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沌爬了將近三個多時辰纔到達煙圖火山山口,腳下不遠處便是冒着濃泡的地底熔岩。
“籲——籲——”身後傳來馬兒的蹄鳴聲。
池沌扭頭,黑紗遮面的拓跋蕊正牽着一匹白色駿馬走來。
“東西還在嗎?”拓跋蕊朝戴着銀狼面具的池沌說道。
池沌拍了拍馬鞍上的皮囊,示意東西在他身上。
“很好,桂國人。你可以死了。”拓跋蕊劍指忽出,凌厲的魂力化爲劍炁刺向池沌咽喉。
池沌勒馬而起,再後翻下馬。
劍炁直接斬斷了馬首,拓跋蕊是下死手的。
“你是怎麼察覺到我的?”池沌從地上翻滾起來,摘下那張銀狼面具。
“我的部下,我比誰都清楚。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風狼。”
池沌從腰間取下那個皮囊,問道:“你明明已經在劍道這條路上走了很遠,爲什麼還要盜桂國的至寶?”
“你這種螻蟻不配知道。”拓跋蕊魂力凝兵而出,直接朝池沌飛奔而來。
“我是不會讓你得到它的。”池沌將劍髓收回腰間,抽出陽炎要與拓跋蕊一戰。
“哈!”拓跋蕊一劍斬在金刀上,金刀瞬間崩斷。
餘威把池沌震到火山口邊緣,腳後便是是滾滾熔漿。
“大宗師,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池沌擦掉口角的鮮血。
“接了我一劍居然沒死?你的身體有問題!”揚跋蕊正驚着。
池沌迅速扔掉斷刀,把劍髓取出來放到嘴裏吞了下去。
“你!找死!”拓跋蕊踏刺而進。
“呵口可。我說了,你不會得到它。”池沌張開雙手,仰身向後自然倒去。
拓跋蕊的劍沒有追上池沌,她看着池沌的身體即將落入岩漿。
拓跋蕊暗道:該死!
血色的魂力在拓跋蕊身體表面凝聚,漸漸形成一副猙獰的鎧甲。
尤其是其胸口處的那一朵薔薇護心鏡,鮮豔得好似血浸過。
拓跋蕊毫不遲疑地跟着池沌跳了下去,又狠狠踢了一下火山口邊緣,增加她下落速度。
池沌看着拓跋蕊也跟着跳下來,心裏難以抑制的高興。
池沌朝頭上的拓跋蕊伸出了手,示意讓她抓住。
好賤!這是拓跋蕊看見池沌後的第一想法。明明是他自己跳下來的,還伸手求救,真是臉都不要啦。
拓跋蕊趕在池沌落入熔漿前拉住了他,可是他倆毫無疑問地一起跌入岩漿裏。
灼熱的岩漿包裹着他們,拓跋蕊也不能在這岩漿裏開啓守護魂甲太久,她只能儘快帶着池沌衝出去。
落入岩漿裏後,拓跋蕊將魂力順着與池沌拉着的手分享,在池沌體表也形成了一副鎧甲。
池沌死死抓住拓跋蕊的手腕,因爲只要他一鬆手,輸送維持鎧甲的魂力就會中斷,他將死無全屍。
下落的趨勢慢慢減緩,岩漿的顏色也逐漸由紅色轉爲橙色。只要再下降一會,池沌就能見到真正的帝流漿。
池沌又蹬了幾下腳,拉着拓跋蕊向下游去。
拓跋蕊立刻就明白池沌這是要與她同歸於盡,她怎麼可以這樣死去?
魂力在她中化劍,劍尖徑直朝池沌的腹部刺去,看來她是要直接剖出劍髓,不讓池沌有生的機會。
池沌感應到了拓跋蕊的殺機,迅速拔出腰間唯一的武器————龍紋匕首。
當匕首擋住拓跋蕊本命魂劍的刺入時,拓跋蕊也看見匕首的全貌。
那是一個她十分在意的人的貼身之物,難道她沒死?
疑慮之下,拓跋蕊放棄了殺池沌的想法。
見到拓跋蕊收回了本命魂兵,池沌也將匕首插回肘甲。
終於,池沌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帝流漿,入眼的是一片金黃的世界。
池沌眼睛忍不住流淚,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則他會在這耀眼的全光世界裏閃瞎眼睛。
接下來的事,他需要極爲小心。一旦暴露在帝流漿裏太久,他還是會被烤成一攤灰。
池沌伸出空出來的左手,一把拉開的面甲,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吞食了一口帝流漿。
帝流漿入腹,立即傳來一股灼心的疼痛感。這股灼燒感甚至在蒸發他的魂海。
池沌又感到極爲口渴,可嘴巴里又沒有口水吞嚥。
池沌並不知道此刻他身體裏是怎樣的一片廝殺戰場,帝流漿分爲數萬、數十萬小股流淌於他的脈絡肌理以及骨髓當中,將那些分散全身的腐毒一一焚化。
觸及靈魂的疼痛讓池沌再也承受不住,最終令他昏迷。
池沌再次醒來是被晃醒的,他被拓跋蕊捆住手腳放在馬背上,顯然他已經被浮虜了。
“喂,你要帶我去哪?”池沌醒來的第一句話。
“荒國。”
“去荒園幹什麼?”池沌疑惑。“當壓寨丈夫嗎?不,壓狼丈夫。”
“幫我指證一個人。”拓跋蕊說道。
“指證?不如說是證陷。”
馬突然被拓跋蕊勒停了。
“說吧。這把匕首你是從哪得來的?”拓跋蕊拿出那柄精美的龍紋匕首。
怎麼她也對這柄匕首好奇?難道荒十一狼也服從夏相了?
