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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一碗水得端平

虎落坡,北風涼。

原本的熱鬧重聚,已是人影散落,項塵的身側足音跫然,除了插兜而立的尼爾斯,最近的也就是十幾步外癱坐着的大山了。

嘩啦啦,寬骨黑人的舞蹈在繼續,馬蒂亞斯一槍無功而返,聖廷白衣遙遙相望的一眼讓其如墜冰窟,自知被這位玩弄空間一把好手的武道大師關注到,自己的槍恐怕再難有所建樹。

邊璽癱倒在地,身子輕輕打着擺子,表情很是痛苦難耐,骨心兒裏癢,尋常人早就要痛苦嘶嚎,可邊璽即便咬喘了嘴脣也是一聲不吭,一點作用沒起到的他哪有臉面去痛呼。

一席白衣的除了那腳踩蓮花世界的聖廷白衣,還有身着白褂子自始至終一步未動的尼爾斯,他站在項塵身側,看着滿目瘡痍,平靜問道:“差不多了吧?”

無人迴應,尼爾斯也不在意,只是繼續道:“姬松石是你兄弟,難不成其他人便不是?項塵,你我二人來之前,我不是沒與你說過眼前這般場景的可能性,你雖當時一笑置之,但你應該明白,用你華夏的話說,自古忠孝兩難全,無論姬松石如何做派,毫無疑問,他沒走下姬家的大船,至於你我,至於你認爲他所忠於的道義,都是被拋棄的一方罷了。”

項塵一直沉默不動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尼爾斯看遍兵法,算盡一切,可能遭受的局面,己方的戰力,但在他看來,只要有項塵在,此次虎落坡大可去得,有他這一尊戰力存在,可保衆人全身而退。

算無遺策,卻難算人心,尼爾斯未曾想過,經歷過這麼許多的項塵會脆弱至此,更沒想過在他心中一碗水竟是端得如此不平。

他不知道,對項塵而言,姬松石是哪般存在。

最後長嘆口氣,尼爾斯苦笑搖頭:“你再不動作,大夥就都死在這吧。”

幽暗光芒悄然閃動,項塵身側驟然亮起的幽光讓人無從反應,幽光之中探出一隻手掌,直奔項塵脖頸而來。

人影逐漸清晰,尼爾斯眼中的“須彌芥子”一陣皺縮,來人是敵方從未動手過的那個。

……

“阿方索,你去,將那兩人擒下。”

半晌無人相應,姬松石眼底有些冰冷,對這支隊伍裏的衆人,他本就沒什麼容忍度,他可以無視阿方索平日的挑釁,但戰場上的令行禁止,任何一名踏入戰場的武者都應深諳於此。

剛欲要回頭,餘光掃到那抹幽光,姬松石瞬間色變。

正如項塵與他的情誼般,在姬松石心裏,項塵這唯一的朋友又何嘗不更重要些?

知道關於奉獸神的一切後姬松石將自己關在幽閉房間足足半年未曾踏出過一步,他知道,當時的他有多煎熬,今日項塵的心就有多涼。

既爲敵,自當竭盡全力。

姬松石說今日不留項塵,一方面確實算是割袍斷義的最後一別,另一方面瞭解過項塵身法以及燕山一戰的姬松石,並不覺得在眼前這個他尚未完全消化那份傳承時,自己一方就能絕對留得住他。

既然如此,何不在項塵心神飽受打擊之時,趁機剪除其羽翼?楊不死雲紹軒這些人,在姬松石眼裏同樣頗具威脅。

可欲要爭搶功勞的阿方索,破壞了姬松石的佈局。

何必去戳醒一頭睡虎?

“哈哈哈哈,解決些嘍嘍?虧你姬松石想得出來!”阿方索暢快大笑,一頭慄發隨着身姿一同舒展,“擒賊先擒王,你說放走就放走?”

已是大半個身軀探出那幽光的阿方索真元開始變得粘稠,如同燒融的瀝青般掛在他的手臂之上極具質感,那其中混雜着種種玄妙,吞噬、腐蝕、粉碎、融解……

這是黑暗,墮落神殿下屬永墜殿殿主,黑暗行者阿方索,他是黑暗的代言人,他的武意極度純粹,就是黑暗武意。

武道大師,黑暗武意,阿方索。

走元素類武意一道的武者並不罕見,可大多以水火風雷或是五行爲主,且即便同是元素類武意,一般的武道大師,也只是取其中一道。

比如川渝一帶玩火的兩位高手,重慶安全市的火麒麟齊炎與那四川行省的乾陽老道,雖是同走的火焰的路子,卻又各有不同,前者取火之暴烈,後者認定薪火不休。

可阿方索不同,他是元素類武道的奇才,自打孩童期便被“墮落”以賽亞.路西法收養在墮落神殿的他,不禁領悟了黑暗,更是以最正統全面的黑暗道凝練了武意,不偏不倚,黑暗的種種意境,全部被他包含。

所以他不可一世。

所以他要擊斃敵首,不禁爲路西法爭份臉面,更是讓整個奉獸神的所有人看到,誰纔是未來真正的領軍人物。

阿方索手臂上瀝青般的濃厚真元已經開始滴落,他高舉起手臂,看也不看那身上沒點氣勢的白褂子男人,筆直落向這眼前之人。

“項塵,授首!!!”

