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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賜小字 饋短詞(大章,跪求收藏)

崔仲方輕輕地踢了一下裝傻充愣的趙開,朝他猛眨眼睛。

趙開咳嗽一聲,向崔琬躬身作揖,坦然地道:“公主敢愛敢恨,叫人好不尊敬。只是你被一葉障目,鑽了牛角尖,卻是怪錯了人。崔公和仲方兄無論如何,也不會真地害你,若是那一夜我真的一命嗚呼,你能猜到是什麼結局麼”

崔琬嬌軀一震,擡眸看向趙開,喫喫地說道:“難不成義父會把謀害駙馬的罪名推到我頭上,拿我給你抵命”

崔仲方讚賞地拍拍趙開的肩膀,接口道:“抵命自然是不成的,但阿父必然要給出許多徹底投靠的條件,才能平息了事。可怕的是,琬兒你會永遠揹負着謀殺親夫的罵名,恐怕終生都無人再敢娶你了。”

崔猷也用平緩的語氣解釋道:“老夫說中了圈套,便在此處。若是趙開是行刺後再死,便是他的私人恩怨,與你無關。老夫原本想着,無論趙開成功與否,都會讓宇文護成爲笑柄,爲父再暗中操作,必然使他在朝中的控制力逐步瓦解。不曾想,丞相府這一招先下手爲強,直接把琬兒你和崔氏都拖下了水,差些便叫我等萬劫不復。”

“這本是一個死局,老夫聽說後,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萬幸的是,趙開命大未死,而且竟能三言兩語逼着你立下了兩年之約,趕回書齋後立刻以詩文表明立場。哈哈,死局就這樣不攻自破,實在是高明老夫爲何要見趙開,便是知道以前小看了他,值得老夫託付大計。”

崔琬身陷自我編織的情網,只顧着嬌蠻任性,一直沒往陰謀上去想,現在才恍然大悟,又羞又怒,嗔道:“你們瞞得我好苦早些告訴我,最多就是不嫁人,豈有這麼多的是非”

崔仲方笑道:“傻妹子,早告訴你有用麼丞相府既想拉我崔氏下水,就算沒有趙開,也會有其他的替死鬼,你以爲逃得了麼”

崔琬想起之前的癡心妄想,不禁臉色一變,把腦袋縮到了脖子裏。忽又想到了什麼,擡首望向趙開,情緒複雜地道:“你真有把握兩年後請到太后的懿旨,甚至得到義父那邊的認同,讓我們和離了結”

趙開嘿嘿直樂,回答地極爲坦率:“沒有若是五年,我纔有把握。”

崔琬氣得直跺腳,眼珠子一轉,破涕爲笑道:“那你是做好了給我提鞋配鞍的打算了”

趙開堅定地搖頭:“沒有”

崔猷見情況要糟,沉聲道:“莫要爭論了。如今這個局面,是最好的情形。長安城內都知道,趙開出了公主府,不會牽連琬兒;卻又帶着駙馬都尉的身份,方便他出入宮廷,在太后和陛下面前贏得好感。

如此一來,丞相府那邊再也不好在明面上出手,就是老夫,也想不出比這更能抵擋攻擊的方式了。琬兒你且耐心等些時日,你又如何知曉,趙開不是你的良配呢”

這種事哪有當面講的,當我不要面子的麼趙開臉皮再厚,也好一陣尷尬,苦笑道:“崔公,雖說父母之命不可違,但你也看到了,我和公主的性情,都是受不得約束的。依照小子的意思,此事不如就讓我們兩個自己解決,到時不管結果如何,總不會讓公主受了委屈去。”

崔猷不幹了,吹鬍子瞪眼道:“你倒是說的輕巧,若真是耽誤個四五年,琬兒都成老姑了最多給你兩年時間,若是無法請來懿旨,你就得乖乖做我崔家的女婿”

崔琬聞言,頗爲幽怨地嘴角一撇:“趙開,念在你尚做得一些詩文,倒不是個真地草包,兩年之約便是兩年,多一日也不行”

說完,目光灼灼地盯着趙開,猶帶淚痕的玉臉上隱現醉人的嫣紅。

崔家父子對視一眼,嘴角浮起計謀得逞的笑意。

趙開心裏有一萬句髒話飄過,怎麼繞來繞去,倒成了把他逼上梁山的意思難道我兩年內不能請來聖旨,你崔琬便就甘心承歡了不成

他原本提出的兩年之約,不過是個託詞,無非是爲了能脫離贅婿的漩渦。如今倒好,崔家父女一來二去的,反而成了他只有兩年時間來逃婚,否則就得乖乖地做崔琬的上門夫君。上當了

