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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笑容(羅玉靜一聽他說可惡,忽然...)

兩人在院中僵持,眼看那婦人都要醒了,苦生蹲在那越發頭疼:“快過來,我們該走了。”

羅玉靜:“你帶我去找彭元,她就是要被你誅殺,在那之前我也要讓她親手先殺了彭元”

苦生大聲道:“我說了不可”

羅玉靜大怒:“那你有本事就過來”

苦生被她氣得團團轉了一圈,又朝誅邪劍發氣:“都是你平日縱容她”

婦人醒了,倉惶跑出來,喊道:“阿茶女兒啊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她朝苦生撲去,苦生躲了一下,再看羅玉靜不願動彈,無奈只得暫時避開,從牆上翻了出去。

他臭着臉蹲到附近一棵樹上,等着羅玉靜也被趕出來,誰知左等右等,羅玉靜一直待在那院子裏不曾出來。

她坐在水井邊上低聲和那婦人說些什麼,說得那婦人一直抹眼淚,又抱着她大哭了一場。

苦生蹲在樹上,見兩人說了很久的話,甚至看見那婦人給羅玉靜煮了一碗麪,她就坐在水井邊吃麪。

“可惡”苦生按住自己的額頭等着,一直等了許久纔看見羅玉靜打開門出來。

她探頭探腦在周圍尋找,大約在找他的身影,沒見到他,掩上門跑到大街上。這時候天黑下來,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她朝着某個方向跑去。

苦生踩着人家的院牆,抱着劍在後面跟着她。

羅玉靜果然找到城西彭家,彭家院牆外有高大的白玉蘭樹,落了一地潔白的花瓣,她從白玉蘭樹爬到牆頭,跳進彭家院子。

跟在她後面的苦生自言自語:“我教她翻.牆時,哪想得到今日”

他平日誅邪殺鬼,帶着羅玉靜翻.牆進別人家中都習慣了,養得她膽子也變得這般大,獨自一人也敢如此莽撞行事。

彭家院子不大不小,兩進院落,這時大多數人都睡得早,這個時間已經喫罷晚飯準備休息。羅玉靜蹲在人家的花叢裏,聽到亮着燈的廳前,女人們在打牌說話。她等了一會兒,聽到她們聊起彭元,一個人說,他在後頭喫酒睡下了。

見她們都沒注意這邊,羅玉靜趁着夜色掠過門外,跑到後面一進院子裏。她起身時,廳內有人見一個白影子從外面掠過,咦一聲,起身要去查看。

蹲在牆上的苦生手指一彈,將一個石子彈到屋內,打碎一個花盆,轉移了屋內幾人的注意。

他踩着牆跟羅玉靜來到後院,或許是運氣好,後院只有一個房間亮着燈,窗戶還開着,羅玉靜向前一看,彭元滿身酒氣,正躺在牀榻上歇息。

從窗戶翻進去,看見牀上彭元鼻青臉腫,果真是白天和她搭話的那男人。羅玉靜將泥人打碎在牀前,眼看着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泥人裏鑽出來,撲向牀上的彭元。

董小茶因着被邪法攝魂入泥人,已經無法完全凝聚人形,半身是人,半身變成一團張牙舞爪的怨氣。她從泥人裏被放出來,那股讓苦生感應不清的怨氣瞬間變得清晰。

等的便是她從泥人裏出來的這一刻

誅邪劍如一道閃電從窗外飛進來,直刺董小茶。站在一旁的羅玉靜早知道苦生肯定會跟着自己,也知道他一定會出手,所以一見誅邪劍,她毫不猶豫劈手抓住。

那雙曾細細清理誅邪劍的雙手,此時死死攥住劍刃,鮮血順着她的手腕往下蜿蜒,把潔白的袖子暈染成鮮紅顏色。

誅邪劍兀自顫動着,想震開她誅殺她身後厲鬼,可它越是顫動,羅玉靜便握得越緊。

屋內血腥氣惹得厲鬼董小茶狂性大發,黑氣鑽進彭元的耳朵鼻子嘴巴里,這個生前怯懦羞澀的姑娘嘻嘻笑着,用手扯出彭元的舌頭,撕開他的胸口彭元醒了,他目眥欲裂但無法掙扎,困在牀上四肢抽搐,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與折磨,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胸膛皮肉被撕開。

羅玉靜的掌心被誅邪劍鋒利的劍鋒割開兩道大大的傷口,但是,在董小茶嘻嘻的笑聲與彭元痛苦的悶哼中,她也跟着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從未有過的燦爛。

苦生蹲在窗框上,沉默看着她,不像往日無可奈何只能大聲喊可惡,這一刻的苦生顯得冷漠深沉。

看着他的目光,羅玉靜竟然生出一點細微的恐懼感,但很快她就堅定地望了回去,手中更加用力,彷彿在告訴他:我就是要這樣,你也不能阻止我。

沒有看那將死的彭元和喫人的厲鬼董小茶,苦生凝視着羅玉靜說:“你可知曉,你今日放出厲鬼,阻我殺她,致使此人死去,這份罪孽會加諸於你之身。”

“好笑,什麼狗屁罪孽,有就有吧,我不在乎。”羅玉靜冷笑,“我也是厲鬼,遲早要被殺,有沒有罪孽有什麼關係,我寧願滿身罪孽,像這樣的人,我碰到一個殺一個”

苦生從窗口跳下,走到她面前,在她警惕的目光中握住誅邪劍柄,止住誅邪劍的震顫:“放開。”

羅玉靜不動,苦生嘆息一聲:“他已經死了,這隻厲鬼食人,馬上要去喫她的血親,你還要攔着我殺她”

