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7 艾丹的疑惑

“我的父親，或者說我應該稱呼現在的你爲骷髏王。”

艾丹的聲音響起，他的身影也終於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之中。

“艾丹，這種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和你交流。”

李奧瑞克像是在嘆息，然他顫抖的手將他內心的動搖完全的展現了出來。

“當然，我也不知道現在的你是不是還是你。

尤其說是你認爲我的靈魂和過去有所不同，但是真正和過去的自己不同的那個存在難道不是你？”

艾丹有些尖銳的說道。

當他的話說到了這種程度，布爾凱索已經無法繼續作爲旁觀者了。

“誠然，現在的李奧瑞克是兩個靈魂的融合。

如果你對此有任何的不滿，或許我都可以承擔這份情感。”

布爾凱索站在了艾丹的面前說道。

純粹的李奧瑞克已經在當時和巴爾的戰鬥之中支離破碎了，現在的李奧瑞克的確不是原本的他。

只是此時的李奧瑞克身體之中也有着曾經屬於李奧瑞克的一切。

這一點毋庸置疑。

“布爾凱索，我聽說過你。

雖然當時的我已經渾渾噩噩了，但是你們這些傳奇的名字我還是聽過的。”

艾丹對着此時依然被怒火包圍的布爾凱索說道。

“看的出來，你對我並沒有太好的印象。

如果不是我能夠確定你的這種表現和馬薩伊爾沒有關係的話，我可能會直接對馬薩伊爾出手。”

布爾凱索講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布爾凱索瞅了瞅面前的艾丹，然後在努力的辨別着艾丹的靈魂是不是依然屬於一個人類的範疇。

“如果你對艾丹現在的狀態有任何的不認可，那也應該將矛頭對準泰瑞爾。

艾丹的歸來又不是我促成的，反而在艾丹的事情上，我給你們提供了更多的幫助。”

馬薩伊爾笑呵呵的說道。

他確定了布爾凱索的情況，這個時候的他不會輕易動手的。

只要布爾凱索不打算弄死什麼存在的話，那就不會在這種狀態下動手。

而恰好，馬薩伊爾是布爾凱索討厭甚至憎恨的存在沒錯，但也恰恰是布爾凱索此時不能殺死的傢伙。

至少在布爾凱索考慮清楚如何面對智慧的權柄之前，馬薩伊爾都不會成爲立刻被解決的那個目標。

“馬薩伊爾，你表現的有恃無恐，我很好奇你如何敢於對一個野蠻人作出這種堅定的判斷。”

格魯查克不懷好意的說道。

野蠻人之中暴脾氣的傢伙多了去了，發怒之後不管不顧的傢伙不在少數。

即便布爾凱索屬於那種習慣於在剋制之中使用憤怒的類型，但格魯查克知道再怎麼剋制的憤怒那也是憤怒！

怒火釋放的時候可不一定是可以被利用溫泉，更多的時候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岩漿！

“我並不是有恃無恐，而是認爲這個時候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布爾凱索都沒有做好準備而已。

當然，我也沒有做好準備。

不過那不重要，在解決燃燒地獄之前，你們和我之間的結局就遠沒有到來。”

馬薩伊爾輕鬆的說道。

他稍微退後了幾步，然後讓艾丹站在了所有人的中間。

“這個樣子看上去就像是我們馬上要對傳奇英雄黑暗流浪者展開圍攻一樣。”

隔着老遠卡恩帶着不屑的聲音就傳遞到了這裏。

他的身邊是塔力克和科力克，當然更重要的不是他們三個，而是莉亞！

“莉亞，我不是說你們在得到結果之前不要出來嗎？”

李奧瑞克有些緊張的說道。

“我見過了自己的母親，雖然她已經在腐化之中瘋狂。

但是我還是想要見見我的父親，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王子或者英雄，我只是想要見見我的父親額一日。”

莉亞的語氣有些古怪。

她的靈魂有一部分是迪亞波羅的賜予，她此時的身軀之中流淌着布爾凱索的血脈。

她的成長是赫拉迪姆一員的迪卡德凱恩所照顧和教導。

而給了她信念的存在則是正義大天使泰瑞爾。

莉亞身上有着太多的痕跡，多的讓人可以將她視爲一切的縮影。

“莉亞，我的……孩子？”

