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惡靈

隨着沙赫爾博士指揮下屬將十餘個羊水箱覆蓋的布簾拉開，頓時裏面的生物第一次向千年蟲組織以外的人露出了真面目。

讓秦倫和格蘭特感到意外的是，這些羊水箱並非全部盛着營養羊水，其中大部分有福爾馬林的味道。另外還有三個是真空箱，盛放着被千年蟲科學家切成片的生物標本。

這些生物早已死去多年，只是由於真空防腐處理，大多數才保留住了原本栩栩如生的面容。

沙赫爾博士指着這些生物當中，唯一的一具人形骷髏說道：“她叫米娜·哈克，是我們最初階段的研究基礎，屬於初代吸血鬼——德古拉伯爵在中世紀唯一初擁過的女性，也是德古拉的愛人。”

“傳說中德古拉伯爵在與範海辛一戰後，被吸血鬼獵人收服，而米娜·哈克也在那時恢復人形死去。”蒙大拿少校在一旁輕聲補充道，“二戰期間，羅馬尼亞與軸心國同一陣營，雅利安方舟部隊找到了她的墳墓，並將其作爲珍貴的研究素材給帶走了。”

“吸血鬼獵人範海辛……還真有這個傳奇人物？”格蘭特好奇地問道。

“嗯，傳說範海辛在後期同樣也擁有了吸血鬼血統，現在hellsing機關的掌控者因特古拉·範布隆克·溫蓋茨·海辛，就是範海辛在血統改變前留下的人類後裔。”

蒙大拿少校眼中閃爍着寒芒，淡淡地說道，“我們以前預想中的最大對手和假想敵，hellsing機關的王牌吸血鬼——阿爾卡特，名字是德古拉的反向拼寫，被懷疑就是德古拉伯爵本人！”

“格特哈德，格特哈德？！”格蘭特饒有興趣地轉頭看向秦倫，卻驚訝地發現青年根本沒有在聽他們說話，也沒在關注沙赫爾博士重點介紹的米娜·哈克。反而死死地盯着羊水箱裏浸泡着的另外一具生物標本，像是要從這具死去幾十年的屍體上找出一朵花來。

這具生物標本像是一具奇形怪狀的蜥蜴，而且是揹着一塊烏龜殼的蜥蜴。它的身體表面有着衆多漆黑的外骨骼片，頭部酷似人類，三顆血紅色的水晶鑲嵌在雙眼和眉心位置。

秦倫知道自己從未見過這種生物，不過，他卻沒來由地想起了曾經碰到過的一種怪物，那就是幻魔世界的幻魔。

眼前的這具怪蜥蜴就像是基路索姆和三目幻魔的結合體，雖然由人類亡者改造的幻魔與其還有一些區別，但是基路索姆和三目身上也有類似外骨骼的黑色角質層，而“蜥蜴”頭部的血紅水晶跟三目幻魔簡直就如出一轍。

舉例來說，蛙類動物儘管有大有小，有的灰不拉幾，有的色彩斑斕。但就算不是生物學家，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它們都屬於同一個物種。

當然，這兩種怪物除了酷似外骨骼的角質層和血紅水晶之外，在外形上的區別還是很大。真正讓秦倫感覺它們是同一物種的因素，是兩者都無法掩飾的血腥味。

幻魔與這種怪物有着一模一樣的味道，儘管中間混雜着福爾馬林的濃重味道，也無法掩飾這種古怪的血腥味。

秦倫知道自己沒見過眼前的生物，但卻隱隱感覺這就是幻魔的一種。唯一的不同是，他曾經在巴黎見到過的幻魔，屬於人類亡者改造過的幻魔。而面前的這頭怪物，似乎是原汁原味的幻魔原型！

一眼掃去，衆人面前的十餘個羊水箱，除了米娜·哈克的骷髏骨架之外，大多數羊水箱都是這種古怪的原始幻魔。

除了龜甲蜥蜴外形，還有一種是鷹身人首模樣的怪物。這頭飛禽狀的幻魔，翎羽皆爲純黑色，鳥喙和頭部也覆蓋着一整塊的漆黑外骨骼，雙目同樣被紫紅水晶狀物體所取代。

“少校，這是惡靈！來自於神祕蟲洞的惡靈！”沙赫爾博士微笑着走到秦倫身邊，“您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呵呵，我記得以前服役時，似乎見過這種生物！”秦倫乾笑了兩聲，掩飾住自己的表情，轉頭問道，“博士，惡靈和蟲洞又是怎麼回事，能給我詳細介紹一下嗎？”

“當然可以！格特哈德少校，還記得以前與你交戰過的格林學院嗎？”沙赫爾博士斯文地推了推眼鏡，頗爲考究地說道，“實際上，格林學院最初成立的目的，就是爲了培養專門對付這種惡靈的格林獵人……”

