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晉升

“格特哈德少校，請帶上這些，這是水波振動器和接收儀，能夠讓我們隨時瞭解你的狀況。”沙赫爾博士將一個項圈狀的儀器和耳塞遞給秦倫，指導他戴上。

“在這個羊水箱裏面，我可以自由呼吸嗎？”秦倫好奇地看着面前開始注水的大玻璃箱。

他以前見到過類似的東西，那是在上一次的二戰世界。盟軍部隊抓住沙暴女王莫妮卡之後，就是將她囚禁於這種羊水箱。

“可以的，或許剛開始階段，對鼻腔和肺部有一些微弱的刺激。不過，這種羊水富含氧分子，而且很容易跟肺部細胞結合，所以不會讓你有窒息感。”

沙赫爾博士胸有成竹地說道，“當然，如果你真的感到無法適應，就告訴我們，水波振動器會將你的聲帶振動翻譯成我們可以聽懂的語言。”

“呵呵，我本來以爲是躺在病牀上，身體接上無數的監控感應器……”秦倫微笑着調侃到。

“那是非常落後的醫療方式，我們早就放棄不用了。這種羊水箱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和處理體內出血，並注入相對應的治療藥物，還可以通過不同程度的電擊，來刺激和復甦心肺功能，可以說是這個時代最爲先進的醫療手段了。”

沙赫爾博士有些驕傲地說道，“雖然盟軍也有這種醫療設備，卻沒有我們的先進。好了，格特哈德少校，請站進去吧，跟我們隨時保持聯繫。”

“嗯！”秦倫答應了一聲，從懷中掏出盛放惡魔精血的符文瓶，手指一彈，彈飛了瓶塞，仰頭將瓶中的湛藍色冰焰一口飲下。

“嘶！”出自冰焰惡魔的精血剛一入口，秦倫便只覺一股冰寒之氣迅速從口中擴散到全身，咽喉到胃部瞬間失去了任何感覺。

“不好！”秦倫瞳孔一縮，隨手丟開符文瓶，趁着身體還有一點點知覺，雙腿一蹬，直接頭下腳上一個魚躍，跳進了下方的羊水箱。

他人尚在空中，眼眉和鬚髮便已經蒙上了一層晶瑩的冰霜，裸露在外的皮膚蒼白如雪，皮下的毛細血管甚至令人清晰可見。

“咕嚕嚕！”隨着秦倫的呼吸，一串氣泡從羊水中升起。然而，這串氣泡只是升到羊水箱的半途，便直接凝固住了。以秦倫的身體爲中心，整個羊水箱開始迅速凍結。

“咔啦！”羊水箱的鋼化玻璃出現了猶如蜘蛛網一樣的裂痕，冰的密度比水低，再加上容納了秦倫在內，密封的羊水箱開始撐不住了。

“不好，快散開！”格蘭特抱着頭一個橫撲，縮進一臺儀器的後方。蒙大拿少校雖然體態肥胖，但是反應也很快，將沙赫爾博士一拉，兩人也是一蹲，躲到一座工作臺的後面。

“嘭！”羊水箱的玻璃碎片四散飛濺，研究室中一片雞飛狗跳，不少工作人員都受傷了。最倒黴的一個傢伙扶着血如泉涌的咽喉，在地上不停抽搐着，他旁邊的同伴則手忙腳亂地幫他按着脖子。

他的頸動脈被一塊碎片切中，要不是這裏醫務人員衆多，再等一會就非死不可了。

“差點被這傢伙給坑了一把！”格蘭特抹了抹臉，站起身，看向羊水箱的位置。只見原本的羊水箱，現在已經只剩下了底下的一片底座，在底座之上則是一個巨大的圓柱體冰塊。

這個直徑一米多，高達兩米三的冰柱跟普通的冰塊不同，它的顏色是像海水一樣的蔚藍色，晶瑩剔透。秦倫全身赤裸，披散着金髮，緊閉雙目依然保持着頭下腳上的姿勢，倒立在冰柱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沙赫爾博士有些愣然地看着面前的大冰塊。

蒙大拿少校瞟了一眼秦倫剛纔丟棄符文瓶位置，瓶中似乎還殘留着幾滴那種湛藍色的液體。

不過，隨着符文瓶的破碎，液體變成了一朵細小的湛藍色火焰，而火焰周圍卻極爲詭異~地凍結成了一圈直徑在半尺左右的藍色冰霜之地。

蒙大拿少校微微皺眉，他記得秦倫和格蘭特在被漢斯帶進飛行戰艦時，身上空無一物，並沒有藏着這瓶湛藍色的液體。

不過，少校很快就將思緒收了回來，重新注視着秦倫的冰柱。超人類大多都有自己的祕密，像他一樣可以體內藏物的超人類並不少見，沒必要在這裏追根究底。

“呵呵，看來我們幫不上什麼忙了，克盧格上尉，讓我們先去餐廳喝杯咖啡吧。”蒙大拿少校笑着招呼道，“格特哈德少校，既然說要半天左右，那麼時間還很充裕。”

“不，不用了！”格蘭特嘴角露出一絲怪異~地微笑，指了指冰塊說道，“我估計這小子自己也沒料到，身體反應會這麼劇烈。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想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了！

