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妝故意坐在月妃身邊,衝她莞爾一笑:“要不我就坐在月妃姐姐身邊,看能不能過了病氣給你。”
“你這人有病吧!”月妃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起身要坐到別的地方。
不過她的手纔剛搭上扶手,就有下人高聲通傳皇后娘娘過來了,她只好隱忍着坐下。
剛纔外面這一幕皇后躲在屏風後已然看得清晰,也知道月妃不過是出頭鳥,其他不滿裴妝的大有人在,少不了背後還有推波助瀾的。
越貴妃不在,給裴妝找不自在的重擔便落在了月妃肩上,畢竟最近太后在軟磨硬泡讓皇上與月妃同寢,若是事成了,那後宮的天都要翻一翻,月妃自然囂張得意。
都說顧景鴻登基這麼久,一直沒有子嗣,雖說皇上還念卿,但是大臣們都跟着着急,隔三差五便催着顧景鴻要早點立儲。
之前裴妝受寵的時候肚子始終不見動靜,已經被太后所不滿,甚至還有人私下裏說裴妝身子有問題。
皇后從屏風後面款款走了出來,在看到裴妝的時候寵她笑着點了點頭。
這個笑容讓裴妝渾身不自在,好端端的對她笑得如此詭異,肯定沒什麼好事。
“本宮再來的路上聽到月妃說着什麼晦氣不晦氣的,不如也說給本宮聽聽?”皇后隨口問道。
月妃知道皇后是不喜歡裴妝的,便大着膽子道:“還不是有些人一身的晦氣,還非要往娘娘您這裏湊,也不怕過了病氣給別人。還好她這樣的人沒有皇子,不然連累了皇嗣那是天大的罪過。”
最近月妃逢人便將皇嗣掛在嘴邊,她覺得只要太后再加把勁,那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就一定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到時候少說也要封個貴妃。
“放肆!皇嗣豈是你能隨意議論的,在你眼中還有本宮這麼皇后嗎?”皇后突然震怒,猛地拍向椅子的扶手,將手中的帕子丟了出去。
芍藥匆忙去將帕子撿起來,而月妃早就嚇得跪在地上,匍匐着不敢擡頭。
“娘娘息怒,臣妾並非要議論皇嗣,都是因爲敏妃故意挑釁,臣妾纔會口不擇言。”月妃顛倒黑白的能力也不是蓋的。
裴妝氣定神閒地坐着,已經做好了等下同月妃辯駁一二的準備,誰知還不等她開口,皇后就先發制人,狠狠數落了月妃。
“難道月妃忘記越貴妃是因何被陛下責罰,看來你是想要同越貴妃一樣被禁足,本宮倒是可以成全你!”
跪在地上月妃心中詫異,難道是情報有誤?她分明聽宮女說當日皇后是站在越貴妃那邊的,明裏暗裏也在給裴妝穿小鞋,怎的突然又與裴妝一個鼻孔出氣了。
不過她們這位皇后向來是陰晴不定,最喜歡做好人,說不準是爲了樹立自己皇后的威風,拿這件事來震呵月妃。
月妃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皇后,畢竟現在還沒有和皇上同寢,依舊要在皇后的手底下討生活,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臣妾知錯,方纔是臣妾太過沖動,還請娘娘寬恕。”月妃連忙說道。
皇后瞥了一眼裴妝,對月妃淡淡道:“你要請求的不是本宮寬恕,而是敏妃。只要敏妃饒了你,本宮便不再爲難你。”
本來還在前線喫瓜的裴妝,突然被提及倒是一愣,她眼看着月妃不甘心地膝行着走向她,那眼神簡直像咬一口咬死她。
這樣的道歉委實有些叫人膽戰心驚。
月妃在裴妝腳邊停下,忍着屈辱咬牙道:“剛纔是姐姐說錯了話,還請敏妃妹妹不要往心裏去。”
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一說法在裴妝這裏行不通,她好不容易抓住月妃的小辮子,怎麼能讓她輕易逃了呢?
“其實姐姐方纔說的對,妹妹也擔心自己的病沒有好利索,會過了病氣給別人,既然姐姐如此擔心妹妹的身子,不如將你宮裏的那根老參拿給妹妹補身子吧,想來姐姐應該不會捨不得吧?”裴妝笑意盈盈地對月妃說道。
那根老參是上次太后上次給月妃補身子的,她顯擺了好些時日,最後沒捨得喫,被好生藏了起來。
那根老參裴妝見過一次,確實是個好東西,不過留在月妃手中確實有些暴殄天物,還不如她拿去日後可以醫治病人。
月妃的眼角抽了抽,臉皮子瞬間漲紅,半晌才幹巴巴地擠出幾個字:“好,好,給你。”
“那就多謝姐姐了。”裴妝笑得歡暢。
別一天到晚跟她姐姐妹妹的,既然都是姐妹那就拿出點做姐妹的誠意,看看月妃今天做的就很好。
衆妃嬪離開時,月妃是第一個衝出去的,據說跑去太后那裏一直哭到了天黑纔回宮。
裴妝正打算起身時,被皇后叫住,說是有事情請她去後殿商議。
這個女人又要搞什麼名堂,裴妝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皇后。
後殿已經備好了差點,皇后熱絡地招呼着裴妝坐下。
“這些是本宮剛做的糕點,敏妃嚐嚐看味道如何,你病了一場也消瘦許多,應該多喫點補回來。”皇后叫人將自己手邊的碟子也端過去。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糕點裏面八成是下了什麼奇怪的毒,裴妝拿起一個在鼻端聞了聞,只有淡淡的桂花香並沒有聞到別的東西,她便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卻並未吞下,而是含在口中打算等下出去就吐掉。
“本宮不會害你,這裏面沒有毒放心喫吧。”皇后說着也拿起一塊咬了一口,似是在證明給裴妝看。
裴妝一個機靈,將口中那塊糕點嚥了進去。
身體並未發生什麼異常,看來糕點沒有問題,那便是皇后有問題了。皇后這個人怎麼如此分裂,前幾日還攛掇着越貴妃折磨她,今日卻處處向着她,簡直不像是一個人。
“娘娘有話直說吧,臣妾不想兜圈子。”裴妝開門見山,懶得廢話。
皇后親暱地拉住裴妝的手,略帶歉意地看着她:“之前本宮做過不少錯事,今日一併向你道歉,我們都是爲着一個目的理應攜手同行,日後只要有本宮在,就一定會護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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