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消失的一個月·御坂篇（十六）（四千字章節二合一）

“……”哥哥又撓了撓頭，隨即看向妹妹說道：“那……潤了？”

“你又從哪裏學來的新詞？”妹妹不滿的看向哥哥，不過她的指甲已經彈出，臉上也開始出現了妖媚的斑紋。

這是她開啓龍族血統的模樣，像他們這些能夠躋身十二鬼月的鬼，很少有會將自己弄成一副猙獰模樣的，特別是她還非常的愛美，自然不可能讓龍化削弱自身的美貌。

雖說斑紋讓她變醜了一些，但那妖媚的氣質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妹妹是知道的，哥哥所說的潤了，不是指逃出學園都市，而是直接當場叛變加入柳生宗茂這一邊，在現實利益的取捨下，鬼這種本身就沒有多少感情的生物，自然會做出對他們當下最有利的抉擇。

“不過蛇岐八家的那些傢伙，應該會對我們有所防備吧，畢竟我們兩家都是受到了鈴木財閥的邀請，才能夠進入這學園都市中來，雖然我們之前的目的一致，但蛇岐八家不可能對我們卸下防備。”哥哥蹲了下來，四處尋找着什麼。

他在尋找蛇岐八家的人員，畢竟這一次的行動，是兩家完全敵對的勢力在另一個敵人的壓迫下，少見的一次合作。

蛇岐八家並沒有和學園都市有着什麼科研上的合作，猛鬼衆也是一樣，所以學園都市不應該有任何來自於霓虹的龍類進入，可就像服部平次等人可以因爲柳生宗茂的關係被放入學園都市一樣，如果有着一家學園都市的合作機構牽頭，他們一樣有辦法潛入學園都市之中。

其中的關鍵，就在於鈴木次郎吉舉辦的寶石展。

他們作爲鈴木家的保鏢進入學園都市之中，其目的就是爲了在學園都市內部製造混亂。

沒有什麼混亂比御坂妹妹們大肆殺戮要來的更加好的了，一但學園都市內部爆發了大面積的屠殺事件，那麼學園都市將會承受自大的來自於社會上的壓力，而那些本就看學園都市不爽的勢力也會紛紛落井下石，到時候學園都市就不得不將手中這號稱領先外界五十年的機械都市給吐出來。

無論是蛇岐八家還是猛鬼衆，都並不奇怪爲什麼明明和柳生家是盟友的鈴木家會擔當起反學園都市急先鋒的職責，因爲鈴木家也不是甘於位於人下的家族，而且學園都市太過霸道了，從東京到神奈川，大部分的地盤都被划走，儼然一副國中之國的模樣，這讓關東的這些家族，無論是面子還是實力都大打折扣。

猛鬼衆提供病毒，鈴木家負責將人帶入學園都市，而蛇岐八家則是需要找到合適的人將病毒散播出去。

計劃執行的很完美，柳生宗茂恰好乾碎了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讓近萬名御坂妹妹們處於無人看管的狀態，負責人天井亞雄成爲溺水者，無論誰遞給他一根木頭他都會抓住。

可這計劃又進行的並不完美，因爲這個計劃涉及到了柳生宗茂，只要有柳生宗茂的參與，那麼一切的妙手通通都會變爲俗手。

這就是個人實力的作用，猛鬼衆曾經保守估計，這次混亂大概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但蛇岐八家對此卻很自信，混血種的迷之高傲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哪怕是死侍都比他們更能夠看清現實，根據猛鬼衆的猜測，或許蛇岐八家正和鈴木家商量着怎麼樣才能夠將柳生宗茂這頭“龍王”除掉，並且已經正在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那麼作爲倒向柳生宗茂的投名狀，在猛鬼衆和蛇岐八家之中都非常有名的謝花兄妹自然就將阻止蛇岐八家當做第一要務。

