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回生二回才能熟

阮欣咬牙憤怒道：“你好好看看那張紙，再考慮我的意見”

粟易把她丟回牀上，且用蛛絲捆上，阮欣臉色鐵黑，一陣氣苦。

粟易取出古黃紙，數番試驗，刀劃不破，火燒不壞，應該是件寶貝，卻不得門而入，只能看向阮欣，等她解惑。

阮欣也不端着，直接道：“羅光濟從山洞裏得來的，其他功能未知，但只要簽上本人姓名，若對持有者反悔，必遭天譴。”

粟易詫異，問道：“既然你知道，那你還願意簽名”

阮欣苦道：“我就一小女子，一米五幾的小矮子，沒胸沒屁股，既不是你生理需求的剛需，也解不了你的精神苦悶，沒有胡維澤的力氣，更沒有石海霖和你的感情。

“更麻煩的是，還容易給你惹來麻煩，紅顏禍水，錯的總歸是女人嘛你問我爲什麼願意簽名，可你捋捋清楚，從頭到尾，你要過我麼，你給過我簽名的機會麼”

粟易摸摸鼻子，藏好古黃紙，打算送阮欣離開。

阮欣卻賴着不走，認真道：“你讓我簽名，做你的人，再給我兩塊靈蛇肉，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能夠覺醒到時候，我就不是累贅，我可以給你帶來幫助，你相信我”

粟易思忖片刻，還是搖頭道：“第一，古黃紙的功效，是你的一面之詞，其中或許另有玄機，或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我無法確定，總不能讓人尋死做試驗。

“第二，你說你能夠覺醒，我姑且相信，但是，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助，想必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你我之間還有許多間隙，所以所謂的幫助，需要打一個問號。

“因此，今晚你的要求，恩”

粟易陷入沉吟，看着依舊被捆着的阮欣，繼續道：“我不需要你的簽名，你始終是一個自由人。”

阮欣眼神一暗，聽見粟易又道：“但我可以給你兩塊靈蛇肉。”

阮欣猛地擡頭，驚喜道：“真的”

粟易點頭，直白道：“假如你今晚願意留下來的話。”

阮欣眉頭一蹙，看着粟易的眼神轉爲複雜，嘴角多了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粟易卻十分坦然，重新取出古黃紙，揚了揚，又指着阮欣，口吻頗爲嚴肅地道：“古黃紙的祕密，加上你的身子，我認爲符合兩塊靈蛇肉的價值。這是個非常公平合理的交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馬上可以開始。”

阮欣露出猶豫的神色，又有些嬌羞與無奈：“相比於粗暴的一夜情，你完全可以憑藉古黃紙和我建立長久的聯繫，日久生情，水到渠成，不是更好麼”

粟易收好古黃紙，不爲所動，說道：“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們之間的信任十分稀薄，古黃紙也好，你覺醒後所謂的幫助也罷，都隔着距離和間隙，而打破這些的最好辦法，就是一次次成功且滿意的交易。

“大家都是成年人，早就過了相信童話的年紀，以前是金錢至上，以後，或許就是拳頭的大小決定地位的高低。你如今還是純潔的，所以你心裏很清楚現在的覺醒對未來的你有怎樣重大的意義。

“我認爲我的交易是公平的，且可靠的，是我們彼此建立長久聯繫的一種良好途徑。當我們通過一次次交易拉近彼此的距離，緊密彼此的關係之後，我們纔有可能成爲同伴，可相信的人，乃至是家人。你應該也認同這一點。”

阮欣默然，最終無力地倒在牀上，把臉埋在枕間，只吐出兩個字：“輕點。”

粟易拿出兩個透明的草莓味小塑料，老實巴交，語重心長;“放心，就輕輕扎兩針，很快的。”

信了他的鬼話

察覺到粟易動作的阮欣叫道：“變態啊”

噢，蛛絲忘解了

哎，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留在房裏

驚險刺激過後，清晨。

淫雨霏霏，吐氣微涼，昏沉沉的天色裏，雨聲滴答惹人眠。

世界不知如何混亂，房內兵荒馬亂狼藉。

感覺到粟易變化的阮欣跳開牀鋪，穿衣梳洗，打算離開。

粟易欲言又止，阮欣扯走牀單，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裏飽含諸多情緒，最終只低低地說了一句：“我向來是別人世界裏的中心，你要知道，記住，我的好”

房門打開又關上，聲音很輕，腳步漸遠。

粟易望着昏沉的天，默默出神一會，重新佈置線型陣後，倒頭睡下，被褥間滿是阮欣的味道。

粟易意外睡得香甜，或許是累的。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再度來到夢中古屋。

他時常會夢見這片世界，但這是第二次如此清晰地來到這座小屋。推門進入，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書桌上依舊泛着陽光下的淡淡的塵煙。

粟易來到桌前坐下，那把勃朗寧手槍模型不見了，一堆凌亂雜放的書籍紙張霸佔桌面，粟易上下翻索，多是似是而非的話，像霧、像雪、像觸不可及的年少的夢。

輕輕一握，便消失了。

粟易感到煩躁，起身準備去到書架前瞧瞧，一張紙片忽然落在腳邊。

粟易一怔，彎腰撿起，下一瞬間，他從牀上醒來，腦袋有些疼，腦海裏多了一些內容，有關於藥劑的製造。

他想起靈蛇肉和屬於箭型鳥的三顆血球，或許他可以利用它們製造一些簡版的強化液。恩，靈果葉子還有一片，應該也能加進去。

粟易慢慢思索，穿衣起牀，聽見有人敲門，是石海霖，他告訴粟易，阮欣覺醒了，粟易對此並不意外。

他窩在屋裏，獨自處理靈蛇肉和箭型鳥血球，爲強化液的製造作先期準備。

這些工作，越早越好。

等到下午，粟易得到消息，胡維澤和王誠也先後覺醒。他感到一絲詫異，似乎在某個時間節點，世界上的覺醒者批量增加。

血肉已經處理完成，粟易打算離開，儘早回到家裏製造出簡版強化液。

通知衆人時，他們正在開會，隱以阮欣爲首，結成同盟，打算以碧瀾酒店爲據點，一方面收集物資武器，一方面接引家人朋友。

粟易看着阮欣，對方也看着他。

兩人並排往外走，王誠和胡維澤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沒有阻攔。

他們想要問粟易討要靈蛇肉，共享羅光濟電腦裏的資料，但阮欣橫在中間，以兩人的異能感知而言，對方比他倆更高位。

看着阮欣的背影，王誠眼裏燃着熊熊焰火，胡維澤卻看着粟易的腰後，對那把略顯醜陋的桃木槍陰影頗重。

阮欣挽過鬢髮，對一言不語的粟易道：“你自己把他們往外推的。”

粟易看了她一眼，兩人隔了大約半米的間距。

阮欣笑了笑，主動挽過他的手，粟易卻汗毛一豎，袖間蛛絲蠢蠢欲動，阮欣墊腳湊到他耳旁，氣息軟濡道：

“羅光濟的電腦裏，有一張地圖，等條件合適後，我們一起去他發跡的山洞看看你不是不相信我麼那關於古黃紙的祕密，你自己去探索啊”

兩人停步在一處矮檐下，粟易答應了阮欣的邀請，算是提前預定了一樁交易。

相顧無言，粟易掉頭離去。

此時紫霧已消，唯雨幕重重。

阮欣忽然道：“喂”

粟易回頭，意外看不真切，只隱約覺得她在雨後笑。

“你可別死了”

粟易踢起一腳雨水，扭頭，步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