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記得很清楚，當初墮落從龍宮裏面得到那釘頭七箭書的時候，這本書還僅僅只是一張皺巴巴的殘頁，所以後來墮落就一直把這張殘頁放在體內溫養，企圖利用自己巫族血脈來修復這件頂級巫器。
只是後來隨着黃裳和墮落實力變得越來越強，他們有需要動用這釘頭七箭書的機會也是越來越少，誰知道如今他將釘頭七箭書從墮落體內取出，卻見這原本只有一張殘頁的釘頭七箭書竟已經恢復成了一本完整的書冊，這書冊恍若某種生物皮膚所著稱的猩紅封面之上，用更加深沉的血色寫了幾個凌厲而古怪，充滿了殺伐和暴虐之氣的文字。
這正是上古巫族的巫文，翻譯過來就是此寶的名字——釘頭七箭書！
“這本書竟然已經恢復完全了？”
看着這已經恢復完全的釘頭七箭書，黃裳的眼中露出一絲驚喜之色。
他萬萬沒有想到墮落竟然已經將這釘頭七箭書修復完全了，有了這完整的釘頭七箭書相助，他對付阿努比斯，奪取亡靈聖經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不過他心中也有些奇怪，畢竟按照他的預料這釘頭七箭書的恢復速度絕對不會有現在這麼快。
想到這裏，黃裳轉過頭朝着零望去。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零在其中幫了忙。
只是當他轉過頭，看到零的那一刻，他卻徹底愣住了。
只見此刻的零竟是被一根根黑髮懸掛四肢和身軀，就像是木偶戲裏面的木偶一樣，被髮姬吊着站了起來，同時還在原地不斷的轉圈，一會兒跳着芭蕾舞，一會兒又跪在地上磕頭，過一會兒又滿地打滾……
更重要的是，這傢伙的身軀雖然被髮姬控制，但神智卻似乎非常清醒，雙目怒睜，在憤怒至極的同時又有一種濃濃的委屈，彷彿要哭了一樣。
顯然，之前這傢伙的所作所爲已經激怒了發姬，所以趁着黃裳跟墮落“敘舊”的時候，發姬也以自己的方式狠狠地捉弄了一下他。
“對不起，公子……”
看到黃裳將目光掃過來，看到零被自己當木偶一樣擺弄的畫面，發姬立刻縮了縮脖子，說道：“他太討厭了，所以我想幫公子你出出氣。”
“幹得不錯，下次再接再厲。”
黃裳怎麼可能因爲零生髮姬的氣，更何況發姬還是爲了幫他出氣，所以他笑了笑，揉了揉發姬的腦袋，隨後看了一眼蔓延都是憋屈和憤怒的零，淡淡的說道：“空有盤古之軀的部分體質，卻守着寶山當乞丐，居然把所有精力都用在那十二個廢物肉身之上……你跟你哥相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至少他永遠都會靠自己，而不是藉助外力！”
“這些東西……還給你！”
下一刻，那陰陽大磨光芒一閃，十二道渾身是傷的身影便從中激射而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化爲了十二祖巫肉身的摸樣。
只是跟之前相比，此刻這十二祖巫不僅遍體鱗傷，而且一個個都像是吸乾了元氣一樣，原本身上蓬勃的氣血之力和勃勃生機已經至少消散了大半，顯得極爲虛弱。
沒錯，這都是黃裳乾的！
這十二祖巫肉身不僅蘊含着極爲純粹和強大的生命力，而且這些傢伙還先天擁有強大的法則本源之力，就像火神祝融，他的火系法則甚至比絕大多數的朱雀還要純粹。
既然如此黃裳怎麼可能會錯過這次薅羊毛的機會！
說實話，若不是在他的計劃中這十二具祖巫肉身還有大用，特別是能夠幫墮落療傷的話，只怕他這次會直接把這十二祖巫的肉身給徹底煉了，爲他的陰陽大磨和三千法則力量增磚加瓦。
“好好守住你哥，如果他有什麼事……那你也別活了！”
把十二祖巫肉身放出來，黃裳也順勢收回了陰陽大磨，然後對着零冷冷的說道：“還有，如果你想報復我，隨時歡迎……”
“但我不是你哥，不會像他那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你，下次再敢在我面前齜牙……就做好死的準備吧！”
說完，黃裳便轉過身，直接走出了洞窟，而發姬也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零，隨後轉過頭，刺入零體內的那些長髮從尾部斷裂，徹底沒入到了零的身體之中。
既然公子都誇獎了她，說了再接再厲，那她也沒打算將這點頭髮收回來，就讓它們留在這個傢伙的體內給它點苦頭喫吧。
“呼，呼，呼……”
直到黃裳和發姬走後許久，零才從那種僵硬的狀態中擺脫出來，重重的跪倒在地，大量汗珠從額頭滲出，並且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發姬留在他體內的那些黑髮給他造成了極大的痛苦，甚至還如同一根根活着的鋼針一樣在他體內不斷的穿刺，雖不致命，但卻極爲難受。
想到這裏，零緩緩擡起頭，咬牙切齒的看着洞口的方向，並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怒吼出聲：“黃裳！”
然而他也僅僅是怒吼而已，想到黃裳剛剛那鬼神一般的手段，再看着自己身邊疲軟不堪的十二祖巫肉身，他心中除了憤怒和憋屈之外，還有一絲根植於他靈魂中的恐懼！
這種恐懼讓他就算明知道黃裳已經走了，也不敢輕易詛咒或者叫囂要報仇。
就像在哈利波特的世界裏面，人們明明知道伏地魔已經失敗甚至極有可能死去，卻依舊將那個名字視爲禁忌，不敢言說一樣。
…………
“發姬，你好像很開心？”
離開崑崙山地窟後許久，黃裳忽然對着身後爲他撐傘的發姬問道。
他很少看到發姬像現在這樣開心，甚至嘴角還帶着一絲難以掩蓋的笑意，所以有些疑惑：“你就這麼討厭那傢伙？捉弄一下就讓你高興這麼久？”
“那樣的傢伙是死是活什麼的都跟我沒關係，我又怎麼可能因爲他而開心呢？”
然而聽到黃裳的話，發姬卻是連連搖頭，笑道：“我是爲公子開心，因爲我覺得公子現在越來越殺伐果斷了，很多時候不再像以前那樣心慈和猶豫，這樣更好……如果換做以前的話，你或許不會這麼懲戒他。”
說到這，發姬又連忙解釋道：“當然，我不是不喜歡公子以前的樣子，我只是覺得現在這樣公子可以過的更開心放肆一些……”
“是啊，這種感覺的確不錯……”
聽到發姬的話，黃裳也是深有所感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因爲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還是因爲兩次融合第二人格，從而受到了第二人格的一定影響，總而言之黃裳感覺自己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正如發姬所說的那樣，換作以前，他或許會懲戒零，但卻絕對不會這麼過分。
不過這樣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至少如果是以以前的那些手段，只怕不僅嚇不到零，反而還會讓這傢伙懷恨在心，甚至搞出不少的事情。
但現在，從零最後那憤怒卻又難掩恐懼的眼神來看，短時間內應該不用怕那傢伙做出什麼蠢事了。
或許，心狠和心都狠一點，會讓自己在末世中活的更輕鬆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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