趙開本來是有信心辦成此事的,可這麼一來,似乎就把崔氏上下都得罪了個遍,真是頭大啊等等,崔琬不是口口聲聲說看不上我麼爲何現在又好像落花有意的樣子了你好歹是個公主,不能這麼善變吧

趙開心裏嘀咕,他兩世爲人,權謀兵法都知道不少,清宮大戲也沒少看,偏偏就是對男女情愛的經驗幾乎沒有。作爲考古系的男生,他見到的古屍爛棺都比遇到的女生多。明明前兩日還是崔琬恨不得把他攆出府去,現在卻變成了逼婚,這叫什麼事

但事實上,趙開是崔琬明謀正娶的夫婿,只要她心甘情願,別說是兩年了,就是現在就把他押解回府,趙開也是無可奈何啊。

咬咬牙,趙開一臉沉痛地道:“趙某豈是言而無信之人,兩年便兩年吧。”

一陣插曲過後,書房內輕鬆了許多,氣氛也變得曖昧多了。

崔猷再看趙開,完全就是看外子的眼神,以他的老謀深算,哪裏會相信能辦成即使趙開有些神通,能取得宮中信任,他怎麼能過得了宇文護那一關

“對了,賢侄,差點忘了正事。宮中已傳出太后的話來,要在七月十五盂蘭盆節上,在御花園舉辦一場宮燈詩會。屆時,凡在長安城裏住着的公主駙馬和許多勳貴子弟都要參加,太后點名要看看你這位新晉駙馬,怕是做詩弄文的關隘少不了,你可要多做些準備。”

崔猷的稱呼都變了,趙開一陣激靈,好奇地問道:“太后點名要看我琬兒很受太后的寵愛麼”

崔琬聽他叫得親熱,暗暗啐了一口,沒來由地有些心喜,搖頭道:“我只在晉封的時候,拜見過一回,那時太后還只是皇太妃的身份,恐怕我長什麼樣都不會記得。”

趙開皺眉道:“這倒是新鮮,無緣無故怎會對我如此青睞崔公,可還有什麼隱情麼”

崔猷沉吟着道:“深宮內的事情,老夫也猜不透。說到隱情嘛,老夫倒是聽說了,陛下以教養皇長子的名義,設立了露門學,延請了幾個大儒當座師,要在功勳子弟中選七十二人伴讀,應當便在這個月底定下來了。經你這麼一提醒,似乎這場宮燈詩會,大有考校之意。”

崔仲方接口道:“沒錯,昨日丞相那邊接到了宮中的垂詢,同意了露門學設立一事,應當錯不了。”

趙開撫掌笑道:“那便說得通了。還請公主教我一些宮內的禮儀,免得太過出醜纔是。”

崔琬挑眉道:“你可有信心獨佔鰲頭麼這可是你揚名的好時機,正好稱了你的意哩”語氣裏透着些許酸味。

趙開如何聽不出來輕笑道:“盡力而爲,不叫公主折了面子便是了。”

崔琬這才轉憂爲喜。

崔猷想起一事,問道:“賢侄如今還沒表字罷將要出入宮廷之人,總不能直呼其名,你可有打算”

趙開聽出了弦外之音,苦笑道:“小侄身世悲苦,又無恩師,這表字就一直拖着。算來算去,除了孃舅之外,也就崔公與我最爲親近了,不知能否給我賜個表字呢”

崔猷等得就是這句,笑道:“取名分彼此,表字明尊卑,這本是應當。禮記有云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你與琬兒既已完婚,今日索性都取一個吧”

古人有名有字,這取字不難,卻往往只能是君、親、師三類人才能替晚輩取字,關係自然非同一般。崔猷這一舉動,是在用實際行動表明,崔氏對他的支持不是停留在口頭承諾上。

趙開聞言大喜,與滿臉通紅的崔琬快速地對視了一眼,下拜道:“請長者賜”行地卻是跪拜師長的大禮,這邊剛說着兩年之約,他實在不好厚着臉皮再叫外父了。

崔猷沉吟一會兒,道:“以你今日的形勢,正好貼合謙卦。謙者,遜也。知禮而謙遜,明理懂退讓,正是謙謙君子所爲,就叫做謙之罷”

