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凌松的心事

方拓嘆了口氣，緩緩站起，隨他起立的還有兩個老者。

“胡姥姥，在下方拓，和左龍左兄，雲志海雲兄一起在地行宗修行了四百七十年，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日便一併向胡姥姥討教。”

三人走到空地，成品字形站立，武器在手護甲激發，如臨大敵。

南宮宇估計三人應是地行宗在此地最強者，胡泰抱着讓方拓先和胡姥姥戰一場，若差距不大地行宗紅蓮谷一擁而上或有勝算，是小人之心。方拓應是看出胡姥姥的厲害，仍約起好友應戰，有慷慨之義。

但師兄之仇不可不報，借胡姥姥之手今日此地地行宗總需伏屍一些。南宮宇道：“胡姥姥，勞駕了。”

胡姥姥點頭。不見她作勢人已在南宮宇身邊消失。

光華爆閃，但又隨即湮滅，只方拓多抵擋了一招，一息時間三人便悉數爆體，現場慘不忍睹。

呼啦一下，地行宗紅蓮谷餘下的人紛紛奔逃。幾個靈韻境以上的疾速飛射，靈韻境以下的紛紛向提籃橋方向逃跑。

胡泰貴爲胡傲天的直系，這要命的關口沒有一個靈韻境帶着他跑，顯然是怕南宮宇不會放過胡泰，拖累了他們。

龐明真和龐青顏連忙去解救吳迪三個，蒼明派餘下的人卻是動也不動。南宮宇心中很是失望，這種情況下如果開啓外圍大陣的話至少靈韻境以下的一個也跑不了，司空成等人不追殺估計是不想和地行宗徹底撕破臉。

南宮宇道：“胡姥姥，您將叫胡泰的那個胖子殺了，再殺掉在附近搜尋的地行宗衛哲，咱們的約定就算完成。”

胡姥姥向着胡泰逃跑的方向追去。南宮宇走近元啓敬，淡淡道：“元師祖，我曾在提籃橋遭遇一次暗殺，和您元家沒有關係吧？”

元啓敬一愣，道：“這事我委實不知，回去我仔細查查，若是元家哪個人與這有關係，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南宮宇神態語氣毫無恭敬，元啓敬有點窩火，但有胡姥姥這個煞星幫南宮宇，在蒼明派從不服人的他也不得不如此說。

南宮宇淡然一笑，走向吳迪三個，龐元龍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混沌霸天訣脈河境的修煉，同樣需要壓縮才能進階。手頭有大把的元晶，南宮宇在院落修煉室開始了連續閉關，直到發現空間戒指裏元晶空了。

南宮宇的修爲達到了脈河境後期，真元飽滿，境界穩固。坐在修煉室算了一下南宮宇嚇了一跳，他之前空間戒指共有八百多上品元晶，脈河境升一個小境界竟用掉了六成。這是個極爲恐怖的數字，要知方拓可是靈韻境大圓滿的修士，他的空間戒指裏都只有一百六十顆上品元晶，加上九顆極品元晶。極品元晶被胡姥姥拿走，上品元晶進了南宮宇腰包。

“混沌，你有沒有多貪墨我的元晶能量？”

“胡說。你的火屬性能量達到了標準，我現在是嚴格按着一百零八分之五反饋你混沌氣。不過你現在屬性還是太單一，無屬性能量太多，你得儘快找尋更多的別的屬性，否則我的空間裏將難以維持平衡。”

南宮宇很無奈：“混沌大爺，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好不容易攢了點元晶，本以爲這下能好好修煉一陣了。誰知一個閉關就沒了。”

“笨蛋，真氣和真元的能量濃度能一樣嗎？修爲越高耗費的資源越多，而且是成倍增長的。”

“這我知道，只是沒想到脈河境比磅礴境一下子增加了七八倍。說吧，大爺，你空間裏目前急需的是哪種屬性？”沒辦法，混沌大爺還是要伺候好，否則他供不了混沌氣，南宮宇就別想晉級了。

“什麼哪種屬性，急需的多了。你先儘量把五行都達到平衡，然後優先找雷、風、光、暗。”

“大爺，你的空間什麼時候能自給自足？我吸收的能量九成九都給了你，壓力山大啊。”

“早呢。”混沌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

出了修煉室，發現老媽老爹都在客廳等着，許小波陪在一邊，他的修爲和南宮宇一樣，也是脈河境後期。另外元夢寒也在，還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成熟漂亮女子，南宮宇猜應該是元夢瑤。

“姑姑，姑父。你們怎麼來了？”南宮宇給父母見了禮，對元家姐妹沒有理會。

凌松當初讓南宮宇假稱母親爲姑是害怕他們被元夢瑤針對，現今南宮宇被長老堂任命爲掌令使，居第四代弟子之首，陳玉馨也得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內山凌家。但南宮宇卻不讓把真正關係說破，他感覺元家不簡單，而他的掌令使身份也是徒有其名，論修爲境界他在一千多弟子中還排不上中游。

