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朱景正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壯漢。
在此人剛進入大殿之時,朱景就一眼認了出來,這正是之前的那個猛男。
這人生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看似粗獷,但神情冷漠,一雙虎目中不停散發着冷氣。
隨着記憶的融合,朱景也想了起來,這便是上國柱李震南。
看着這個扛把子不是,是臺柱子,朱景實在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
這面相實在是太過兇惡了吧,這鼻毛都能夠戳死人的樣子。
和白程相比,我怎麼感覺這傢伙纔像是個反賊
算了,咱們好歹是從先進世界穿越過來的文明人,以貌取人,要不得。
而且這人戰功赫赫,那可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這個樣子也不奇怪。
想到這裏,朱景纔算是釋然了一些。
“啓稟陛下,那些叛賊皆以伏誅,白家三族已經押入刑部大牢,現在正在等待陛下發落。”
“愛卿以爲此事如何”
“白程犯上作亂,按律當夷滅九族。”
我去
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剛母后還讓我網開一面來着。
都說後宮佳麗都是絕色,不知道這德妃究竟如何現在還沒見到德妃不是,是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怎能如此草率
更何況,我感覺此事疑點頗多啊
不知道這上國柱是真傻,還是裝傻
“愛卿難道不知道我說的並不是這個”
“還請陛下明示”李震南坦然道。
榆木腦袋嗎這個腦子是怎麼混到現在的
“白程不過是個小小的統領,他犯上作亂難不成是爲了自己稱帝不成”朱景有些鬱悶,沒好氣地說道。
“白程的背後應該有人指使。”
這就完了
朱景本來還以爲這傢伙是在思考真兇,沒想到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後話,再說那面癱一樣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來這傢伙究竟在想什麼
惜字如金啊
不過在相關的記憶之中,這個上國柱確實就是這樣一個寡言少語之人。
不是針對誰,他確實對誰都是一臉的冷漠,不過對這個新登基的皇帝,更是冷漠,因爲這個傢伙一直看不上新帝。
但是爲什麼這個傢伙偏偏又要救我呢
到了現在,朱景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上國柱了。
“那你覺得是何人”朱景試探的問道。
“臣不知,但此事大理寺已經介入,屆時自會答覆陛下。”
這傢伙果然是個老狐狸,身爲朝廷重臣,怎麼可能沒個懷疑的對象
“說起來,朕還要感謝愛卿,要不是愛卿及時出現,怕是朕早就遭了那叛賊的毒手了”朱景笑道。
“這是臣應該做的”李震南謙遜道。
這老傢伙可以啊,不多說,不居功,在氣質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啊
“愛卿救駕有功,朕自當好好封賞於你。”
當然朱景並沒有說具體要封賞什麼,只是習慣性地虛晃一槍而已,至於以後嘛,再說。
升官加爵雖然最爲實惠,但是這人已經升不動了,估計只能封王了,至於賞錢封地嗎朱景下意識裏是拒絕的。
沒什麼,只是因爲他也曾經當過老闆,對於管理,深諳此道。
“臣愧不敢當,若是臣能夠早到片刻,也就不會讓陛下受傷了。”李震南依舊冷着臉,面不改色的說道。
朱景其實是想試探一下這上國柱究竟是如此巧合出現的,但是對方不說,自己又實在是有些不好開口,畢竟這樣會傷了人心。
說實話,其實是剛剛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朱景還沒有完全緩過來。
而且這李震南比那白程看起來要兇狠數倍,更是讓人捉摸不透,實在是讓朱景有些虛。
畢竟剛剛發生的一切對一個剛剛穿越的萌新來說,這特麼就像做夢一樣。
面對這個猛男,朱景就感覺像是在動物園看一個沒有絲毫防護措施的老虎一般,實在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到了上國柱離去之時,朱景這纔算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沒想到,竟然只是幾句話的時間,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身體也實在是太虛了吧
德妃現在還在殿外候着吧,不知道這個唯一的貴妃,究竟是何模樣。
朱景想要通知一聲,所以隨意地瞥了一眼,但是這一瞥,居然發現了一個熟人,正是那個爲自己擋劍的小公公。
雖然是個閹人,但是甚是忠心啊
不錯,是個可造之才。
片刻之後,朱景也算是想起這個小公公的身份,這正是他的領侍太監,地位也算不低。
“安和啊,你一心爲主,忠心可鑑,朕今日便封你爲副總管,掌管各宮領侍。”
領侍雖爲各宮太監的頭目,但是終究還是隻能管理一處宮殿,一出宮殿便與那些底層的小太監並沒有多大區別,該受的欺負一樣也少不了,但是一旦成爲總管,便能夠凌駕各宮之上,再也無人小看。
成爲總管,幾乎是所有廷內太監的終極目標。
雖然只是一個副總管,但其實與那總管也差不了多少。
終於熬出頭了
安和一時間興奮無比,倒地便拜,磕頭如搗蒜一般。
“奴才叩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去把德妃喚進來吧。”