通過沙赫爾博士的介紹，秦倫和格蘭特兩人再次獲悉了一個世界隱祕。原來在二戰開始的七八十年前，歐亞大陸的一些山脈和森林深處，就出現了一些微小的蟲洞。

這些蟲洞存在的時間都很短，地點也無法固定，

只知道大體的所在範圍是以東歐和北歐的山脈爲主，世界其他角落比較少一點。

蟲洞的每一次出現，都會在原地產生一種血色的水晶。這些血晶的揮發性很高，幾乎無法保存，但是它們會間接影響到一定區域內的動植物。受到影響的生物，包括人類，只要還能活下來，就會變成秦倫現在看到的惡靈。

蟲洞隨着時間的推移，每年出現的數量都會遞增，而惡靈也隨之增加。最初只是培養普通狩魔者的教會修士學校，最終變成了專門對付惡靈的格林學院。

“二戰時期的七八十年以前？”秦倫和格蘭特對望一眼，馬上想到了1866年產生的時空裂縫。

“看來兩位已經猜到了！科學界現在普遍的觀點都認爲地球高空的那條時空裂縫並非是唯一一條，那些蟲洞也是時空裂縫的一種，只是維持蟲洞的能量不夠穩定，出現的時間太短，自行關閉掉了而已。”

沙赫爾博士微笑着說道，“二戰時期，德國雖然佔領了大半個歐洲，但遺憾的是，我們始終都沒能找到格林學院的駐地，被他們逃過了一劫。”

“博士，爲什麼它們被稱爲惡靈？”秦倫有些好奇地問道，“所謂的惡靈，不是靈體生物嗎？”

“呵呵，它們之所以被稱爲惡靈是有原因的。這些怪物在死亡後，絕大多數都會虛化自燃，除了體內的血晶和一堆灰燼，幾乎什麼都不會剩下，就跟沒有實體的幽靈一樣，所以才被當地人稱爲惡靈。”沙赫爾笑着解釋到，“組織的這幾具標本都是因爲一些特殊因素才保留了下來，研究價值很大。”

秦倫若有所思地緩緩點頭，這一點跟幻魔也很像，幻魔死後也留不下屍體，最終只會在灰燼中留下一顆血珠，其中殘存的魂力恰好就是殺生遺品的最佳補品。

“沙赫爾博士，漢斯上尉和兩位中尉的人體改造，是否運用了惡靈的改造技術！”秦倫忽然眼皮一跳，想起了之前在訓練場上聞到的那種熟悉血腥味。

他本來以爲那是血族血統，不過，現在想來，吸血鬼只是將血液當成食物。在生活和戰鬥中，他們身上可聞不到什麼血腥味。

那時候之所以會讓他感覺到熟悉，正是因爲這種血腥味跟幻魔身上的一模一樣。秦倫在幻魔世界的巴黎待了好幾天，滿鼻子都是這種味道，怎麼可能會不熟悉。

“是，也不是！”沙赫爾博士和蒙大拿少校意味深長地對望一眼，博士隨後便解釋到，“由於惡靈大多沒能留下實體，我們對惡靈的瞭解沒有格林學院那麼深遠。

千年蟲大部分組織成員的人體改造，基礎技術都出自米娜·哈克，只是在後期摻雜了一些惡靈的研究成果。漢斯上尉和其他人的超人類血統是吸血鬼和惡靈的混合血統。”

“博士，你還真是無所畏懼，無論什麼樣的混合血統都很容易出現問題，就不怕害了上尉他們嗎？”秦倫不由苦笑，他自己就融合了兩種血統，可要是沒有星空的職業提示，可不敢這麼膽大妄爲。

“上尉他們都是自願的！”回答秦倫的人是蒙大拿少校，他的表情有些無奈，“格特哈德，我曾經說過，有那麼一段時期，組織失去了復興帝國的希望。大家都決定與敵皆亡，根本就沒在意過這些事情。

幸運的是，我們有沙赫爾博士，世界上最爲優秀的超人類研究者，除了少數士兵爲此失去了生命，大部分人最終還是改造成功了。”

“您太過獎了！”沙赫爾笑着俯身一躬，對秦倫正色地問道，“格特哈德少校，克盧格上尉，我聽少校說，漢斯上尉和兩位中尉在之前的切磋中，表現不如預期得那麼強大？如果真是如此，請務必告訴我，你們的真實看法！”

“不，他們三位各有特點，之所以會在與我們的較量中處於下風，也只是實戰經驗不夠，跟實力沒有關係。”秦倫想了想便回答道，“只是他們的血統既然來自米娜·哈克，而米娜又是敵方初擁的血族後代，那麼當他們碰上那個阿爾卡特以後，會不會受到挾制？”

“嗯，我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擔心，所以纔在他們的血統中加入了惡靈的研究成果。”沙赫爾博士推了推眼鏡說道，“在此之後，其實很大程度上，已經彌補了血族血統的不足。

比如：漢斯上尉他們就跟普通血族不同，他們現在不怕陽光和銀器，擁有很強的自我恢復能力，擺脫了對上位血族的天然服從性……”

秦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皺着眉頭問道：“那麼血族和惡靈的共同弱點，他們是否也加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