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進行到了一個尷尬的階段，彼此沉默着，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歷天辰才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不理解的困惑：“你怎麼想的？我專門爲你準備的獨一無二的禮物，你倒好，上趕着讓別人也有，怎麼，看不上？”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
聽出來他有些生氣了，葉如煙越發的心虛，連忙道歉，“我就是沒想好怎麼拒絕，然後她又是個行動派，我，我……”
越說越沒有底氣。
歷天辰沒有迴應。
見他又不說話了，葉如煙感覺心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摸不着底。
咬着下脣想來想去，她試探性的問道：“我知道那個車不便宜，這樣行不行，五千塊我給你，然後還差多少差價，你告訴我，我……我分期還給你，帶利息的那種。當然，利息不能高於銀行，放高利貸是犯法的，你得爲天天做好表率。”
歷天辰：“……”
這貨究竟是哪裏來的底氣教訓他？
“讓我做好表率，你怎麼不想想你沒能力還要充大頭的行爲，就很好看嗎？”
歷天辰不缺錢，更不缺這點兒小錢。
只是他生氣的點在於，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卻被她如此的不珍惜。
一腔熱血被倒進了糞坑裏。
“我，我那不是意外嘛……”
憋憋屈屈的爲自己的行爲辯解了一下，不過葉如煙心裏也清楚，這件事確實是自己做的有問題。
又是一番長久的沉默，就在葉如煙覺得希望不大，想着要不要改變策略的時候，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歷天辰沒什麼好氣的聲音——
“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你，你答應了？”
遲疑了幾秒鐘，葉如煙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頓時興奮不已，悄悄的鬆了口氣。
幸好他答應了，不然自己真的是兩頭不是人了。
只是還沒等她高興太久，便聽到歷天辰接着說道：“至於還錢……怎麼還，一次還多少，期限多久，由我來定，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這不是霸王條約嗎？太沒有人性了吧。”
“想要人性？要不然你自己再去想想辦法？”
一句話，成功的將葉如煙到了嘴邊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
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
他出錢，他是大爺，都聽他的。
見她不吭聲了，歷天辰冷哼一聲，也不客氣：“一會兒把要求發過來，還有……那五千塊錢。”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都沒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葉如煙拿着手機，表情僵硬。
辦事不積極，要錢第一名……
“能不能有個總裁的樣子！怎麼摳搜的呢！”
可惜，咆哮的再大聲，歷天辰也聽不見，而她，也沒那個膽子去到歷天辰的面前說。
好好活着不好嗎，爲什麼要作死呢。
撇了撇嘴，葉如煙當即將錢轉了過去，連帶着同事的要求。
片刻之後，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顯示對方已收款，然後……屁都沒有一個。
“真是沒有素質，什麼人啊！”
癟着嘴剛準備要大發牢騷，歷天辰那邊就發來了一個價目表。
當葉如煙看到上面的價格的時候，瞬間體會到了心梗的感覺。
個十百千萬……怎麼感覺有好多個零，數都數不清。
【這是個電動車！電動車！這個價格你騙誰啊！】
每一個字都帶着滿滿的憤怒。
歷天辰沒說話，只是又發來一張圖片。
葉如煙看了之後，嘴角抽搐，差點兒生活不能自理。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只是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葉如煙默默的算了算自己的工資，再刨除正常的必須的生活開銷，剩下的錢……
還好，也就是個十年八年就能還清了。
深吸了口氣，將眼淚憋了回去，葉如煙哽咽着發了條朋友圈——
“最終我還是向生活低下了頭。”
還沒來得及退出去，就看到下面有人評論。
歷天辰：“早低頭早省心。”
葉如煙：“……”
幹啥啥不行，嘲諷第一名。
哪都不缺你是不是！
翻了個白眼兒，葉如煙直接將手機丟到一旁，眼不見心不煩。
……
歷天辰的辦事效率倒是快，沒過兩天，車就準備好了。
而且還是……阿強給送過來的。
當看着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子從車裏面搬出來一輛牛油果綠的電動車，那個風景也實在是……一言難盡。
尤其是配上他那個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同事緊緊的拉着葉如煙的手，湊近了低聲問道：“這個就是你那個朋友？”
“啊？……對，是他，就是他。”
“看他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失戀了？”
“失，失戀？”
聞言葉如煙愣了一下，沒控制好音量，一下子被阿強聽到，他的眼神瞬間就“殺”了過來。
明明沒做錯事情，但是那一刻，葉如煙和同事差點兒跪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歷天辰手底下的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阿，阿強啊，今天謝，謝謝你了。”葉如煙硬撐着笑容道謝，不斷的對他使眼色，“謝謝你又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好了。”
阿強人也不傻，一下子就看出來她什麼意思，當即瞭然，配合她：“沒關係，都是朋友，以後有需要，可以再來找我。”
再來？
不來了不來了，再來就真的要喫土了！
葉如煙面帶笑容，渾身散發着抗拒。
同事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上前一步，笑彎了眼睛：“帥哥，謝謝你哦，這樣好了，現在剛好下班了，我們一道去喫個飯吧，我請客。”
“不用了，不用了。”
葉如煙連連擺手，“我還有事，得趕緊回去了。”
見狀同事也沒難爲她：“那行，改天我再請你喫。”
扭頭盯上阿強，她上下打量一番，哼了一聲，“帥哥，你總不會也說家裏有事吧？”
阿強：“……”
他倒是沒事，但是他也不想去喫飯啊。
只是此人是葉如煙的同事，他不好直接拒絕，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葉如煙。
葉如煙接觸到他的目光，剛要開口，就覺得自己的後腰被人用手指捅了一下。
緩緩轉移視線，就對上同事深邃的眼眸。
葉如煙：“……”
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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