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見到站在門外的女人,李承一愣,旋即拉開房門,做出邀請手勢。
住進她的房子已經一週多時間,這位冰凍女王還是第一次上門,今天不知爲何而來難不成真的爲阿婆申請社會救濟一事
吳佩俞邁步進來後,立即眉頭微皺,鼻翼聳聳,然後回頭盯着李承,冷冷道,“你在房間幹什麼了”
昨天用白醋泡一天的銅錢,空氣中依然殘存着一絲銅臭與醋的混合味,這女人鼻子真靈
李承笑笑,指指依舊在客廳一角攤開晾乾的銅錢,“我可沒幹壞事。昨天和朋哥處理一些銅錢,這是白醋味。”
鳳眼在客廳巡視一遍,感覺還算滿意,她冷聲說道,“以後不要把房間搞得亂七八糟。”
李承聳聳肩,對她這樣的表情已經習慣,笑着道,“賽琳小姐今天過來,突襲檢查”
沒搭理,她徑直穿過客廳,掏出鑰匙打開那間李承從未進去過的主臥房門。
李承斜着眼睛從她肩頭往裏面瞟瞟,衣櫃、化妝櫃、席夢思牀,牀前正對面的牆上有一組鑲嵌櫃,上面擺着一臺卡帶機以及二十來寸的電視。
裝修得挺素淨的,白牆,一組推拉門將陽臺與臥室隔開,唯一和女性相關的用色,是那件略帶點粉的白色落地窗簾。
李承還想着看仔細點,砰,房門再度關上,她已經進房間了。
這女人,還真是冷得夠可以的,李承聳聳肩,進入自己的房間,換運動裝,準備前往饒老家學習。
等他出來後,意外的發現,吳佩俞換過身上的長裙,現在是一套職業女裝,長髮挽成髮髻,看起來很精明幹練。
她正蹲在那堆銅錢面前,時不時用纖細的手指撥弄一下。
“賽琳小姐對這些也感興趣”李承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被套裙緊繃的腰部上,沒看出來,身材姣好的她,臀型也不錯。
她起身看看李承,沒回答,反問道,“這些,都是昨天一枚枚挑的”
一聽就外行,不過,這算是她第一次主動發問話,李承笑着認真的回答,“銅錢普品進貨,論斤交易,只有珍品級,纔會一枚枚精挑。當然,市場售賣,那就看客人的意思。”
“你這是論斤買來的”吳佩俞依然在發問。
冰女王今天怎麼了對古玩收藏感興趣還是說有她另有想法明顯話多啊。
李承有些疑惑,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微笑道,“這些不是。”
三言兩語,將黑市上賭“團錢”的玩法,簡單介紹一遍。
陌生而神祕的行當,眼力和知識的考較,這對於她來說,完全陌生而又新奇。
許久,她擡頭看看對方,聲音依舊清冷,“你這算是賭贏了”
“我看中的,就不會錯。”李承聳聳肩,雖然保持着微笑,但語氣中的自傲卻非常明顯。
“嗤。”鼻音很輕,可李承還是敏銳的把握住對方臉上一現即隱的淡淡嘲笑。
嘖嘖,這還是李承第一次見她笑,雖然是嘲笑,可嘴角勾勒的弧度,還有臉龐淡淡的酒窩呈現,讓李承有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哲夫成城,哲婦傾城”,古人誠我不欺
感覺到李承目光的肆意,吳佩俞笑容隱去,眉心再蹙,目光漸冷,“小小年紀不學好,這種賭的事,那有十拿九穩的”
又瞅瞅李承腋下的書籍,“趕快去饒老那學習,我稍後離開時鎖門。”
過猶不及,李承眉梢抖抖,擺擺手,“那好,再見賽琳”
其利索的關門,把吳佩俞弄得一怔,這傢伙,真的走了
夜色迷濛,耿阿生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地推開院門,“我回來啦。”
耿嬸在客廳露露頭,旋即罵道,“怎麼又喝這麼多你就不能正經找點事做天天醉醺醺的像什麼樣子”
“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耿阿生扶着門框,瞪了媳婦一眼,罵道,“我這早出晚歸,不是給家裏找喫的去”
阿婆從旁邊的房間走出,啊啊兩句,比劃着手勢,示意倆人別吵,自己準備出攤。
最近一段時間,因爲媳婦的腿部骨折,阿婆有時候要留在家中照看孩子和修養中的媳婦,出攤不怎麼準時,今天見兒子回家早,她便想着出夜攤。
“媽,不要去”不管怎麼不成材,耿阿生還算孝順。
他拉住老孃的手,吭吭哧哧說道,“媽,過幾天你兒子我,就有錢了。真的,不騙你上次和麻生一起運的那批貨,過幾天就能出貨,我的分成就能到手。到時候,媽,還有媳婦你,還有阿信,想喫什麼喫什麼,想住樓房買樓房。”
阿婆臉上露出點笑容,拍拍兒子手臂,再度啊啊兩聲,去廚房準備今晚出攤的食材。
