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荒冢 第五章 鬼市

南京郊區

某處廢棄的工廠內

在冷月靈的指引下，張子軒把車開到了南京郊區的一座廢棄工廠，看樣貌，似乎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

下了車，大嘴看着眼前的這座廢棄工廠，有些犯糊塗，自言自語道：“不是說去鬼市嗎怎麼來這了”

大嘴犯糊塗，張子軒也一樣，他心想：“難不成，鬼市會在這種地方”

兩人還在那東張西望，冷月靈卻早已走到了前面。

回頭，看見他倆還在原地，說道：“磨蹭什麼呢，快點跟上。”

二人雖然有疑惑，但也顧不了多想，紛紛追了上去。

跟在冷月靈屁股後面，一路七拐八拐，三人最終來到了一處廢棄廠房的拐角處。而在拐角這裏，在一處草叢後面，有一個隱藏極爲隱蔽的向下臺階。

冷月靈走到臺階處，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還在犯暈的張子軒和大嘴，說了句“走啊”之後，便徑直走了下去。

張子軒和大嘴面面相覷，但也跟着走了下去。

下去之後，走過一段不算太長，且陰暗潮溼的通道之後，迎面被一扇鐵門給擋住了去路。

“砰砰砰~”

冷月靈敲了三下鐵門，不一會，鐵門上方的觀察門被人從裏面給打開，一面目凶煞的人臉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透過觀察門，裏面那人打量了一番張子軒和大嘴，然後對冷月靈問道：“水還是油”鬼市中的行話，水指過路客，油指同道人

那人自然是認識冷月靈的，他問“水還是油”，是在問張子軒和大嘴。

冷月靈對於這樣的盤問，有些不舒服，她不情不願道：“油”

那人似乎並不相信張子軒和大嘴是同道中人，帶着懷疑的眼神，又仔細打量了一番他倆。

之後，只聽“哐”的一聲，鐵門才被緩緩打開。

雖然在鐵門外時，張子軒和大嘴就隱隱約約聽到裏面有一陣陣噪雜聲傳出，但進去之後，還是被裏面熱鬧的景象給鎮住了。

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集市，廣場中間是密密麻麻的攤位和人頭攢動的買家，而在廣場四周，則是一連排閃着燈光的商鋪，正好把廣場圍了個圈。

不知道的，你會認爲自己正身處哪個熱鬧的商業廣場或是集市之中，完全不會想到自己正身在一個廢棄工廠的地下。

看着眼前的場景，大嘴無不感嘆地對身邊的張子軒說道：“這裏可比夫子廟熱鬧多了~”

張子軒點頭回道：“確實夠熱鬧的，這都快趕上廟會了”

比起張子軒和大嘴一臉的好奇，冷月靈對眼前的場景早已司空見慣，她對二人說道：“別傻站着了，快走吧，我們還有正事。”

“嗯~好”張子軒和大嘴楞了楞回道。

張子軒和大嘴跟着冷月靈走進了集市，集市裏可不光只有古董，還有滿目琳琅的稀奇玩意，這讓二人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花繚亂。

“子軒，子軒，快看，元青花，元青花”

“快看那，那，紅珊瑚，這麼大個的紅珊瑚，我還是頭一次見”

“那那是什麼怎麼還會自己動”

大嘴完全被眼前出現的東西給弄花眼了，不光眼睛看不過來，手也指不過來。

張子軒雖沒大嘴那般激動，但也算是開了眼，跟在冷月靈身後，眼睛也是轉個沒完。

走了沒多久，三人一行來到了一處商鋪前。

除了閃着燈光的招牌，商鋪沒有一點現代社會的氣息，給人一種彷彿置身古代店家門前的感覺。

大嘴擡頭看了一眼商鋪的招牌，見招牌上明晃晃“老孫頭”三個大字，笑着道：“老孫頭~這店名也太直接了”

張子軒也擡頭看了一眼招牌，然後說道：“我有一種預感”

“什麼預感”大嘴問道。

張子軒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往店裏貓了幾眼，說道：“能起這樣的店名，老闆性格一定古怪”

“嗯~”大嘴經張子軒這麼一提醒，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

門前站立片刻，張子軒和大嘴便隨着冷月靈進入了商鋪裏。

這商鋪面積不大，裝飾也並不考究，但卻透着一股子古色古香的氛圍。

店裏面，一位看上去七十出頭的老者，一手拿着蒲扇，一手端着紫砂壺，躺在搖椅上，正悠閒的閉幕養神。

而這位老者，就是冷月靈此行要找的老孫頭。

聽見動靜，老孫頭微微睜開雙眼，見是冷月靈，又閉上了雙眼，慢悠悠道：“你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

“有事”冷月靈回道。

老孫頭依舊閉着眼，也沒問冷月靈是什麼事，而是問道：“你身後這兩個毛頭小子”

冷月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介紹道：“右邊是張二爺的孫子，左邊是他朋友。”

冷月靈話剛說完，老孫頭雙眼眼睛一睜，從搖椅上坐了起來，目不轉睛盯着張子軒，那眼神，竟讓張子軒不自覺的有些後背發涼。

張子軒原以爲老孫頭會問自己什麼，可看了一會後，卻直接對冷月靈道：“說吧，什麼事”

這有些出乎張子軒的意料，讓他杵在一邊，即尷尬，又有些納悶。

“你幫我看看這個”

冷月靈從揹包內拿出那本無字書，交給了老孫頭。

老孫頭接過書，看了看書的材質，又翻看了幾頁，然後把書一合，沒說半句話，反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張子軒和大嘴看不懂老孫頭是什麼意思，可冷月靈懂行。她毫不遲疑拿出一件瓷器，交到了老孫頭的手裏。

接過瓷器，老孫頭打量了一眼，然後很自然地把其放到了身旁桌子上的抽屜裏。

以物換物，任何交易的形式都以此來進行。雖然冷月靈來此的目的不是爲了買什麼東西，但知識也是需要收費的。

看到這，張子軒和大嘴算是完全弄懂了。

“嘿~這老頭還真夠黑的”大嘴湊到張子軒身邊，小聲嘀咕道。

老孫頭歲數雖然一大把，耳朵卻很好使，竟聽到了大嘴的話，他有些不悅道：“這不叫黑，這叫規矩小子，你要記住，不管任何事，任何情況，都要講規矩。沒了規矩，這世道還叫世道嗎”

或許，大嘴認爲老孫頭的話有理，又或許，是被老孫頭的氣場給鎮住了。一向能言善辯他，被老孫頭一頓訓，竟站在那答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