則便斷了天下人投主公之心!”

“……”張繡皺皺眉,與徐晃對視一眼,均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事到如今,詐城之策既然已被看破,那麼便只有強攻了!

而與此同時,張繡自是徐徐走向安衆城門……

若是說謀士、智者可用自己學到的一個個兵事典故,看破他人計謀,那麼武人是否也可以呢?

可以!

那就是直覺!

靠着直覺,武人一次一次在戰場之上發覺危機,得以保全性命……

而張繡,亦是如此!

當張繡正走近城門的時候,他心中沒來由得涌起一股強烈的預警感,彷彿面前是龍潭虎穴一般,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每當他踏前一步,心中的預警感便更爲強烈,到了最後,不禁叫他有些寒毛直立。

這是爲何?張繡心中極爲詫異,瞥了一眼城門之下,心中忽然想起一事:自己亦是見過那蒯子柔幾次,感覺此人乃是守禮之人,可是如今……按理說,蒯子柔當是要下城牆迎接纔是呀,如此怠慢非他性格,莫非……

想着,張繡下意識地擡頭望了一眼城牆上的蒯良,然而這一望,卻是叫他險些被嚇出一身冷汗。

只見蒯良一臉的寒意,雙眼冷峻地死死盯着自己,那種冷寒的眼神,直叫張繡脊椎發涼。

張繡雖然無謀,亦不是愚笨之人,如此情形之下,他豈會不明白?恐怕是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叫此人看穿了!

於是張繡急忙轉身,而與此同時,蒯良亦是喝令城上弓箭手放箭。

本還想活捉此人,沒想到竟是被他發覺了,究竟此人從何發現破綻?望着被箭支射地惶惶逃竄的張繡,蒯良心中很是差異。

直覺,對於謀士來說,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從可靠的資料情報中得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結論,而非是像武人一般,單憑直覺行事。

是故,蒯良想了好久亦不曾想出有何破綻……

“張繡休走!”安樂城門內傳來一聲大喊,隨即便有數千劉表軍一同殺出,而這些軍隊,原本是蒯良爲了在活捉張繡之後、迫降其麾下軍隊用的……

“殺!”有個安衆城牆之上的弓箭手掩護,劉表軍自是勇悍無比,而反觀張繡兵馬,卻是要一面躲避城牆上的箭支,一面對付面前的敵軍,如此一來,一心兩用,豈能不敗?

“張將軍速退!”隨着一聲大喝,張遼與徐晃引兵到了,隨即便護住張繡麾下士卒,不叫其再受劉表軍殺戮。

“張繡,”安衆城牆之上傳來蒯良的沉喝,“我主好心派軍前來相助,不曾想你竟然投身國賊,你叔父一世英名,皆喪在你手!”

“住口!”張繡亦是勃然大怒,回身指着城牆喝道,“叔父之仇,我張繡一日也不曾忘卻,你等說得好聽,派軍前來援我,我張繡卻是不信,你等擊退曹公之後,會將宛城復留於我,劉景升害死張某之叔父,不管是何人取了宛城張某皆無怨言,只消善待治下百姓,然而此人,絕非是荊州劉景升!”

“哈哈哈!”城牆之上,蒯良仰天大笑,嘲諷說道,“可笑張濟一生自詡漢室忠臣,不曾想到在他死後,他最爲看重的侄子卻是棲身投賊,助紂爲虐,與皇室正統爲敵,嘖嘖,可笑啊,可笑!”

“蒯子柔,你休要血口噴人,張某叔父是張某叔父,張某是張某,豈能同日而語?”

“哼!”望着張繡氣得面色漲紅,蒯良冷冷一笑,敲着城牆上冰涼的石牆淡淡說道,“張繡,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此刻反戈,倒是爲時不晚……”

蒯良一言說出,張遼與徐晃不禁下意識地望了張繡一眼,而張繡好似是絲毫不覺,沉聲喝道,“張某行事,且還輪不到你蒯子柔指手畫腳,若是識相的,便早早交出安衆……”

“哈!”還未曾張繡說完,城牆上的蒯良卻是冷冷一笑,沉聲說道,“你等莫要高興的太早了!有我蒯子柔在此,便叫你等難越雷池一步!”

“好大的口氣!”齜牙露出一個惡狠狠的表情,曹洪冷笑說道,“如此,我曹子廉倒是想要領教領教!”

“如此你便來攻!”望着曹洪,蒯良手一攤,淡淡說道,“在下自是有手段對付你!”

“好膽!”曹洪面色一沉,正要喝令衆軍準備攻城,卻被身旁張遼拉住,輕聲附耳說道,“將軍,雖說安衆非是易守難攻之地,然而此刻城中敵軍士氣乃高,若是強攻,恐傷亡甚大,不若暫且退卻,圍他個三五天,斷他糧道,如此一來,城內劉表軍士氣必然大爲下跌……”

“文遠言之有理!”徐晃點頭附和,隨即小聲對曹洪說道,“將軍,大帥用兵,向來乃用計取勝,情非得已之下,決然不會強攻,若是我等此次傷亡太大,回去不好向大帥交代……”

這倒是……先生若是當真欲要怪罪,恐怕就連孟德也攔不住……

曹洪抓抓腦袋,望着安衆城池恨

恨說道,“難道便如此退去?”話音剛落,身旁張繡沉聲說道,“若是將軍欲攻,張某願爲先鋒!”

