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蒂亞斯收起古樸大弓“射天狼”,一箭未能有所建樹卻也不在意,他性格沉穩,不爭不搶,自知以他目前的力量,撐死對尋常大師造成些威脅,想直取敵方大將首級,還差些火候。
可他的存在,本就是爲對飆敵方遠程火力。
馬蒂亞斯目光如有實質,不動聲色間掃視瞭望夏園內遠處的幾個點位,暗中隱藏的夏家狙擊手立刻如芒在背,端槍的手都有些不穩。
他們也都是一頂一的狙擊好手,都是執行過暗殺十星以上武者的槍械大家,此時他們卻均不懷疑,若是自己膽敢用那狙擊鏡瞄向這夥人的任意一人,那揹着大弓的男人都會如精準制導的炮彈般,在他們扣動扳機前將自己滅殺。
至少,剛剛那一箭,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無一人看清其摘弓搭箭拉弦的動作。
張白距離夏清平最近,他也最是能清楚感知到身邊這位此時壓制的怒火有多旺盛,顧不得管那麼許多,張白匆忙與關滿紅、夏卜交換了個眼色,三人一緊貼地面,兩個自空中蒼鷹撲食,齊齊殺出。
張白在與先前那大塊頭交手之時能清晰感受到他也不過是剛剛踏入初入境而已,雖是體內力量驚人,卻略顯粗糙,將之拿下困難,牽制住卻不難。
三人齊上,足以無視之。
對於項塵張白三人並無任何懼怕,一來三人常年雖“醒獅”征戰,大場面見過無數,二來他們也非常人,越級而戰,他們也並不陌生。
關滿紅在空中停頓剎那,夏卜一個翻身從項塵等人前方上空翻至後方,三人呈掎角之勢,錯落有致,依次殺來。
張白第一個到。m.bg。
還是正面,張白病癆鬼似的臉色與其力破千鈞高舉寬背大刀的模樣形成強烈反差,一腳跺在地上,一股尋常武道大師難有的軍旅肅殺隨之氣瀰漫而開。
“再擋擋看,大塊頭!”張白張狂大笑,一刀剁下,別說個魁梧的人,就是座聳峙的山,他也給剁開,沒這氣勢,他還叫個屁的開天刀,“要是怕了乘早滾開,哈哈哈,天開!”
原本絕對算的上是重刀的寬背大刀,在張白一刀斬下後立刻變得渺小,磅礴的真元裹挾在刀身刀刃上,一刀落下,半月狀的刀芒足有近五米高,激射而出,將名貴的草地犁出一道深渠。
在場的政界要員商界大額哪見過這般聲勢,尋常來講他們怎會離開安全市,安全市內一般又禁止大師爭鬥,最頂級的武者如何如何在他們眼中也大多隻停留於錄像與書面,哪有眼前這般來得震撼。
招式巧妙、毫釐間的兇險爭鬥他們悟不出玄奧,眼前這最直白的刀芒卻是哪個都能看懂,一個個心中狂顫,這就是武者,這就是他們往日覺得不過如此的武者。
武道大師尚且如此,那雄主又是如何,難不成民間流傳的一位人道雄主可以一己之力毀滅一座安全市,絕非虛談?
這是非武者的想法,至於武者,尤其是帝都三壽老一類的武道大師末流之輩,一個個屏住呼吸,福祿迎喜長生三位壽人根本不用去看自己老友臉色,就知道他們有着共同想法:這一刀,他們接不住。
他們接不住,那大塊頭又如何?
大山沉肩靜氣,眼前這刀芒勢不可擋,他卻不可能躲,因爲在其身後,便是項塵。大山當然知道這刀芒對項塵不會造成太大威脅,可他的職責,便是做項塵的盾。
山如盾。
有五嶽氣象流轉,張白眼睛一花,感覺自己眼前真出現了座山。
山勢不高,龍拿瘦脊,萬里連綿。
刀芒劈了上去,沉香劈山救母,大抵也就是這般風采。
刀芒炸碎,山還是山。
張白嘴中直罵咧。
好在他能清晰看到,大山橫欄在身前的玉柱般的兩條粗壯手臂之上,隨着炸碎的刀芒出現的,還有一道將其劈得皮肉外翻的猩紅傷口,張白這才輕舒口氣。
換做一般武道大師在劈出如此兇悍一刀之後定是需要些時間喘息,可張白在“醒獅”之中還有個名號,張百刀。
他只會一刀,一刀開天,一刀開不了,那就一百刀。
張白曾憋着一口氣,一口氣劈出一百刀,生生劈死了一頭小圓滿境武道大師都奈何不得的金鑽鍬甲,當第一百刀落下,小坦克般大小的蟲子當場炸碎,比任何新合金都堅硬的金鑽甲殼碎了一地,綠色汁液裹了他一身。
張百刀就此一戰成名。
張白又吸氣了。
一口氣吸得他的胸腔猛地鼓起,其原本沒半點血色的臉龐多了些紅潤,他這一口,恨不得吸乾了方圓十米內所有的空氣。
“百刀,天開!”張白怒喝一聲。
關滿紅與夏卜都明智地並未立刻動手,這種狀態的張白不死不休,要麼讓他劈完這一百刀,要麼,直接以大蠻力將其轟死打斷。
至於那手臂淌血的大塊頭,關滿紅夏卜都是心生憐憫,一百刀下去,只能剩一攤肉糜了。
大山一咬牙,就要再用雙臂去接。
身側掠出一道黑影,黑影腳掌點在大山肩頭,一個暗勁下去將大山踩了個踉蹌,黑影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而後便直撲張白再次劈出的開天刀芒。
丁一隻是撂下兩個字:“頭鐵。”
大山正不明所以,楊不死走上前來一巴掌扇在他頭頂,沒好氣道:“用胳膊接,你咋不直接拿你那大腦袋瓜自去接?孃的,真丟人!好好看着!”