趙開默默唸了幾遍,再三拜謝,這才站直身子。

這個禮節,須少不得,卻不是趙開迂腐。

崔猷看了女兒一眼,道:“琬爲美玉,琬兒,你就取字玉琰如何”

崔琬答應一聲,細細琢磨,不知想起了什麼,臉又越來越紅。

崔仲方在旁聽着,嘻笑道:“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阿父這字取得甚好,哈哈。謙之,可喜可賀啊”

崔琬被說破心事,哎呀一聲,伸腳去跺阿兄的腳背,兄妹兩個嘻嘻哈哈地打鬧。

趙開摸不清崔琬究竟是何時起的變化,只好當做不知,反正要他頂着贅婿的身份,是想都不要想的。

乾笑幾聲後,趙開臉露慚色地道:“我來時匆忙,兩手空空,已是失禮了,又蒙崔公賜字,小侄無以爲報,只好做上幾句曲子詞,請崔公賜教”

“哦這曲子詞是胡曲配詞,倒是民間偶爾耳聞,只是俚語粗俗,謙之竟然對此也有涉略麼快寫來看看。”

崔猷是儒家正宗,心底是看不起這種民間小曲的,但他知道趙開前作,都有大氣奔放的氣概,反而好奇起來。

崔仲方也被吊起了胃口,房內沒有僕人,自發地遞上筆墨,爲他攤開尺紙。

趙開飛快地瞥了一眼略有期盼的崔琬,笑道:“文詞妙用,存乎一心,本不該分雅俗之別。這首詞,就當做我先前得罪公主的賠禮吧。”

他說的,自然是借用大婚行刺的舉動。崔琬卻當他有婉轉之意,面色微羞,移步到他身後幾尺,翹首以盼。

趙開略略凝神,揮筆一一寫來,用得卻是新宋體,正是鵲橋仙: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趙開覺得,借崔府來宣傳他的刊印法,纔是恰到好處。

至於抄首詞,對他來說,不過是顯擺顯擺而已。

他渾然沒有想到,這樣的詞句爆出來後,將會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娘子,帶來何等的精神衝擊。

趙開離開崔府時,崔仲方送到府外,拉着手依依惜別,崔琬半掩在門後,露出半張宜嗔宜喜的俏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崔仲方感嘆道:“謙之,鵲橋一出,當爲我漢家士子正名誰再說我等只知經書,不通府曲的,憑此金風玉露,便能叫他們啞口無言,哈哈”

這二百多年,北方大都由少數民族當權,草原民歌盛行,最著名的就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刺勒川等,是鮮卑貴族引以爲傲的思鄉之曲。

若是講經論道,馬背上的粗豪將臣自然比不上漢家儒士,自然要在府曲方面壓一壓士人的風頭。偏偏此時儒學式微,整個大周朝擡得出檯面的詩人,也是從江陵擄來的庾信、王褒等南人,都習慣宮廷唱作,詞風豔麗居多,在府曲方面便被壓了一頭。

趙開臉一紅,赧然道:“仲方兄,切莫如此說,這只是小弟胡亂仿作的,只爲報琬兒肯爲我遮掩兩年的恩情,如何當得如此評議,慚愧”

崔仲方奇道:“仿的仿的哪裏”

趙開吟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崔仲方笑道:“謙之,你這真是過謙了。你雖與漢代此詩同用一典,但用情卻高了一籌不止,彼講難以相聚徒留思念,你卻雲情若久長無須朝暮,卻是大不相同。”

說着偏頭看了一眼探頭探腦的崔琬,續道:“謙之此情,足慰阿父之心,我這小妹交給你,倒真是放心了。”

卻聽哐噹一聲,崔琬再也承受不住羞意,急慌慌地跑回府內而去。

崔仲方哈哈一笑,對趙開道:“我知你與小妹有兩年之約,此法甚妙。若不是兩情繾綣,不如聞達於諸侯後,再續前緣,此不失我士人風骨。不過也無須避嫌,待你的刊印書局安定後,我便時常帶着琬兒去,談詩或論文,都是極好的。”

趙開騷騷一笑,作揖道:“多謝仲方兄愛護,但盼常來。小弟這刊印法法尚有許多不解之處,正要飽讀之士共同探究纔好。”

當下,相互約定,依依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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