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次侵襲

在項塵的心中，家人一直處於第一位，項流兒這個小跟屁蟲更是全家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一樣的小公主一般的存在。

哪怕她小時候是個愛哭鬼，項塵印象中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項流兒哭過了，尤其是兩人的兄長失蹤、被宣佈死亡後，爲了不讓項塵擔心，項流兒好像也瞬間成長了許多。哪怕在高中有些家境優越的女生看不慣項流兒，覺得她明明家境一般還如此受追捧，沒少對她使絆子，項流兒也從不會回家哭訴。

此時項流兒啜泣的樣子讓項塵一陣手忙腳亂。

聽到門口傳來的項塵的聲音，項流兒的哭聲一頓，她猛地擡起頭，望向門口，當看到項塵的臉龐時，她呆住了，就癡癡地望着項塵。

“流兒…”項塵快步走到牀邊。

“哥…”哪知項流兒見到項塵後愣了一下，哭得更兇了，像小時候找回丟失的心愛的玩具一般，緊緊抱住項塵，不斷嗚嗚嗚地發出嗚咽聲。

輕撫妹妹的後背，此時項塵溫柔的模樣哪有剛纔在南煌商城傷人的樣子。

“不哭了流兒，告訴哥，誰欺負你了。”項塵嘴中溫柔地說道。

但在項流兒看不到的方向，兩道猩紅的光芒再次閃爍。如果朱起和馮坤此時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嚇得丟了魂，因爲這抹猩紅和荒野時項塵失去理智時的眼神如出一轍，甚至那股無邊的暴怒由有甚之。

項流兒的樣子再次讓項塵處於失控的邊緣，項塵的腦海中彷彿有響雷般不斷轟鳴着，滿腔的怒火和殺意瘋狂衝擊，就欲要再次淹沒他的理智。

“冷靜！！固守心神！！！”蒼典的聲音如驚雷般在項塵心中炸響。

但項塵此時根本不理會蒼典的聲音，扭曲的怒火讓他聽不進任何的勸說。

“項塵！！你想殺了你妹妹嗎！”看着項塵的表情愈發猙獰可怖，蒼典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想親手殺死項流兒嗎！！！”

項流兒……項…流兒…妹妹…妹妹…

項塵的臉上已經沒了微笑，表情猙獰，不斷掙扎着，脖子上的青筋不斷暴起。

“項塵，想想你的家人。”

“想想你修行是爲了什麼！”

“你是否想親手毀了這一切！”

蒼典看到效果，繼續說道，一句句話如重錘般錘擊在項塵的心裏。

家人……

家人！！！！！！

項塵猛的彈起，扶着膝蓋不斷喘着粗氣，汗水幾秒鐘內就浸溼了他上半身的衣服。但眼中的猩紅止住了，半晌後，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蒼典鬆了口氣，還好沒釀成大禍。看樣家人確實是項塵的執念，竟能對抗得住妖刀村正的侵襲。

“哥，你怎麼了，哥！哥你別嚇我啊！”項塵突然的彈起和此時狼狽的樣子讓項流兒的啜泣一下停止住，哪怕聲音還有些哽咽，項流兒還是從牀上跳下來扶起項塵讓他坐下。

勉強衝着項流兒笑了下，項塵感覺剛剛那幾秒鐘的疲憊不次於在精英f級的鋼背野豬的追殺下跑路。

緩了一會，項塵緩過口氣。

“沒什麼，好像剛纔手臂抽筋了一下……流兒，到底發生什麼了。”

聽到這話，項流兒俊秀的眉毛立刻挑了起來，想說什麼，又停住，湊到項塵身邊，小巧的鼻子不斷抽動着，好像在嗅這什麼。

“哼！果然，有股血腥味，哥，你是不是出城了！”項流兒的聲音很冷。熟悉她的項塵知道，項流兒這是真的動了怒。

從小到大，項流兒只跟項塵翻過一次臉。就是他們高一那年，兩人的大哥出事的時候。當時備受打擊的項塵發瘋後自暴自棄了一段時間。一貫對項塵溫柔聽話的項流兒那時是第一次用冰冷的聲音跟他說話。