艾丹的口吻有些疑惑。

顯然他對這一部分的記憶並不清晰。

這很正常，艾丹作爲英雄的最後，已經在迪亞波羅的意志衝擊下渾渾噩噩了。

而莉亞正是在那種狀態下誕生的。

“事實上我認爲當時的你最應該做的事情是離羣索居，是你讓同樣作爲英雄的艾德莉亞成爲了惡魔。”

布爾凱索的話之中帶着點遺憾。

英雄成爲惡魔，這種落差值得他嘆息。

“所以你總是獨自行動？因爲你看到了艾丹的結局？”

李敏在一邊問道。

李敏的提問讓布爾凱索有些語塞。

“你們做了類似的事情，黑暗靈魂石嵌入額頭？這種事情你們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李敏嘲笑着。

她不光是嘲笑布爾凱索，也在嘲笑艾丹。

“我是因爲聽說想要徹底終結迪亞波羅這種存在只能通過靈魂的較量和消磨。”

艾丹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是因爲艾丹這樣做確實是將魔神的力量封禁在了其中。

而且這樣做，我至少能夠知道在這塊小石頭之中發生的一切。”

布爾凱索有些敷衍的說道。

“我面前接受你的說法，只是現在的艾丹應該如何自處呢？”

李敏問道。

艾丹的身份當然沒有問題，但是艾丹所代表的東西有點太多了。

庇護之地的救世主，至少是上一代的救世主。

王子艾丹很強，至於強大到什麼程度這種問題……

這麼說吧，王子艾丹，或者說黑暗流浪者那是在正面戰鬥之中擊潰了降臨於庇護之地的恐懼魔神的存在。

雖然當時因爲世界之石依然存在，讓來到庇護之地的迪亞波羅被削弱了不少。

但是相應的，世界之石也是奈非天力量的枷鎖！

王子艾丹在解開了這個枷鎖之後，所具備的力量甚至不會比一個魔神差什麼。

“一個好消息，人類一方多了一個媲美大天使和魔神的存在。”

布爾凱索隨口說道。

“壞消息是這個強者對於我們來說需要觀察，比如觀察他的立場和想法。”

李敏在一邊說道。

她不在乎艾丹還是誰，李敏依然傲慢，但那不是力量強於其他人的傲慢。

而是一種獨自清醒的卓越和俯視。

“李敏！”

布爾凱索有些嚴肅的喊着李敏的名字。

“我知道，我這樣做是有點過分了。

但是黑暗流浪者早就習慣了別人的指指點點，而王子艾丹大概也不會在意別人的議論。”

李敏滿不在乎。

“既然我將艾丹還給了你們，那麼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帶着一身傷勢回到高階天堂之中。”

馬薩伊爾對着布爾凱索說道。

他當然沒有畏懼，這就是最簡單的陳述而已。

“你應該離開了，還有，別忘了你這一次離開了高階天堂的時候又一次和奈非天解下了仇。”

李敏冷笑了一聲。

馬薩伊爾和泰瑞爾離開高階天堂的時候是通過了喬漢娜的封鎖纔出現在那些地方了。

李敏瞭解喬漢娜，那個傢伙頑固的程度比海中的礁石過分。

想要突破她的阻攔，那就只有正面擊潰喬漢娜這一個選擇而已。

而擊潰喬漢娜一脈的聖教軍，那種滋味沒有誰會喜歡體驗的。

“是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們並不希望見到我送回來的艾丹，只是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們每一個都有着自己的計劃，當加護纏繞在一起之後，就註定很多預案都會發生變化。”

馬薩伊爾很坦率的說道。

“我只希望這一切最終不會演變成誰的力量更大的比較。”

布爾凱索說道。

他並不喜歡凡事都仰仗暴力。

誠然暴力是很好用，但是規則和道德這種約束纔是最適合人類的道路。

文明對於生命，那可不是單純的從弱肉強食變成隱晦的弱肉強食。

文明的真正含義在野蠻人的眼中應該是“仁慈”！

弱者和強者一樣，都能夠找到安穩的方式去活下去。

強與弱在生命的面前，不再是某種決定一切的東西。

“真棒，我有些好奇那樣的世界了。”