“……”若是折了你,就不單單是先生怪罪了,恐怕就連孟德亦要罰我……只見曹洪面上勉強露出幾分淡然,徐徐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圍而不攻,圍他三日再說!”

於是,兩方收斂了戰死的將士屍首,各自罷兵。

曹洪一方乃在安衆東南十里處設營,而蒯良,自是連連派人向襄陽求援。

次日清晨,曹洪等人便收到了江哲派人送至的書信,叫衆將按賈詡所獻之策行事,如此一來,曹洪便是想強攻也無法,無奈之下唯有四將各領軍分撥於安衆四個城門之外。

如此一連圍了三日,期間蒯良自有試探性的突圍,然而卻次次叫四將擊退復入城中。

曹兵的精銳,蒯良自是暗暗將其於荊州兵兩相比較,只不過觀他神色,顯然結論不是那麼樂觀罷了。

而對於四將的圍城,蒯良卻不是很在意,他自是有自信依靠着安衆的城牆,將前來進犯的曹軍一一擊退,他唯獨擔憂一事,那就是江哲率領大軍親自前來……

在軍力遠遜於江哲的情況,蒯良心中確實是一點信心也無。

建安二年十年初,荊州襄陽,劉表忽然接到一份戰報,便是蒯良遣人緊急送至襄陽的那份。

其中國乃言:張繡已投身江哲,而宛城如今亦已屬曹,更爲糟糕的是,蒯良恐怕是被困在安衆了……

建安二年十月五日,劉表遣麾下大將王威、副將文聘,率兵五萬,急急忙忙趕往安衆,走的路線果然同賈詡說的一般,從襄陽直趨新野,隨後經鵲尾坡……

五萬軍隊浩浩蕩蕩,難望首尾,而其中,更是有劉表四千餘騎軍在此,不得不說,劉表亦是重視江哲這路軍,竟將麾下大半的騎兵盡數派出。

“王將軍,”猶豫着望了眼身後的將士,文聘策馬趕至王威身邊,抱拳說道,“將軍,我等已是急行了半日,不如稍作歇息,再行趕路,如何?”

王威一揮馬鞭,瞪了一眼文聘,皺眉喝道,“軍師且在安衆生死不知,你還有心思逗留在此?”

文聘面色一滯,抱拳猶豫說道,“非是末將不義,不顧軍師生死,實是將士們有些支撐不住了……”

王威皺皺眉,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士卒,低聲喝道,“衆將聽令,我等再行半個時辰,便就地歇息!”

一聽到還要再趕半個時辰,身後的劉表士卒自是心中暗恨,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將軍!”文聘一臉急色。

深深望了一眼文聘,王威沉聲喝道,“文將軍,可是對本將所下之令不滿?”

“……”文聘張張嘴,隨即嘆了口氣,抱拳對王威說道,“末將不敢!”

“哼!”冷笑一聲,王威率先策馬而行,心中更是冷哼道,且不管你如何受主公看重,然而在我軍中,你當是要以我將令行事!

見王威好似對自己頗有敵見,文聘自然不敢再行出言,不管怎麼說,他纔是此路軍主帥,而不是自己……

大軍及及行至鵲尾坡,文聘見此處多有密林,猶豫着上前稟道,“王將軍,此處地勢險惡,我等不如在此停留一刻,派遣斥候往四處探查一番,然後再行趕路,可否?”

而走到此地,別說一路步行而來的尋常士卒,就連身在馬上的各個偏將、裨將,亦是出聲附和文聘之言。

然而如此,卻是更着了王威忌諱,只見他冷冷得盯着文聘,沉聲喝道,“文仲業!主公派遣我等出來,乃是爲救軍師與水火,聽聞那江守義用兵如有神助,而軍師身邊,唯有萬餘兵,如何擋得那人五萬精銳?若是軍師有個差池,你可但當得起?”

“將軍,”文聘深深吸了口氣,抱拳亦沉聲回覆道,“我等一路趕來,將士疲憊,馬力也乏,就算能到得安衆,又有何作爲?依末將之見,不如在此歇息片刻,再從此地直驅安衆!”

“……”似乎是想不到文聘竟然敢與自己頂嘴,王威一時之間有些發愣,待他回過神來之際,已是滿臉怒容,朝着身後將士怒聲喝道,“你等若是要在此歇息,那麼便從此人一道去吧……”

王威正說着,身後大軍中已有不少人力盡,聽聞可以歇息,頓時不顧其他,癱坐在地上。

見此,王威臉上怒色更甚,冷笑着繼續說道,“你等大可在此歇息,本將自不會怪罪爾等,然而若是主公怪罪,就莫要怪本將不念情面了!”