只是，謝花兄妹發覺自己似乎是小看了蛇岐八家的人。

或者說，他們高看了蛇岐八家的操守。

畢竟，誰能想到一直以來都高喊着猛鬼衆對人類，對普羅大衆有害的蛇岐八家，會將算計放在一個看起來僅有十歲的小女孩身上呢。

“呸，僞君子。”謝花梅怒罵道。

此時在天上，柳生宗茂剛好抱着最後之作從空中飛過，而就在他飛過這裏的瞬間，最後之作忽然暴走，左手一爪子，穿透了柳生宗茂的胸膛。

顯然蛇岐八家早就想到了，肯拯救御坂妹妹們的柳生宗茂，是絕不會放棄最後之作的。

而只要柳生宗茂將最後之作帶在身邊，那麼最後之作就會作爲一顆致命的定時炸彈潛伏在了柳生宗茂的身旁，在關鍵時候發動致命一擊。

“所以說，不是我們拋棄了善念，而是善良早已經被邪惡所綁架，成爲了作秀一樣的存在了吶。”謝花太郎抓破了自己的臉頰，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額啊啊！”服部靜華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她的眼角出現了鱗甲一般的角質層，指甲也開始變得尖銳，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見到這一幕，頓時擔憂到快要瘋狂了。

同樣擔憂到快要瘋狂的，還有跟在御坂10032號身邊的御坂美琴。

比起身患物質龍血病毒的服部靜華，直接通過御坂網絡被精神龍血病毒所影響的御坂妹妹們，龍化速度更加的快。

在龍化狀態下，御坂10032號失去了理智，能力也從LV.2上升到了LV.3，更爲重要的是身體能力的增強，讓她現在所展現出來的破壞力，足以威脅到身爲LV.5的御坂美琴。

更爲重要的是，御坂美琴還不敢對御坂10032號下重手，生怕讓她受到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

“啊？看來病毒已經是發作了啊，這可真是……”而在御坂美琴一籌莫展，只能自保之時，出現在她身邊的，是曾經對妹妹們施加毒手的兇手。

一方通行。

在見到一方通行的瞬間，御坂美琴的眼中出現了難以抑制的憤怒。

她在黑入學園都市情報庫的時候，有看到一方通行屠殺妹妹們的場景。

雖然御坂網絡一致認爲一方通行也是受害者，不應該對一方通行抱有怨恨的情緒，但御坂美琴作爲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不生氣？

而現在，一方通行更是一出現，就在她憤怒的目光之中，做出了一件似乎是要讓她徹底瘋狂的事情。

只見一方通行嘴邊帶着殘忍的笑容，左手一捏，龍化的御坂10032號便炸成了血人。

可以預見的是，如果不是御坂10032號已經龍化，那麼她將會直接炸成血水。

“你在做什麼！一方通行！”

噼啪噼啪！

大量的雷電朝着一方通行轟去，御坂美琴此時出離的憤怒。

她想要爲御坂10032號報仇，但只可惜的是，她的實力“太弱”了，完全比不上身爲LV.1的一方通行。

無數的落雷落在了一方通行的身上，卻沒有對他造成一絲一毫的損害，一方通行就像是被熊孩子吵到的上班族一樣，不滿的看向御坂美琴說道：“啊？你看不出來嗎？她已經變成只會破壞的怪物了啊，這樣的怪物，不殺掉，你還想怎麼辦？”

說着這話的時候，在御坂美琴的視野死角之中，一方通行的手掌握拳，也是在憤怒的顫抖着。

他也不想殺掉御坂10032號的，可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已經龍化的御坂10032號，又能怎麼救呢？

“我……雖然現在還想不到，但我們可以把她先抓起來，然後再想辦法！只要是病毒的話，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御坂美琴一時語塞，但她還是堅定的說道。

“抓起來？你以爲只有這個傢伙會變成怪物嗎？就在我們說話的時間，或許已經有許多人被殺掉了吧？上萬名的怪物，你能抓得了幾個？我可沒有哪個閒工夫去費心費力的控制住她們，把她們殺掉，這就是我……惡黨的做法！”一方通行冷冷的看着御坂美琴，其話語中的堅定，讓御坂美琴感到絕望。

她能做什麼呢，她什麼都做不到，就像一方通行所說的那樣，在他們說話的時間裏，位於其他地方的御坂妹妹們就不知道會暴走殺掉多少的人了，她能爲了妹妹們的性命，就不管其餘人的死活嗎？她做不到，可她也不想讓妹妹們就這樣被殺掉，但……

