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摯友

“姬、姬、姬松石。”鄭少傑兩腿有些打顫，眼裏滿是苦澀。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煞星不是很少來上課嗎，怎麼今天突然有興致來操場？

姬松石插着兜穿過人羣，不用他動手，人羣自動排開一條通道。

“我似乎說過，別招惹項塵。”一邊走，他的目光從項塵身上挪開，轉而看向鄭少傑，“別人不敢冒頭，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姬、姬少爺，你、你聽我解釋。誤會，是切磋、切…”鄭少傑在姬松石面前完全沒了囂張勁，完全是老鼠見到貓一般。

沒等他解釋完，原本插着兜的姬松石突然啓動，像一道閃電，雙手依舊插在兜裏，一條長腿如急速舞動的鋼鞭，抽擊而出。

超高的啓動速度，電光火石間根本不給鄭少傑反應的機會，腿鞭已經抽在了他的臉上。他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就擦着草地飛了出，撞進人羣，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準武者鄭少傑，竟被一腳甩暈！

“把那個廢物擡走，礙眼。”姬松石看也不看遠處死狗一般的鄭少傑，對他的跟班冷聲道。

又看向圍觀的人羣。

“你們還看什麼，等着我請你們滾？”

感受到姬松石的逼人的冷意，周圍的人羣一轟而散，趕緊遠離着是非之地，再逗留非被這煞星牽怒到不可。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操場只剩兩人，插着兜的姬松石和趴着的項塵。

走到項塵跟前，姬松石伸手一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絲毫不顧項塵身上的泥土弄髒了他私人訂製的襯衣。

“人走完了，別裝烏龜了。”

項塵擡頭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神色有些複雜。

這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估計足有一米八五，相比較一米八出出頭的項塵確實高大許多。但即便是略顯寬鬆的白襯衫也遮掩不住男子衣服下大理石般的肌肉，用項塵的話說，這貨就是行走的大衛。

他有一頭中長髮，修建的十分整潔，整齊地梳成歐式背頭，一隻耳朵上戴着一枚耳釘，造型別致，似乎是一個盾牌的標誌，似銀非銀，看不出材質。刀刻般的五官，兩條眉毛筆直如劍，這是一個足以引起女性尖叫的男人。

如果評選一個9中最遭同性嫉妒的人，這個人一定不是項塵，而是這個叫姬松石的男人。

因爲他除了是9中衆女生公認的夢中情人以外，也是當之無愧的9中最強者，唯二的兩位正式武者，但哪怕另外一位武者也不敢挑釁姬松石。

因爲早在許久以前，姬松石就突破成爲了一名二星武者，徹底拉開和其他學生的差距！

與項塵相同的是，姬松石唯一的朋友也只有項塵一個。而不同點是，不是沒人想和他交好，而是他如寒冰般，對其他人都很冷漠，不論男女。

“你不必來的。”項塵嘴硬道，他不喜歡在自己唯一的朋友面前出糗。

“廢什麼話？”姬松石挑起一邊眉毛，不滿道，“難得我來上課，就看到這檔子事，怎麼，讓我裝沒看到？”

“石頭，我知道你高二轉學過來是因爲聽說了我的事，但你也不能護我一輩子吧。”項塵對自己這個初中就交好的摯交也有些無奈。

其實從高二後半段開始，項塵就沒怎麼捱到過實質性的欺負，大多都是些冷嘲熱諷，這全要歸功於轉學來的姬松石。他來的的一件事就是把那幾個欺壓項塵最兇的傢伙狠揍了一頓。

項塵現在還記得初中時第一次見到姬松石時候的模樣，學校的春遊上，其他小朋友都圍在一起喫着簡易的包裝食品，只有一個冷傲的小男孩自己坐在一邊，從名貴的揹包中掏出精緻的裝備。

接着他就那麼旁若無人地給自己煮了一壺茶！

孤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就像人類不會在意螞蟻的目光一般。這是項塵對姬松石的第一印象。