王威話音剛落,只見身後大軍中傳來一陣喧譁,隨即已是無人敢再在地上歇息。“哦,”王威面上乃有得色,轉身對文聘揶揄說道,“文將軍倒是可在此地歇息,日後主公問起,本將自當爲文將軍隱瞞……”

“……多謝將軍好意,末將……末將還支撐得住……”望着王威眼中的冷意,文聘自是知曉已遭此人忌諱,心中自是大苦。

見文聘唯唯諾諾,王威心中大暢,朝身後喝道,“衆軍開拔!”

文聘自是一臉失落,正搖頭之際,忽然望見身邊不遠處的數員偏將的眼神,敬重、充滿善意的眼神。

其中更有姓魏的偏將湊近文聘,低聲說道,“那老匹夫自持功高,你且莫要與他起爭執,此路軍主帥乃是在他,勝則功勞在他,敗則獲罪的亦是他,與我等又有何干系?你且隨他去吧!”

“這……”聽聞那魏姓偏將之言,更聽聞他口中的老匹夫稱呼,文聘不禁心中暗暗發笑,隨即咳嗽一聲,低聲正色說道,“雖說此路軍主帥乃是在他,功勞罪責亦在他,然而倘若他當真敗北,卻是大損主公兵力,如此,我等豈能袖手旁觀?此非爲將之道……”

“咦?”只見那魏姓偏將聞言有些動容,目露欽佩之色,點頭說道,“受教,將軍不愧是仁義之士!”

“豈敢豈敢,”文聘抱抱拳,見左右無事,低聲問道,“將軍何方人士?”

“將軍?”那魏姓偏將自嘲得敲了敲身上鎧甲,哂笑說道,“末將豈敢亦稱之爲將軍,唉!哦,抱歉抱歉,末將義陽人,姓魏,名……”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兩邊密林之後忽然傳出一聲炮響,隨即戰鼓擂起,喊殺之聲震天。

“何人在此?”王威面色大驚,轉首此處大喝道。

只見密林之後緩緩轉出一軍,爲首一將白馬白甲,手持銀槍,目視王威等人淡淡說道,“常山趙子龍,在此恭候多時了!”

常山趙子龍?力敵呂奉先而不敗的傢伙?王威心中閃過幾絲驚懼,急忙向麾下將士喊道,“衆軍戒備!”

“殺!”只見趙雲一聲令下,他身後虎豹騎一聲大喝,如狼似虎般紛紛策馬朝劉表軍直殺過去。

羸弱的劉表軍,如何擋得住虎豹騎之勇武?

僅僅一個照面,五萬大軍面對區區兩千虎豹騎,竟是潰不成軍,但觀虎豹騎中將士,個個以一擋十,唬得人數衆多的劉表軍紛紛四散。

一個照面被一名虎豹騎士卒砍斷而來佩刀,王威驚慌失措,倉皇而退,口中大吼道,“退!退!”

“不可退!”然而就在此刻,文聘一聲大吼喝住衆軍,拔劍大聲說道,“衆軍死戰!不可退卻!戰,乃有生計,退,則必死!”

“文仲業!”王威怒喝一聲,策馬直到文聘面前,指着他大吼說道,“你乃有私心耶?”

文聘來不及說話,他身邊那魏姓武將冷笑道,“還不是你這老匹夫不聽規勸,乃至此境地?”

“你,你!”見區區一名裨將明目張膽叫自己老匹夫,王威怒不可遏,頓時一馬鞭抽了過去。

“好膽!”沒想到那魏姓武將一手抓住馬鞭,用力一扯,便將王威扯下馬去。

王威一時不察,一頭栽倒在地,滿身塵土。

“哈哈哈!”魏姓武將哈哈大笑。

“呸呸,”吐出嘴裏的塵土,王威怒氣難填,指着那魏姓武將震怒喝道,“你乃何人,豈敢如此對我?”

只見那魏姓武將冷眼望着王威,口中淡淡說道,“老匹夫,記清楚了,老子義陽魏延、魏文長!若是惹怒了我,當是要你好看!”說着,他揮了揮手中長刀,一幅威脅之色。

“魏將軍,”身邊的文聘望了眼雙鬢花白,滿身塵土的王威,心中不忍,低聲勸道,“事有輕重,如今首重乃是退敵……”

見文聘說話,魏延方纔住手,點頭說道,“末將願從文將軍將令!”

“如此甚好!”文聘點點頭,隨即心中猶豫一下,朝王威說道,“王將軍,非是末將不從將軍之令,此乃情非得已,我觀此地,雖是極善埋伏,然而對於騎兵,卻是施展不開,若是將軍下令退至平地之處,如此豈非助長了敵軍?望王將軍海涵!”

說完,文聘一夾馬腹,與魏延對視一眼,口中大呼道,“可有勇士願與我等爲伍,抵禦敵軍?”

“我等願往!”不少偏將、裨將均大聲喊道,實是方纔文聘給了他們極好的印象。

瞬息之間,聚起數千敗軍,文聘朝着面前的虎豹騎大聲吼道,“衆軍,隨我殺!”

“喝!”身後將士大喝應道。

望着文聘等人不懼生死,徑直朝那黑甲騎兵殺去,王威站在原地,一臉失神地望着他們。

廉頗老矣,不復往日之勇……

王威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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