耿嬸則一臉驚喜,扶着丈夫的胳膊,“你說的真的又到出貨的時候是哪一批”
耿嬸清楚丈夫所說的出貨,究竟是什麼東西。
五年前,耿家爲了搬到港島居住,將元朗的老屋、田地全賣了,這邊啥也沒有,耿阿生找工作的事更沒着落。雖然家中因爲耿阿生的緣故,有點積蓄,可架不住坐喫山空啊。
幸好漁家窪這邊的麻生家有一條機動漁船,可不是打魚用的,而是專門走海路偷運營生。耿阿生找不到工作,很快加入以麻生爲首的偷運團伙。
麻生爲人還算仗義,每次走貨,都會給手下分潤,所以耿阿生這幾年也能養活家裏。
這種走貨並非每天都有,經常一個月接不到一件大活,接到大活也麻煩,往往需要等到出貨之後,才能給偷運團伙抽提成,因此需要等很長時間。
今天晚上,耿阿生就是在麻生家裏喫的酒,飯桌上,麻生透露,上次接的大活,最近兩天要出貨,大家馬上就能分到一筆辛苦錢。
見妻子態度更改,耿阿生更是來勁,拍着胸口說:“就是那批許多陶罐,還有銅罐的那批。你且等着,麻老大說了,那批貨,槓勁值錢”
如果李承在這,一聽就能明白,這批貨是什麼。
說起來,這批貨品堆積到今天,還是因爲倪金明三人膽小。
拿到這批貨時,因爲擔心港島這邊出貨,會引起有心人關注並追查,所以他們仨想着等所有貨品全部運到港島再想辦法放貨。結果,還有部分貨品未能偷運成功就大陸警方察覺。
儘管知道現在放貨風險不小,可這些貨品不能總壓在手中吧要知道,爲了這批貨品,買貨款不算,又是投資圈地,又是走關係,倪金明三人可是快掏乾淨家底。
前些天,倪金明三人終於找到可靠渠道,準備在西貢黑市放貨。
“哎呀,這就好”耿嬸撐着拐,單手朝天拜拜,“觀音菩薩保佑,天后娘娘保佑,這次出貨,大吉大利”
耿阿生沒理會媳婦,看見女兒站在旁邊,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瓜,“阿信今天乖不乖”
“爹地,我很乖的。”小女孩吮着一塊超級棒棒糖,膩在父親身邊。
耿阿生眼睛落在女兒的棒棒糖上,隨口問道,“家裏來客人了”
最近家中拮据,已經很少給女兒買零食,這種大塊超級棒棒糖要兩蚊,肯定不是母親和妻子買的。
“哦,正要和你說呢。”耿嬸拄着拐進來,接口說道,“大陂的老鄰居,爹地生前的朋友,李沛偉,偉叔,你還記得吧。”
“今天,他孫子阿承,就是還在我們家待過一段時間的那個小男孩,到我們家來了。”
“啪嚓”耿阿生身形一顫,耿家今天打碎第二個玻璃杯。
顧不得收拾,耿阿生回頭問道,語氣有些顫抖,“你說誰”
“李沛偉,偉叔的孫子,李承啊,你不會連他都忘記吧”耿嬸看着滿地的碎玻璃渣,不滿地衝丈夫嚷嚷起來。
李沛偉一道黑瘦的老者形象,從耿阿生的腦海中閃過。
直直的坐在太師椅上,耿阿生的手腕有些顫抖,按在桌面上,低聲唸叨一句,“他怎麼找到這”
往事一幕幕。
五年多前,那是一天晚上,耿家生計難以爲繼,耿阿生受夠媳婦的冷言冷語,以及孩子的無休止啼哭,煩躁至極的他,不知不覺的就走到磚窯廠。
窯口無人,他便找了一處矮牆,翻牆而入。
對這裏,耿阿生無比熟悉,他曾經和父親新建起這座窯廠,然後又親手賣掉。
原本他沒想着偷竊,只是來看看,回憶一下父親還在的歲月,那時自己是多麼逍遙。
可當他隔着窗戶,藉助月光,緬懷父親曾經住宿過的窯廠唯一一間辦公室時,他傻眼了。辦公室對面的書架上,陳列着一排排精美的瓷器
這是哪兒來的偉叔爲什麼會有這些東西
八十年代末期,香江古董市場又一輪熱潮涌起,即便耿阿生什麼都不懂,可也知道,古董瓷器很值錢的。
偉叔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古董瓷器當時,他根本沒想過,這些瓷器是偉叔親手製作的。
在短暫的焦慮與掙扎之後,他很快做出決定盜走辦公室書架上的那些精美瓷器。
也就是這天晚上,他用兩隻大竹筐,將李沛偉和李承倆人親手製作的十多件瓷器,一掃而光。
而這批瓷器,很快被他送到樂古道,他不懂行,假的當真的賣,還真的賣出不少錢。
擔心李沛偉報案,耿阿生拿着這筆錢,匆匆忙忙搬離大陂。
這件事,壓在他心頭五年多,沒想到今天,李沛偉的孫子,竟然找上門
當年的盜竊案,已經被發覺
耿阿生酒意全消,聲音微顫,問道:“他來說過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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