“這當然是我從風狼身上拿的。”
“說謊!”
拓跋蕊用魂力包裹拳頭給池沈來了一拳,打斷了他背部的三根肋骨。
池沌直接咳出一口血,同時他感受到了劇痛。
我成功了!池沌雖然痛苦不堪,卻對這痛苦極爲喜歡。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如果不是因爲劍髓,我早就殺了你啦。”
池沌再內觀己身,吞服的帝流漿把他體內的劍髓玉胚同樣煉化了,在他乾涸成小水潭的魂海深處,赫然插着一把劍!
我的運氣真是屌炸天!
想着此刻拓跋蕊不會殺他,池沌放肆起來。
“劍髓已經完全融入我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再取出來!你留我命無非是想知道我身上匕首的來緣,我偏不告訴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
池沌說完有些後悔,這不是給自己找虐嘛。
“找死!”拓跋惹將馬鞭猛甩在馬臀上,白馬喫痛狂奔。
一顛一簸牽動着池沌剛受的內傷,痛苦一直持續着。這就是拓跋蕊剛開始對他的懲罰。
不知過了許久,拓跋蕊停了下來。
她把池沌扔下馬背,之後在那個地方生起了火,看來是今晚要在那休息一晚。
池沌蜷縮在草地上,只要動一點身子就會劇痛難忍,所以他只能像一具死屍一樣躺着。
拓跋蕊扳開他的嘴,塞了幾塊乾糧和鹹肉,又灌了幾口馬奶酒。不管池沌願不願意喫,她就是一股腦塞進去,之後關上他的嘴巴。
她不會讓池沌輕易地餓死。
一顆治療內傷的丹藥又被她塞入池沌口中,不過它只能讓內傷好上五分,另外五分用來繼續折磨池沌。
池沌身上的腐毒已經全被帝流漿焚盡,可他還是低估了帝流漿的力量。
他吞食的帝流漿有過多,剩餘的流淌在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所過之處有如野火熔原一般。
池沌的身體幾乎是殘敗不堪。
幸運的是,拓跋蕊對池沌的肉體折磨反而是對池沌肉體的錘鍊,池沌因而因禍得福,肉體成就了宗師境。
池沌已經是準宗師境強者,加上他身上的超凡體態,他足以對抗宗師上境修行者。
放在荔洲大陸,這完全是不可能的存在。
實境與虛境之間存在着巨大的鴻溝,正常情況下虛境巔峯的修行者永遠不可能正面硬剛剛過實境宗師境界的修行者。
“拓跋蕊,這是你的名字嗎?荒國大君直屬親衛部隊荒十一狼的狼主,代號血薔薇。”躺在地上的池沌虛弱道,“不,現在應該叫你荒十狼的狼主。”
“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方法殺了風狼,但我可以肯定你決不是一個簡單的桂國邊將。我雖不擅審訊,但這一路還長着呢。等將你帶回荒園,典獄司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拓跋蕊撥弄着火堆,眼神極其寧靜。
池沌沒想到荒國十一狼的狼主雖然是個女孩,卻比他遇到的任何一個人可怕。
“我可以逃!”
“逃?你儘管試試,只要你能從手上逃走。下次見到你人時,我可以放你一馬。”
池沌不說話了,躺在地上休息。
明日的初曉在幾個時辰後從荒漠盡頭升起,沒有溫度的陽光照在池沌冰冷的身體上,唯一有用的是把他從昏睡中弄醒。
天際邊那一輪緩緩升起的旭日,將會在接下來的六個時辰無情地折磨池沌。
不到一會,池沌就感覺到原本冰冷的地面正迅速升溫,接下來他將經歷難以形容的酷熱。
這次,拓跋蕊並沒有再把池沌放到馬脊背上。
拓跋蕊用麻繩的一頭緊緊綁住池沌的雙手,另一頭由她坐在馬背上牽着。
拓跋蕊這是想像拖死獵犬的方法來折磨池沌。
只要池沌停下一步,他就會摔倒,進而被拓跋蕊在沙石上拉着拖行。
炎炎烈日之下,池沌血混着汗滴落在沙石旱地上,頃刻間就蒸發掉了。
池沌雙手手腕被磨破了不知多少層皮,他已經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麻繩上已經浸滿了血,引來蒼蠅的追隨吸食。
腳上磨出了不知多少個血泡,每走一步,疼痛就像是在池沌心上割了一刀。
拓跋蕊騎馬跑了二十里,一刻也沒停過,池沌也跟着跑了二十里,一次都沒摔倒。
他這是要與拓跋蕊比拼,到底是他先屈服,還是拓跋蕊放棄。
兩個刺頭,又是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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