大山撓了撓頭,看着衝出去的丁一。
對於項塵一夥人中又竄出個人來,觀望的賓客中不少人撇嘴搖頭,這就有些病急亂投醫的味道了,要是隨便拿個人出來就能匹敵張白,那也太不拿天驕當回事了。
尤其是相比面龐黢黑看不出年齡的大山,長髮半遮面如俠客般俊美的丁一一看年齡就不大,二十五六歲撐死的模樣,有多大能耐?
丁一有多大能耐,下一秒他們便知道了。
說實話,項塵都大感好奇。
丁一邁入武道大師之際,連他腰間的妖刀都是隱隱做出迴應。
張白,應當是個分量充足的對手。
張白的第一刀已至,是自上向下的豎砍。
丁一前掠的身形猛地定住,一隻腳掌踩着布鞋踩如草地,身體半側,左手扶刀鞘,右手摸至腰間。
壓制在丹府深處的真元全面爆發,又一個武道大師!
衆人來不及驚駭,當丁一右手握住刀柄剎那,他那未被長髮遮住的右側瞳孔之中,猛地炸起寒芒,天地之間,已是響起一聲長鳴。
那是金鐵交擊時的鏗鏘,是長刀出鞘之際的鋒芒。
嗡!!!
今日到場者,武者衆多,武者在戰場上,最能信賴的並非戰友,而是手中的武器。
武者刀劍不離身,夏家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就說那負劍中年,一代天品宗師,要他卸劍,與挑釁沒半點不同。
高手如雲的婚宴現場,佩帶武器者更是不少。
十八般兵器,各有風采,劍乃百兵之君,刀乃百兵之膽。
當今華夏武界,劍有登峯造極者,魔都劍主。可若這受武者的喜愛程度,刀絕不在劍之下。劍招復雜,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都有門道,刀只有單刃,入門簡單,更易施展威力,在於異獸的戰鬥中,效果更佳。
因此今日賓客,佩刀者絕不在少數。
就在丁一握刀剎那,一聲齊奏的嗡鳴聲,響徹望夏園。
衆多武者紛紛駭然低頭,在他們腰間,斬馬大刀、狹長柳葉刀,名貴的刀古拙的刀,無論哪般模樣,只要是刀,都在不安着躁動着,迴應號召一般震動着。
可其餘類的兵器,無論槍棍劍戟,都沒半點動靜。
武道宗師之中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赤手空拳不用兵器,雲雀便是如此,他看着眼前這般景象,轉而看向那神色複雜的負劍中年,皺眉問道:“連劍生,這是什麼?”
素有連劍聖之稱的連劍生長嘆口氣,五味陳雜道:“萬刀齊鳴以響應,這是刀中帝王之相,那個長髮青年,悟到了最純粹的刀道,他的武意摒棄一切雜念,就是刀,唯有手中的刀!這是絲毫不輸劍主當年武意的存在,多少練兵者望而不能及的。劍中已有主,刀中缺霸王嗎……”
連劍生搖頭一笑,雲雀江楓和其餘一衆宗師卻都能感到這位連劍聖的苦澀無奈。
望而不及,連他連劍聖都不及!
長髮青年是誰,他好像從石頭縫中蹦出來的一般,一蹦,就是蹦掉一地眼球。
衆人只知道,他是項塵帶來的。
一時之間,那自始至終抱臂笑看一切的項塵,很是有些高深莫測的意思。
丁一拔刀了。
刻着奔麟紋的公麟雁翎刀陡然出鞘,寒光乍現,若非是衆多武者死死按住自己的刀,他們甚至是懷疑他們的愛刀,是否會一同出鞘追隨那長髮俠客般的男人。
張白是豎砍,丁一是橫劈。
橫豎對砍,呈十字交叉狀。
張白也確實是個人物,沒負了張百刀的名號,死握住也有些顫慄的開天刀,一刀接着一刀,憋足了氣豎砍不斷。
丁一同樣一刀接一刀。
震耳聲響就未曾停歇過。
不知多久,兩人停手,金鐵撞擊聲不多不少,整整一百聲。
咔啦!
又是一聲。
張白看着手中的斷刀,哈哈大笑,猛地喘了口氣,臉色比先前的蒼白更蒼白。
丁一收刀,多看了張白一眼,轉身走回。
噗嗤!
張白身上傾斜爆開一道斬痕,其中飆着血,張白仰躺而下。
勝負已分。
隨機推薦: 時尚大撕、 把LOL代碼帶到鬥羅、 嬌嬌王妃駕到,撩撥王爺臉紅心跳、 天機參、 我曾愛過你,想到就心疼、 近距離時差、 柱滅之刃之殺鬼就變強、 寶可夢之這個訓練家不科學、 神奇寶貝之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