安和還洋溢在興奮之中,聽到朱景的吩咐,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大殿之外,德妃靜靜地看着推門而出的小公公,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地變化。
“德妃娘娘,陛下召見。”安和來到德妃面前,柔柔的說道。
聽到這話,德妃有些意外,難道皇上還顧及這表面情分要見最後一面
說來,她已經兩個月沒有見過陛下了,上一次,還是她被冊封爲貴妃的時候。
至於這個貴妃的稱號嗎說來還有些可笑,這單純是個稱號罷了
或許是跪得久了,當德妃想要站起時,突然感覺到膝下傳來的劇痛,讓她一個踉蹌,又摔倒在了地下。
“德妃娘娘小心”
剛剛受到封賞的安和心情極好,一個箭步便躥到了德妃身旁,將德妃攙扶了起來。
若是換做平時,即使是一個公公,誰又願意去理會一個不被皇上寵愛的妃子。
德妃站了起來,連儀容都沒有整理,便跟着安和進入了大殿。
此時此刻,朱景正在坐在龍牀之上,靜靜地等着這個素未謀面的唯一的貴妃。
本來朱景還在懷疑新皇帝冷落後宮可能是這些妃子有些不盡人意,但是當親眼看到德妃緩步而入的時候,卻是大喫一驚。
沒想到這個德妃竟然如此漂亮
身材高挑,體態婀娜,薄紗之下,肌膚賽雪,的確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尤其是眉間的一抹硃砂,更是充滿了無盡的嫵媚。
雖然此時的德妃,面色慘白,神情憔悴,甚至是儀容不整,但卻正是這樣,更是顯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說實話,朱景自以爲在前世閱女無數,但是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一時間,他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些盪漾。
德妃走到殿中,沒有多餘的動作,撲通一下便跪在了龍牀之前。
“陛下,犯上作亂乃是家兄一人所爲,白家並不知曉,罪妾無顏請求陛下饒恕,只求陛下對白家網開一面。”德妃哽咽不已,淚水早已溼了粉黛,話還未說完,便不停地磕起了頭。
看着如此楚楚可憐的美人,朱景甚至有點感覺自己纔是那個該處死的人。
如果說顏值即正義,那麼朱景的罪惡早已罄竹難書。
這種詭異的負罪感讓朱景忍不住想將其當場赦免,但是他知道,雖說皇帝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依舊還是有所顧忌的,比如說朝堂的法度。
法乃立國之本,法之不在,國之焉存
到現在爲止,朱景的皇帝生涯還不足一天,他還不想這麼快就亡國了。
想到這裏,朱景輕喝道,“夠了”
雖然朱景好心阻攔,但是德妃聞若未聞,依舊是不停地磕頭,大有磕到朱景同意爲止之意。
就這點本事嗎用自殘的方式來獲取同情
雖然不知道新帝會不會喫這一套,但是我是遭不住了啊
內心的負罪感像巨浪般涌來,不能馬上放水的朱景只能板着臉,對旁邊的安和冷冷地說道,“安和,若是德妃再多磕一下,馬上傳旨即刻行刑。”
“不要”
德妃的聲音有些嘶啞,猛地擡起了頭,美目中充滿了祈求。
看着德妃額頭上那抹愈發鮮紅的硃砂,朱景竟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一下子陷入了猶豫之中。
像德妃這樣的紅顏禍水,新帝居然疏於理會,不愧是一代明君啊
只可惜,一代明君,登基百日就遭遇手下造反,直接身死。
辛辛苦苦做一個明君,到頭來被叛亂者接替,然後在史書上被寫成一個昏君,這又是何苦
看來做明君,真的是沒個前途,還不如好好昏庸一場,好好享受這大好山河。
放心吧,我是不會做一個明君的,免得步了你的後塵。
不過這個白程還真是狗,初次見面就給我送這麼一個麻煩大禮包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能夠讓他不惜自己的九族也要殺了新皇
說起來要不是我恰好穿越,他還真的就成功了。
雖然白家是否真的清白還尚不可知,但若是直接夷滅九族的話,確實是太過慘無人道了一些。若是不殺的話,不知道別的大臣說不說,這李震南說不定會跳起來捅我一劍。
咋當個昏君也這麼難呢
算了,還是拖着等他們去查吧。
一番對人生的深刻思考之後,朱景看向了那悽美的面龐。
“德妃,白程是你兄長,而且白程久日在這皇宮之內,若說你對此事一無所知,是不是有些太不可信了”朱景冰冷的質問道。
“罪妾無語辯駁,不求苟活,只求陛下能夠放了白家一家老小,陛下的恩情,罪妾永世難忘。”
現在的德妃,面色慘白,神情冷漠,早已沒了絲毫的求生之意,似乎連那眼中的哀求,也淡了不少。
本來朱景是想做做樣子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德妃已經是沒有求生之意了啊
饒命可以,好歹是皇上,雖然不能太明目張膽,但總能糊弄過去的,不過眼前的德妃分明是遭受打擊過大,早已萬念俱灰,難救啊
“德妃,在你眼中,我就如此昏庸嗎究竟如何,朝堂之上自有公斷。但現在白程謀逆已是事實,無論如何,九族可免,三族難逃,現將你打入冷宮,待審定之時,再做定奪。”朱景閉上了眼,緩緩的說道。
朕的愛妃啊,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反正後宮和冷宮沒什麼兩樣,先委屈一下吧。
先下手爲強,我都已經懲罰德妃了,希望這些大臣就不要多事了吧
隨機推薦: 死者在上、 無期路、 懶人有解、 嬌寵嫩妻:閃婚老公撩上癮、 俞恩、 驅魔冊、 萌寶神助攻:爹地,慢點撩寧汐戰少暉、 瑾歌行、 韓城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