“南宮宇，上次我收買修士楊龍暗算你，只是想讓一風堂八個也變爲七個，而你一根汗毛沒掉。你身爲掌令使，我又是你長輩，你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南宮宇無語，這元夢寒是驕傲的有些蠢了。而且這次水月城暗算儘管是地行宗想對付範小小，和南宮宇沒多大關係，可楊龍的死八成和元家脫不了干係。不過南宮宇懶得和她辯駁，現今胡姥姥帶着範小小云游去了，南宮宇沒有能力對付元家。說道：“五十顆上品木元晶，元夢寒，暗算我的事便算清了。”

“你不如去搶！”元夢寒怒道。五十顆？五顆也沒有。

元夢瑤叱道：“夢寒，怎麼說話的，你還有理了？”

元夢寒哼了一聲，道：“要給你給。”說完竟自走了。

元夢瑤苦笑一聲，從戒指裏取出五十顆木屬性上品元晶放到桌上，道：“南宮宇，夢寒一向嬌縱慣了，拉不下臉道歉，你不要介意。”

南宮宇道：“上次若不是我運氣好就已死了。五十顆上品元晶抹去此事是看我姑父的面子，元家好自爲之吧。只要不再惹到我的頭上，我是很好說話的。”

元夢瑤定睛看了南宮宇一下，這實在不像十幾歲的人說出來的話，話裏有好幾層意思。斟酌一下問道：“南宮宇，你還算不算一風堂弟子？”

“我可以不做掌令使，但南宮宇始終是一風堂使徒。”

一風堂大師兄二師兄沒了，範小小隨胡姥姥雲遊，吳迪和龐元海傷勢快要痊癒，柯齊在水月城一戰裏落下傷殘，龐元龍被南宮宇斷了一臂，算算現在一風堂就南宮宇一個完人。

元夢瑤道：“一風堂倒是好福氣。南宮宇，我先行告辭。”元夢瑤走後，陳玉馨進廚房準備晚飯，凌松把南宮宇叫到住所靜室，嘆了口氣，道：“宇兒，若你當日借胡姥姥之手廢了元啓敬，蒼明派會平和許多。”

一直以來父子兩個沒有過多交流，如果不是看南宮宇小小年紀有了獨當一面的氣魄和能力，有些事凌松還會繼續埋在心裏。

原來二十五年前凌松也是一風堂大師兄，當時一風堂和一夢堂還沒有鬧翻，凌松娶了元夢瑤爲妻。之後不久元啓敬不知通過何種渠道得知了司空昊想通過殘本人皇功尋求神道不成，反而身受重創修爲倒退的祕密，便開始倒行逆施，強娶司空昊最喜愛的重孫女司空靈爲妾，司空昊的老友龐家龐明林爲此和元啓敬大戰一場，以靈韻境大圓滿的修爲竟然敗給靈韻境後期的元啓敬，自那一戰之後龐明林隱退古望峯再沒有出山。

龐家和元家的樑子就此結下，凌松身爲龐明真最小的徒弟，爲龐家說了幾次公道話，元夢瑤心懷怨恨，竟在丈夫突破靈韻境的關頭公然和她的師弟莫遠空偷情，導致凌鬆氣怒攻心突破失敗，之後二十年修爲再無寸進。

這一段祕辛凌松是第一次泄露，陳玉馨和南宮宇都沒想到表面雍貴的元夢瑤竟是這種蛇蠍女人。南宮宇對凌松並沒有很深的父子親情，此刻也不禁感到悲憫，他實難想象那之後二十多年與這樣的妻子生活一起的父親過的是何種日子。

當日臨蒼鎮胡姥姥出手時凌松根本沒出內山，而藉助胡姥姥的機會很難再有，至於動用混沌的本源灌注不到萬不得已南宮宇不敢動用，代價實在太大。

“老爹，元啓敬是不是蒼明派現在實力最強的一個？”這是南宮宇第一次稱呼凌松老爹。

“應該是。司空昊、龐明林之後蒼明派再無靈韻境大圓滿，而元啓敬憑靈韻境後期修爲能斬傷靈韻境大圓滿，而這二十年多來他沒有再出過手，人卻越來越年輕英俊，師父猜測他或者已到了大圓滿之境。”

“這是什麼意思？”

“人皇經。爲父的層次接觸不到人皇經的祕密，我師尊龐明真的猜測也來自退隱療傷的他大哥龐明林，因爲司空昊曾對老友龐明林提過人皇經。元啓敬應是唯一悟透人皇經的人，但司空昊手頭應也有一部分修煉人皇經的關鍵，是元啓敬勢在必得的。”

“司空昊育神失敗躲進長老堂後院的七寶琉璃塔，元啓敬做事素來小心，十多年前曾引來紅蓮谷靈韻境大圓滿的費垓和南擎嶽，兩人直打到長老堂，長老堂卻憑着十二個融匯境大圓滿開啓僞神器’不動如山’抵擋兩人十五天不敗，最終費垓和南擎嶽在司空成及我師父等人的反擊下都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