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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黎州到丹州，乘火車只需要三個半小時，拉夫特來得比李承預計要早，剛喫過午飯，就接到他的電話，已經到站，正往酒店方向趕。
中心火車站離這裏很近，二十分鐘，這傢伙就趕到酒店。
這傢伙，手提包隨手扔在桌上，西服一脫隨手扔在椅背上，鬆鬆領帶，一個葛優躺，將單人沙發塞得滿滿，哀嘆一聲，“哎呀，累死我了，還以爲旅遊呢，怎麼搞成這樣”
六天跑四國，還要考察市場，可不累麼
“賺錢不容易啊，小夥子”李承笑着給他泡了杯咖啡，調笑道。
“嗐權當二次創業”拉夫特累得跟死狗似的，擡擡手，不過，說出的話聽讓李承欣賞。
“二次創業，說得好這纔是我認識的拉夫特”
“切這口號，羨國喊了很多年，又不是什麼新鮮詞。”他衝着李承翻翻白眼，爲對方的見識淺薄而傷腦啊。
二次創業的口號，源自七八十年代的北羨汽車之城底特律。
隨着北羨人工成本的增高，以及和國和夕洲汽車市場的激烈競爭，底特律作爲北羨最大的汽車產業中心優勢不再，勞動密集型產業全部外遷，造成整座城市產業空心化，失業率奇高。爲了生存，很多居民不得不搬遷到其他城市謀求工作機會，這又使得城市消費循環系統被破壞，生意不好做，各種服務業也在外遷最後，就業率越來越低，治安惡化、城市經濟體奔潰，成爲名副其實的“鬼城”1羨元的房子都沒人買
1985年，底特律市長拉倫迪威爾第一個呼籲，希望在三四十年代創造底特律輝煌的老人們，帶領全體底特律人民，進行“二次創業”
底特律最終沒能得到挽救，但“二次創業”這個詞還是很能打動人心的。
這就是“二次創業”這一詞彙的來歷，李承這個土包子，還真沒聽說過。這一點，他當然不會承認的，隨即反脣相譏，“我只是驚訝你還有二次創業的雄心，一直還以爲你沉迷於別墅美女跑車不能自拔呢”
“那叫享受生活，與二次創業又有什麼關係”
“絲國有句古話，溫柔鄉英雄冢”
“不那是絲國別墅美女跑車，對我而言，是前進的動力”
這是典型的東西方文化觀念的差異，其實李承自己做得比拉夫特隱晦一些而已。
兩人鬥了幾句嘴之後，終於聊到正事。
“你今天上午去船廠藝術中心，感受怎麼樣”拉夫特端着咖啡杯，邊喝邊問。
“總體還不錯，消費力不弱，只是，我們的經營方向，要有所調整”
就在李承和拉夫特聊天時，也有人在聊他。
許書標坐在沙發上，面目嚴肅，正在聽着隨行安保彙報今天上午小姐與李承的事。一直等他說完，許老這纔開口，“猜頌，以你的經驗判斷他今天遇到小姐，是偶遇還是有心的”
那位名叫猜頌的安保，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喫驚，想了會，回道，“上午的相遇，肯定是偶然的，不過，他對小姐的結識，一定是有心的。”
這個黑黝黝的精瘦漢子，觀察很仔細，只是，他猜錯對象，李承想要結識的是許書標。
許書標摸着下巴，思考了兩分鐘，擡手吩咐，“猜頌，你明天就把小姐送去維也納，再盯幾天，看看有沒有人去找她，有情況，馬上聯繫我。”
他對李承印象還不錯，但如果對方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那就不好說了。許家的女兒，已經有人家了，與對方聯姻是既定好的，他不可能允許別人破壞，許家丟不起這個臉。
李承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粘上“偷女賊”的標籤。
和拉夫特見過面，將自己打探來的情況和他聊了聊，又強調要關注聖安東尼奧二手店，有時間去見見赫斯特先生，多和他聊聊，興許能挖出供貨渠道什麼的，還有斯托克那，也可以去坐坐，怎麼說也有一份大交易的交情在那，不用白不用。
“看看這個。”等李承說完，拉夫特笑眯眯拿出一張表格，遞給李承。
掃一眼後，李承眼眉抖了抖。
拉夫特還有這一手
這是一份二手精品店市場評估表，分別從城市歷史、人口基數、人均收入、二手市場分佈、二手店領頭羊、直接競爭對手、集貨渠道評估、對北羨品牌反響諸如此類的十三個單項進行逐一評估，每項評估都有分值，總分值最高的，毫無疑問會是三人組二手店拓展首選目標。
慚愧，人家這表格才叫專業合着，和他一比，自己所謂的市場走訪，還真特喵的業餘自己還真比不上他們這些專職管理人員
李承“惱羞成怒”，將這張表格抖得嘩嘩響，“你有這玩意，怎麼不給我一份”
“別急啊這是我去里斯本之後，纔有的想法，這不一來就給你看了麼”拉夫特哈哈大笑，手指朝李承點點。
“咦，你確定這表格沒問題”李承瞅了眼，豁然發現，拉夫特這一週走訪的里斯本、馬德里、馬賽及黎州四座城市中，里斯本竟然積分第一。
這一結果，讓李承很驚訝，記憶中，葡萄牙最近幾年經濟很不景氣啊旋即問道，“我記得里斯本的人均收入，在夕羨各國排不上號吧”
“這是我正準備和你說的事。”拉夫特盤腿坐在沙發上，身子整個壓在扶手上，向李承這邊側傾，“走了幾座城市，我感覺很多事情與我們之前預料的，有很大差別。”
“先說黎州，在沒來之前，我一直認爲黎州是非常理想的首選之地，可是走一圈之後，我發現，黎州二手市場太強悍，競爭對手太多，和我們三人組同等規模的就有五家之多，其中有兩家根本撼不動，譬如德魯奧，不到黎州不知道德魯奧的強勢。”
“喔噢，有進步”在來之前，李承憑直覺就認爲黎州不是首選。
“同理，馬德里的二手市場同樣很成熟，行業老大也很強勢，想要站住腳付出的代價不小。”
“最大的收穫在里斯本。”
“這座城市二百八十萬人口，但城區面積很小，二手貨消費基本集中在兩三個市場，易於控制。其次，貧富兩極分化嚴重，有買的有賣的，出貨和集貨都不困難。市場上有競爭對手，但都不是那種非常強勢的，而且，這個國家的民衆，對北羨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和崇拜。”
“還有”他嘚啵嘚啵說了一通。
看來，這一趟出門，他的感受蠻深刻的，遠不是在北羨時的自以爲是。
這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李承與吳偉坐上前往德倫特省首府阿森市的火車，兩個半小時，抵達阿森。
下火車後，李承有點暈
火車站好小，一眼望到頭不說，出站臺就在火車月臺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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