羅玉靜往後看去,董小茶伏在彭元身上,吞食他的心臟,姿態如同野獸,而彭元已經雙目大睜着死去。

她鬆開手,看着苦生拿着那把沾了她血的劍誅滅董小茶。

苦生很厲害,似乎沒有厲鬼能從他手下逃脫,吃了人的董小茶也一樣,她沒能逃走,被苦生一劍穿透,化作煙霧散去,就此在世上失去了所有痕跡。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董小茶猙獰的臉變成了她自己的臉,最終消散在苦生劍下。

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幕,羅玉靜忽然想,她把董小茶的泥人帶到這裏之前,和董小茶的母親說,會讓董小茶安息。

現在董小茶親手殺死了彭元,在被誅邪劍除去之前,她有沒有感覺到片刻的安息與快樂她有嗎

收劍,苦生轉回到羅玉靜面前。她看着虛無的地方,剛纔還笑得燦爛的臉上,又變成平時的漠然與憂鬱。

她的腳邊,鮮血滴答滴答還在往下滴落,幾乎匯聚成一小片血泊,但她好像完全沒發現,也不在乎。

苦生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扛着她從彭宅離開。羅玉靜趴在他肩上,感覺到失血的暈眩,她身上的血腥氣掩蓋了他身上那種淡淡的香。

將羅玉靜帶到附近一個無人住的小廟,苦生已經將那些隨身的雜物都放在那。

翻出安魂香點上,又拿出血墨,捏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沾墨畫符。止血符畫過,貼上兩道黃符,再用布條裹上。

做這些事時,他手指上的鐵指套不斷髮出叮叮的撞擊聲。

因着失血過多,羅玉靜臉頰蒼白,頭髮烏黑,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更像是個遊魂女鬼。她的袖子與衣襬上都是血,神情在先前的激動高昂過後,顯出些迷茫低落。

“方纔我看你笑得很高興,替人.報仇,如此開心”苦生放開她的手道。

還帶着血漬的手因爲疼痛微微顫抖,羅玉靜一愣,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揚起一個僵硬的笑,說:“我以前最喜歡笑了。”

她的老師笑她:“每天都看你笑得這麼開心,有什麼很高興的事啊”

她姐姐說:“我們小靜笑起來像朵向日葵,真好看。”

她以前很愛笑,不是因爲有許多快樂,而是因爲還未曾遇見黑暗。

“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我姐姐現在站在我面前,都認不出我。我病了,不會好了,也不需要好。”

苦生給她包紮好傷口,又拔出誅邪劍擦拭上面的血跡。他很少拭劍,但今日這血色看着有些刺眼。

“你與其他厲鬼不同,你還保有神智,若你能主動消去戾氣,或許能以人類的身份活上久一些沒有罪孽,纔可修來世。”苦生緩緩說。

人身帶罪孽,下輩子爲魚蟲走獸。而厲鬼連來世也沒有,除非有非凡氣運,修成大功德散去戾氣怨氣,才得再入輪迴。

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羅玉靜愣住,有些慌亂:“你不想殺我了嗎”

“不行,”她很快搖頭,“如果有來世,對我來說纔是最可怕的。”

她一把抓住苦生的手臂,去看他的神情,執着道:“不行,你一定要殺我,你說過的,過幾年等我死了就將我誅殺了,你不是要殺很多厲鬼才可以的嗎”

苦生的眼睛是漆黑的,薄薄眼皮上兩點紅痕,湊得近了,羅玉靜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激動忽然慢慢冷卻,她回想起他方纔說的話,突然間意識到什麼。

“放手你的手,又流血了”苦生捏着她的手腕怒道,“既然如此,日後安生些,再做今日這種事,我便不殺你,就讓你做個厲鬼,收在葫蘆裏哪裏也去不了,聽到沒有”

羅玉靜難得聽話,有些不知所措,老實地點點頭。她之後什麼也再沒說,睏倦地蜷縮着睡去。靜謐的夜裏,苦生看一會兒她的面容,撫了撫身邊的誅邪劍。

傷了手,許多事做不了,苦生又要爲她做飯,還要給她餵飯。

也許是被他先前那番話嚇住,這幾日羅玉靜頗爲乖巧,苦生喂什麼她都喫,他做飯時也不拿那種詭異的眼神逼着他去洗三次手,就算喫到頭髮也

“呸。”羅玉靜吐出頭髮說,“可惡。”

苦生:“”

又過幾日,羅玉靜提出要求說:“我想洗頭。”

苦生:“你的手還未好,半個月後再說。”

羅玉靜不言不語,被他背在背後,開始用腦袋撞他的腦袋,苦生懷疑她是想把她自己撞死。

“不洗頭很癢。”羅玉靜說道。

無奈,苦生只得停下來給她洗頭,可憐他這輩子自己都沒洗過頭,也可憐羅玉靜,感覺頭髮連頭皮都快給他扯掉。洗個頭而已,兩個人都感覺去了半條命。

“殭屍真好,殭屍不用喫喝,不用洗澡。”羅玉靜看苦生的頭髮,永遠那麼清爽蓬鬆。他反正是死的,就算髒也只是外表有點灰塵,就像是野外的石頭,雨水衝一衝就乾淨了。

“我身上癢。”羅玉靜看着自己兩個裹起來的手說。

苦生:“不行”

羅玉靜:“我沒有讓你幫我洗澡,我只是說一句。”

苦生髮現她最近對他似乎有些依賴,而且,她還沒頭沒腦地和他說對不起。

“爲何要說對不起我”苦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羅玉靜說:“你不懂。”

苦生:“可惡”

羅玉靜一聽他說可惡,忽然就笑起來。雖然不是很燦爛,但她不知爲何會笑了,會對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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