“你要是以爲你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對得起大哥和爸媽，你就繼續下去。”

此時項流兒的語氣和當年一模一樣，項塵張了張嘴，想用謊圓過去，不過看到項流兒篤定的面孔，最終還是說不出什麼，只得苦笑了一下算是承認了。

他明明在軍方補給站等待的時候沖洗過，沒想到那一絲極淡的味道還是沒逃過項流兒的鼻子。

“下午媽媽去上班前做了你最愛喫的鍋包肉，說你訓練辛苦，讓我給你送過去。我去了姬大哥家，他雖然想幫你隱瞞，但他一開始驚訝的樣子騙不了我，你根本沒去他家做封閉訓練。”

“你不必責怪他，是我逼問他的。他說懷疑你去荒野了。”

項流兒的聲音依舊冰冷，哭的紅腫的眼睛瞪着項塵。

“你怎麼這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連準武者都不是，你出城不是找去送命嗎！我打了一晚上你的電話，一直都是關機！”

項塵暗暗咧了咧嘴，原來惹得項流兒哭鼻子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還有姬松石那靠不住的傢伙，過兩天絕對要收拾他一頓！

至於他之前的手機，早在他逃命的時候就不知道甩飛到哪去了，有了天木鐵手環他也沒來得及重新綁定。

項流兒一直瞪着項塵，被妹妹冰冷的目光看着，項塵感覺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合適。

“流兒，我…”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項流兒冰冷的表情最終還是沒能繼續保持下去，本想再說些責怪的話語，但最終還是匯聚成一句我很擔心你。

項塵也鬆了口氣，憐惜地拉過妹妹的手，將她抱在懷裏。

“是哥錯了，哥跟你保證，下不爲例，以後不管我去哪，都一定徵得流兒的同意，你不同意，我就永遠在家裏陪你。”

“你說的？”

“我說的。”

“你再揹着我悄悄去荒野，我就去找你。”

“……”

項塵有點害怕，自己這位小祖宗可真的幹得出這樣的事。

……

項流兒安靜地在項塵的懷裏躺了很久，直到項塵胳膊發麻微微動了動，項流兒才從項塵的身上起來，臉色有些微紅，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迷人。如果項流兒此時的模樣被她們高中的一票男生看到，難免引起一陣鬼哭狼嚎，一向拒人千里以外的冰冷校花也有這樣的時候。

“呦，小丫頭片子臉紅了？”項塵看妹妹終於消氣了，壞笑着捏了捏項流兒的小臉蛋，“大姑娘了，跟哥生疏了，知道害羞了。”

“去去去。”項流兒拍掉項塵的手，攏了攏短裙，不敢看項塵，小跑着溜出了項塵的房間。’’

看到妹妹離開，項塵臉上寵溺的笑容漸漸收斂。

房間中一時沉默住了。

半晌。

“蒼老，我想放棄妖刀村正了。”項塵的臉色有點難看，“它太危險了，我自己無所謂，但我怕它有一天會傷害到我的家人。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向今天這樣控制住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傷害到他們，我會瘋的…”

蒼典嘆了口氣。

“我知道妖刀邪門，但我沒想到它的侵襲性這麼強。隨着我的覺醒妖刀的妖性也被徹底激活了。而且你已經被打開了缺口，以後只會更加控制不住的。未來的某一天，你甚至會因爲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失去理智，到了那一天，你會淪落成只知道殺人的殺戮機器。”

“所以說了，這件至寶，姑且稱它爲至寶吧，我是無福消受了，哪怕它是大哥留給我的，我也不會再冒險了。對不起蒼老，辜負了你的期待。”

“不必這麼說，我理解你的心情。家人是你武道的執念，爲了他們，你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放棄一切，我贊成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