搖了搖頭，項塵今天也想不明白，兩個家庭背景天差地別的小傢伙，怎麼就一來二去成了對方最好的朋友。或許是因爲自己當初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才闖進這小少爺的世界？

“我的事你都知道，我哥失蹤了，我一定會找到我身體的解決辦法，去找他的！武道之路，我不會，也不能放棄。未來我有我自己的路，沒人能幫我的。”

一直沒說話的姬松石皺起冷峻的眉毛。

“老項，三年沒有音訊了，警局都已經在一年前發佈死亡通知了，如今這個年代，失蹤兩年以上，就是死亡！你家人都已經接受，爲何你就是這麼執拗呢！”他的聲音難得有點惱怒，因爲他很明白項塵的性格。

在以前來說，項塵的性格其實是不太討喜的，不是一般的那種少年天才的驕傲，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狂傲！甚至剛剛進入高中，就不把高年級的學長放在眼裏，隱隱有要振臂一呼，領導全部新生的意思。

但自從那晚過後，項塵就開始性情大變，先是長期的沉默，無論誰來問都一言不發，就每天抱着一把不知道從哪來的破舊太刀。

再後來慢慢緩過來後，他又發現自己的氣血之力無法增長了！

人生的起落，讓項塵的心智飛速成長，不同於一般的同齡人，現在的他懂得了隱忍，也變得溫和了許多，面對得失，也更加的隨性。

單從性格方面來說，姬松石是樂意見到項塵的轉變的。

但同時讓他頭疼卻又無可奈何的是，項塵突然冒出來的一股執拗勁，誰說都沒用，就是認爲他的大哥沒死。

一開始還揚言一定要去找他，後來有一天突然不再提這件事了，連他的父母妹妹都以爲他放下了，只有姬松石留意到，項塵不是放棄了，而是把這件事放在心底，一直默默準備着。

“武道之路？”姬松石嘆息一聲，“老項，你的成績就算進不了南京大學，進南京第二大學好好準備還是有把握的。到時候選個商科，將來有份體面的工作，不好嗎？”

項塵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麼。

只有他自己明白，當年大哥是被人追殺失蹤的，如果想找他，除了武之一途，別無他法。

“那你想怎麼樣，大學武道系一般都有準武者這一門檻，你進不了武道系，得不到修煉資源，你要怎麼成爲武者？”對別人都是惜字如金的姬松石喋喋不休道，“難道你想學別人當自由武者，自己進荒野去拼？”

項塵繼續沉默，但目光微微有些躲閃。

本來姬松石只是順口胡說，看到項塵這副眼神遊離的模樣，對他知根知底的姬松石立刻知道，自己不經意間猜中了項塵的想法，當下變了臉色。

“艹！你瘋了！！連準武者都不到你要進荒野幹嗎！別人躲都來不及，你上趕着去送死嗎！？”

如果有9中的其他女生在此，看到冰山帥哥姬松石此時這幅氣急敗壞怒罵的模樣，一定會驚得說不出話來。

“還不至於到那一步。”項塵看到一向風評雲淡的姬松石都大吼小叫起來，連忙安慰道，“這不是還有南京道場呢嗎，我在武場一直兼職，等畢了業應該可以在那申請當個陪練一類的，慢慢積累，等機會合適再考慮出城。

“我不想去大學，進了別的系，我就徹底離武道越來越遠了，在道場，至少我能時刻感受到武道的氛圍。”項塵灑脫一笑，“不比你咯，大特招生，早早被南大武道系招入，可是前途無憂咯。”

看着項塵臉上的笑容，姬松石心裏很堵，卻也無法再說什麼。他知道項塵表面的灑脫都是爲了寬慰別人的心，真正的苦澀只有自己慢慢品嚐。

項塵也是驕傲的，他無數次拒絕姬松石提出借錢給他換取資源的提議。

在項塵看來，不管是他的武道，還是他找尋大哥的執念，都是他個人的事情，絕不能牽連到他人。

只不過此時的姬松石並不知道，就在不到一小時前，項塵剛剛丟掉了他在南京道場的那份兼職。項塵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爲了寬慰他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