她什麼都做不到。

無盡的絕望涌入她的腦海之中，御坂美琴的雙眼開始變得無神，她忽然有點想要去信神了。

如果有神的話，那麼神會來拯救她嗎？

剛這麼想着，原本已經炸成了血人，只因爲龍類頑強的生命力而存活着的御坂10032號忽然開始急速的恢復過來，她的身軀開始變得柔軟，如果不是身上粘稠的血液，好像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她的眼中依然帶着龍類特有的黃金瞳，可此時卻是呆呆的，遙望着天空，好像天空之中有着什麼特殊的存在一樣。

而在謝花兄妹那邊，謝花兄妹兩人呆呆的看着正漂浮在空中，好似聖人一般的柳生宗茂，說不出話來。

“這是皇帝嗎？不對，莫非是神諭？”

皇帝和神諭，分別是龍類言靈序號中的開端與終結。

前者是尼德霍格用來控制龍類的言靈，後者則是白王用來擺脫皇帝的控制，並反過來控制自家血裔的言靈。

兩者都有着一模一樣的效果，奴役，壓迫，控制。

而此時，柳生宗茂的身上就有着類似的特質，但卻又微妙的有些不同。

柳生宗茂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可以抵消掉皇帝和神諭，但其中卻並沒有那種奴役龍裔的壓迫感。

謝花兄妹懷疑柳生宗茂是言靈使用不到位纔出現了這種狀況，但如果是不到位的言靈，是無法解除掉皇帝以及神諭的影響的。

這就很奇怪。

等等，莫非，不會吧？

謝花兄妹互相對視了一眼，心底同時涌現出了一種不可能的猜想。

那就是柳生宗茂，創造出了一種獨立於皇帝和神諭之外的，第三種至高言靈。

這是四大君王都無法觸及到的領域。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誰都不給我們救助，也不是上帝，也不是帝王，也不是英雄！我們就用自己原來的手，達到赦免的地位。”

隨着柳生宗茂的聲音在整個學園都市上空響起，整個世界的混血種，甚至是繭化的純血龍類們都感應到了自身血脈的震動。

在這一刻，獨立於黑王與白王之外的龍類的第三大勢力誕生了，而被精神龍血所感染的御坂妹妹們，將成爲這一勢力的第一代血裔。

而促使這一方勢力誕生的言靈。

名爲人民。

言靈·人民。

作爲放棄了奴役效果的回報，其中充斥着的核心概念只有兩個字，平等。

這使得御坂妹妹們體內的龍血和人血永遠處於50比50的最佳平衡比例上，這讓御坂妹妹們不再會因爲龍化而變得暴虐嗜殺與瘋狂。

畢竟她們瘋狂的原因，在於龍血。

混血種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生物。

最強的混血種，永遠都是龍類血統與人類血統最爲平衡的那一類人。

無論是龍血過多還是人血過多，都會造成混血種的實力下降。

這也是爲什麼，明明龍血比例佔比極高的白王血裔們卻在與黑王血裔的鬥爭之中敗下陣來，還會拒絕墮落爲“鬼”，不是因爲“鬼”會變得暴虐，還會想着喫人，僅僅就是因爲……變成了“鬼”之後，實力反而會變弱罷了。

僅此而已。

畢竟對於這些傳承古老的家族來說，道義？操守？如果他們信這些，早就隨着歷史隨波逐流了，沒有任何一家古老的家族是靠着美德存活下來的，他們拯救世界的理由永遠不會是因爲人類在悲傷，而是悲傷的人類無法給他們創造出足夠的價值罷了。

無論是黑王血裔還是白王血裔，追求的都是50比50的黃金血統比例，所以想要變爲純種龍類的猛鬼衆就成爲了異端，成爲了被打壓的對象。

一時間，謝花兄妹都激動不已。

雖然沒有辦法變成純種龍類，但……

最強的S級混血種，好像也可以啊。

抱着最後之作，柳生宗茂從空中落了下來，他被最後之作一爪子洞穿胸口的傷勢已經消失不見，只有着破了一個大洞的衣服，再告訴着別人，剛剛他胸口被洞穿，並非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