”

格蘭特話音未落，就見冰封秦倫的大藍冰柱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外表看上去堅硬無比的冰塊，內部卻似乎是流動的液體。緊閉雙目的青年在冰塊中慢慢屈膝團身，雙臂抱着雙腿在冰塊中浮載浮沉，像是一個正在母體中孕育的胎兒。

“冰塊的顏色好像在變淡耶！”站在附近觀察的德國科學家，不少人都敏銳地發現了冰塊的微妙變化。

確實，凍住秦倫的蔚藍色冰柱正在逐漸變淡，彷彿其中的能量都被青年所吸收，而且冰柱表面也開始升騰起水霧，冒出無數的水珠。照這個趨勢下去，很快就會重新變成一灘羊水了。

“看，你們快看，那是什麼？”圍觀的科研者忽然發出一陣驚呼。

只見冰柱中的秦倫突兀產生了劇烈地變化，身體表面不時會冒出一些細長鋒利的錐形尖刺。這些尖刺忽長忽短，只是在體表乍一出現，就馬上縮回體內。站在外界的所有中，都能用肉眼看見冰柱中炸開的那一圈圈漣漪。

場地中實力最強的兩人，格蘭特和蒙大拿少校看見這些尖刺的同時，一陣陣危險的警兆也在心底出現。

“士官以下的研究員和士兵都退出這裏，另外去叫漢斯上尉和索林中尉趕來這裏，讓他們守在研究室門口。”蒙大拿少校唯一皺眉，馬上就下達了新命令。

下完命令，蒙大拿少校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轉頭向格蘭特問道：“克盧格上尉，你看格特哈德少校會晉升成功嗎？他現在的這種身體變化……”

“我不知道！”格蘭特嘆了口氣，他知道秦倫即將晉升的二階職業跟惡魔血統有關，但卻沒見過惡魔血統的轉化過程，蒙大拿少校的問題，讓他無從回答。

“不過，我知道，無論成功與否，他應該都還活着！”格蘭特掃了一眼自己的使徒魂印，笑着安慰道，破碎星空沒有提示團隊減員，秦倫自然也就沒事。

在兩人說話之間，只見秦倫又有了新的變化，猶如胎兒般蜷縮着的身體慢慢打開。身體表面的皮膚開始朝着半透明的蔚藍色轉化，一幅幅玄奧的符紋遍佈全身，同時浮現在身體內外。

肉眼可見的體內血管緩緩流動着蔚藍色的液體，只是某些地方時不時會冒出一條條醒目的翠綠色絲絮。

青年本來修長而不壯碩的身體，現在卻筋肉縱結，肌肉一塊塊壘起，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身高兩米有餘的健美大漢。連胯下的那活兒似乎也整整大了一圈，雄赳赳氣昂昂地聳立着。

不過，這不是他最爲顯著的改變，秦倫的四肢現在不僅肌肉發達，而且十指還在朝着非人類轉變。手指和腳趾開始角質化，尖端彎曲如鉤，看上去有點像鷹爪，卻又跟鷹爪的形狀截然不同。

他的額角冒出了兩根螺旋狀的湛藍色透明彎角，第一眼看上去像山羊角，但是角尖卻是朝內彎曲。角尖與角尖相對，各自冒出一團熊熊燃燒的湛藍色火焰。

這兩團藍焰很快就在兩角之間融合，在他的頭頂上撐起了一團似乎永不熄滅的藍色冰焰。熊熊燃燒中，衆人在恍惚之間，彷彿還看到了無數蔚藍色的冰花在藍焰周圍飄舞。

唯一沒有改變的可能就是秦倫的面容，他的外貌依然保持了人類模樣，緊閉着雙目，毫無動靜。

“他成功了！”格蘭特長出一口氣，神情複雜地看着冰柱中的青年。

“砰！”隨着轉變的結束，秦倫似乎開始甦醒，眼皮微微一動，已經徹底變成淺藍色的冰柱，表面崩開了一條微不可見的縫隙。

“我們最好躲一躲，他好像等不及冰柱融化了！”格蘭特見狀，臉皮微微抽搐，轉頭向蒙大拿少校苦笑着說道。

“那好吧！”聽到秦倫轉變成功，蒙大拿少校也顯得很高興，兩人十分默契地對青年現在的非人形象避而不談。

秦倫喝下冰焰惡魔的精血後，很快就失去了意識。渾渾噩噩中，他只覺周圍變成了一處被冰雪完全覆蓋的大地，而他自己則變成了一隻渾身蔚藍色，身體有些透明的冰焰小惡魔。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他一直在這片冰雪大地上覓食，嬉戲，獨自一人與各種奇形怪狀的強大生物進行戰鬥。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強大，直到某一天，那片冰雪大地來了一羣身披烈焰的炎魔。

他咆哮着與衆多敵人死鬥，殺死了一個又一個的入侵者，最終消耗盡了體力，被這羣炎魔給抓住了。

無盡的憤怒和記憶涌入秦倫腦中，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誰。然而，在混沌中，幾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容卻出現在眼前，讓他悚然一驚，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