尼爾斯眼中的“須彌芥子”不斷輕旋,欲要算出求生之法,大山掙扎着爬起,可他與項塵相距實在不近,況且真元枯竭,來了也不過是用血肉之軀硬抗,怕都阻隔不了阿方索三兩秒的時間。

黑色手臂探到項塵面前,不過相距幾個釐米的距離。

落下!

阿方索瞳孔縮至麥芒,這志在必得的一拳,落空了。

他來不及急掠而退,駭然扭頭,在他身側,一明一暗悄然閃過,那個沉默一整場、被奉獸神高層指名道姓需要除掉的青年,腳下踩着陰陽雙雷,五指捏緊,細密血管根根暴起,如同爲這拳頭小臂附上了一層青黑甲冑。

對方眼中暴掠而起的一抹暗金色澤阿方索至少在未來的幾年都難以忘記,只見那捏得無情的拳頭,如滾雷般砸下。

項塵聲音沙啞,說出了沉默後的第一句話。

”力之極,大崩滅!“

天空作鼓,悶響聲遍佈虎落坡,那般動靜,使得姬松石一方衆人無不駭然,九石巫女安菲薩變了臉色,太叔習武明顯記起什麼糟糕回憶,就連跳大神的寬骨黑人桑鍥都是舞步一亂。

項塵看似尋常一拳砸下,捨棄一切虛妄,唯留極限力道,泥丸宮中三面雕像兩面暗淡,只有金色羅漢神目眥如銅鈴,金光大作。

附着在阿方索手臂上漆黑泥濘般的真元被砸得潰散當場,露出其下並不瘦削的手臂,只是這般手臂在項塵如今那龍象般的怪力面前,真如同跟火柴棍般脆弱。

這一拳最終落在阿方索的臂彎處,清脆卻滲人的斷裂聲傳來,阿方索唰得一下額頭見汗,臉色蒼白嘴脣哆嗦,項塵這一拳,直接便是將他的手臂砸斷了。

阿方索驕狂了二十四年,今日終於爲它買了單,或許全力以赴之下他確實不如項塵,但卻也不會敗得這般乾脆,只是因輕敵而過於直來直往,本就以變化萬千繁複糾纏爲主基調的黑暗武意,卻偏要不留餘力地一拳轟出,被項塵一躲一砸,直接逼成了硬碰硬的局面。

那哪裏有討得了好的道理?

阿方索右臂以怪異角度彎折,卻還沒放棄,剛欲動作,近在咫尺地項塵擡頭看向他,僅是一眼,阿方索如墜冰窟。

墮落神殿不乏燒殺劫掠手中屍骨累累之輩,阿方索本身便是手下不知有多少冤魂,可他從未見過眼前這般眼神。

或許在眼前此人眼中,人命,連塵埃還不如?

僅是這剎那間的猶豫,阿方索被籠罩在了地獄十八的領域之內,十八層地獄油鍋滾石鐵剪刀,阿方索的黑暗守護剛剛凝聚到一半的樣子,就看到眼前之人搖身一變,成了三頭六足,生有八臂的人形怪物。

再然後便是一出人間慘劇,不以防禦見長的黑暗武意在項塵”三頭六足,八臂閻羅“的亂打之下,只是堅持了不過三四秒的時間,在遠處聖廷白衣等人都沒來得及動作之前,阿方索已是渾身遍佈烏紫拳坑,如同無骨動物般緩緩軟倒。

阿方索還沒暈,項塵留手了,一拍腰間,幌金繩電射而出,將阿方索捆綁而住,而後長蛇般立起,將阿方索吊在了項塵身後。

項塵擡頭,看向遠處,再次掠過姬松石時,如目見路邊青石般,不做意思停留。

他的聲音在真元的包裹下穿過數百米距離,在對面一衆人耳邊炸響。

“放了我兄弟。”

姬松石胸口一悶。

他還未應答,太叔習武已是先一步喝問道:“憑什麼?”

轟!

毫無徵兆的一腳甩出,項塵一腳抽在了被吊起的阿方索左肩,其半邊肩膀直接塌陷而下,這一腳本應將他抽飛出去,在幌金繩的拉扯之下,卻是連逃得逃不得。

“把老楊放了,讓那亂蹦躂的黑人停了。”項塵好似未曾動過手般繼續道。

正舞蹈着的桑鍥可沒有被要挾的意思,可他剛剛又蹦了一下,項塵又是一腳甩出,這次甩在了阿方索的胸口,一捧捧內臟碎片隨之從倒吊着的阿方索口中吐出。

桑鍥停了,沒再跳,照這趨勢,對面那狠人恐怕真要三兩腳將阿方索生生踹死了。

永墜殿殿主,黑暗行者阿方索,也落得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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