馬薩伊爾有些敷衍的迎合道。

布爾凱索被怒火掩蓋的身影只是搖了搖頭。

說服馬薩伊爾？

這事情是其他大天使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夠說服自己！

“你可不是人類，所以我用點手段讓你閉嘴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李敏用一個有些危險的笑容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當然，她所說的話更能代表她的態度。

“那麼我現在就離開，反正艾丹已經還給了你們。

真是的，一個和大天使媲美的存在，這似乎是自找麻煩。”

馬薩伊爾一邊說着話一邊化作了一道淺藍色的光輝消散。

“他的意思是這件事並不是他願意去做的？”

格魯查克問道。

“誰能說服馬薩伊爾？”

卡恩呲了呲牙。

“只有泰瑞爾，所以泰瑞爾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做好了這種打算？”

塔力克問道。

“難道就沒有可能是馬薩伊爾故意給我們這樣一個由頭去思考？”

科力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閉嘴吧，艾丹需要空間和時間，而我們也該談論一下你們三個不去好好看門的問題了。”

布爾凱索的聲音之中帶着點憤怒。

這一點都不罕見，野蠻人嘛，暴躁一點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回去了？我看到這三個混蛋出現在這裏之後，我有些擔心哈洛加斯聖山。”

格魯查克說道。

不過與其說他是擔心哈洛加斯聖山倒不如說是擔心沃魯斯克。

沃魯斯克將強大的力量交給了他，他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

格魯查克更不會忘記的是長者聖殿之中還有一個死亡！

“我們三個在聖山之中應該不算是決定性的戰鬥力吧？”

卡恩眯着眼睛問道。

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一樣。

他們三個是強大，但也只是略微勝過尋常傳奇。

三先祖只有合力的時候才能更進一步，但那也只是隱隱壓過了蕾蔻這種存在一點點的程度。

聖山上可從來都不缺少戰鬥力，傳奇級別的野蠻人在聖山上至少能數出七八個！

沃魯斯克不可能對此不清楚，只能說明聖山上有什麼麻煩。

“我的看法是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學會說話的難度不大，但是學會閉嘴就是學問了！”

布爾凱索帶着點不滿說道。

格魯查克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只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沃魯斯克不需要擔心，畢竟他可是沃魯斯克。”

布爾凱索說道。

沃魯斯克可是用生命從完整而強大的死亡權柄上撕扯下了關鍵力量的存在。

這種成就可比弄死了多少惡魔還要有價值！

“這話說的像是放屁。”

格魯查克沒好氣的說道。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刻就被李敏用法球給砸了出去。

“我尊重大地之神，所以讓你說完了這句話。”

李敏溫和的笑了笑。

只是她的笑容讓三先祖的表情凝固了起來。

“說起來，這位強大的法師是誰？”

艾丹問道。

他知道布爾凱索的名字，那是因爲布爾凱索活躍的時候和李奧瑞克還沒有成爲骷髏王的時候有些重疊。

艾丹成爲黑暗流浪者之後，偶爾也會聽到其他傳奇的故事。

但是李敏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年輕到完全不應該掌握如此強大的力量！

“法師李敏，被一切眷顧的存在。”

李奧瑞克給自己的兒子稍微介紹了一下李敏。

而“被一切眷顧”這種形容，放在李敏的身上那是一點都不過分。

“聽上去我們似乎又一次在和惡魔的戰鬥之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只是我們距離最終的勝利到底還有多遠？”

艾丹嘟囔着。

“或許明天，或許還要很久很久纔會到來。”

布爾凱索嚴肅的說道。

然後就帶着三先祖和格魯查克轉身離開了。

現在這個地方應該是屬於他們一家子的，李奧瑞克大概有很多的話想要和自己的兒子去說。

莉亞大概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從艾丹的口中得到答案。

面對一個天使和麪對一個奈非天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布爾凱索，我們現在去做什麼？”

格魯查克問道。

“去宇宙之中清掃出一塊沒有惡魔的地方，然後把一個大海星放到那裏。”

布爾凱索說道。

他可沒有忘記答應博士要將斯塔羅放回宇宙之中自由的漂浮這件事。

“一個海星？多大的海星？”

科力克很有興趣的問道。

他喜歡一切的生命形式，只要不是惡魔他就能夠接受。

“大概有十幾層樓那麼高吧？你可以想象一下當年趴在城牆上的地獄寄主？”

布爾凱索有些含糊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