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伴君如伴虎

人家都說了，伴君如伴虎。

到時候，顧景鴻能做出這麼狠心的事情也不算是讓人意外。

總算是意識到了裴妝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這樣的話，蘭兒就覺得更加茫然了，她不解地看向裴妝，“娘娘，您之前不是還和皇上……”

關係感情那麼好，這才幾天的時間，怎麼就鬧成這個樣子了？

裴妝頓住了腳步。

她回頭來看着臉上真的快要寫上“擔心”兩個字的蘭兒，輕聲地嘆一口氣，揉了揉蘭兒的腦袋，“傻孩子，你還小，這些事情就不要多問了。乖，好好回去休息。”

這傻姑娘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蘭兒看着裴妝離開的背影，摸摸自己的腦袋，一點兒都不理解。

翌日。

裴妝纔剛繞着宮殿跑完第二圈，就看着蘭兒一溜小跑地朝自己過來了，通風報信的時候目光還在看着宮殿門口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緊張，小聲地道，“娘娘娘娘，皇后娘娘來了。”

裴妝知道蘭兒在緊張什麼了。

昨天的事情肯定已經在宮裏面都傳遍了，失寵的第二天，皇后娘娘就過來。

八成是立威的。

裴妝沒說什麼，只是幾步迎了上去，正要對着皇后娘娘行禮的時候，胳膊卻被人給扶住了。

一擡頭，就對上了皇后娘娘帶着幾分笑意的目光。

皇后說話的聲音也十分的溫和，看着倒不像是過來爲難的，“妹妹不必多禮，本宮今日就是來看看你的，我們之間不用那麼客套。”

先前因爲顧景鴻的原因，每天早上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事情也免了，那個時候皇后就有些不悅了，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皇后的態度居然這麼平和？

裴妝心下雖然是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對着皇后俯身行禮，態度恭敬，“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有些意外。

一直以來，裴妝的形象在皇后的心裏面都是有些跳脫的，今天怎麼這麼正經？

不過到底是皇后，就算是覺得意外，面上也沒表現出來，而是看了看裴妝穿着的衣裳，微微皺起眉頭，溫聲問道，“妹妹這是做什麼呢？”

低頭一看，裴妝才發現自己出來的着急，根本就沒來得及換衣服。現在身上穿着的還是改良過的和騎馬服差不多的東西，和皇后的華服一比，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裴妝輕咳一聲，覺得氣氛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她摸了摸鼻尖，“呃……鍛鍊身體。”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也就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習慣了她思維的跳脫，便就只是笑着道，“這法子有些特殊，怪有趣的。”

到了這個時候，裴妝就不得不佩服皇后娘娘的素養是真的可以了。

蘭兒看見她這個樣子足足唸叨了她兩天有餘，皇后娘娘就只是什麼都沒說，笑笑就過去了，實在是令人驚歎。

但是，這樣的驚歎也就只能留在心裏了。

裴妝什麼都沒說，就只是乖順地低下頭，溫聲開口道，“多謝娘娘誇獎。”

太乖了，活像一隻安分的小白兔。

皇后都有些意外，她微微挑起眉梢，努力地辨認着裴妝的樣子。

她在剛剛的某一個瞬間，因爲裴妝的過於乖順，甚至都想過是不是什麼時候偷偷換了人，要不然，怎麼可能會世現在這樣？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念頭。

皇后跟着裴妝走到寢宮裏面，沉吟片刻，才溫聲開口問道，“聽說，你和皇上鬧彆扭了？”

昨天晚上她稍微問了一下，御書房跟着顧景鴻的太監一個個的都是苦不堪言，提起裴妝的時候都是欲哭無淚，顯然是想抱怨又不敢抱怨。

她再仔細打聽打聽，就知道是發生什麼了。

不過，裴妝居然會直接把顧景鴻關在外面，還真是稀奇。

“怎麼可能？”裴妝勾着脣角笑起來，看着皇后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心虛的樣子，反而就只是隨便擺擺手，笑嘻嘻地道，“皇后娘娘，臣妾哪兒有那個膽子？”

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

皇后鬆了一口氣，“本宮看着也不像。”

裴妝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沒有那種欲擒故縱的心機。

裴妝沒說話，只是琢磨了一會兒，又試探着看了皇后幾眼，纔開口問道，“皇后娘娘，是……皇上讓您來的？”

按照她的瞭解，像是顧景鴻那麼悶騷的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絕對不會讓皇后過來做說客。

九五之尊，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低這種頭。

更何況，是對着自己這種毫無意義的人。

“也算是，也不算是。”皇后的回答模棱兩可，她微微勾起脣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後，才轉眸看着裴妝，那雙眼睛中都是笑意，看起來親切大方，讓人心動，“妹妹希望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按照皇后的瞭解，裴妝爲了活下去可是很努力，一直以來都跟在皇上的身邊到處跑，如果不是因爲知道裴妝的身世背景，她都要以爲裴妝反水了。

裴妝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皇后的打探。

“皇后娘娘就不要打趣我了。”一想到這一句話裏有打探的可能，裴妝就覺得有些脊背發涼，她小心翼翼地往後蹭了蹭，然後才故作淡定地轉頭看着她，對上了皇后的目光，開口說的話也是高深莫測，“皇后娘娘不是知道，我進宮到底是爲什麼嗎？”

皇后只要知道這個，就能放心她，當然也能爲了這個目的，回頭在顧景鴻的面前保住她。

一箭雙鵰。

“說的也是啊……”果然，皇后聽見這句之後，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甚至連表情動作都放柔和了些許，她笑吟吟地開口道，“皇上似乎是這麼覺得呢，而且爲此覺得十分煩惱。看來，是皇上想的太多了。”

裴妝訕訕地笑了一聲，“這話可不敢胡說。皇上每日政務繁忙，怎麼會有時間注意我們的事情。”

看起來慫兮兮的。

就算是能敷衍過皇后，要是有怪罪顧景鴻的意思，話傳到了顧景鴻的耳朵裏面，事兒還是一樣的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裝傻有的時候比什麼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