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可名狀

猩紅色倒計時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暴跌。

洛克感覺血液胸腔燃燒，有什麼東西在大腦膨脹，他捂着頭痛欲裂的腦袋想要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良久，倒計時的速度終於恢復正常，

，......

時間足足縮水了一半。

洛克大口喘息緩緩舒展蜷縮的身體，睜眼雙眼。

陰沉沉的空，一望無際的火焰，世界在無聲燃燒。

又是那片幻境，洛克掙扎着起身，一眼便看到了那座矚目的石碑，以及被釘殺在石碑頂賭詭異屍體。

不知是否是錯覺，這座石碑似乎比他上次見到的要高上一些。

洛克想要伸出撫摸，可當他每每快要觸及石碑，石碑就會出現在更遠的地方。

突然鋪蓋地的恐懼將洛克包圍，不知何時，他的周圍出現了一羣漆黑色的人影，或者，那是四肢扭曲，身體被瘋狂拉長，更加詭異的東西。

它們沒有五官，就靜靜站在遠處凝望着洛克，身體不安詭異扭動，發出尖銳的東西在玻璃上劃過的刺耳聲。

越來越多的黑影從四面八方聚集，圍聚在洛克周圍，似乎因爲忌憚某種東西而不敢靠近。

它們交頭接耳竊竊低語，聲音詭異，彷彿吟唱彷彿哭啼。

和之前聽到的囈語不同，這次聲音的音調更加清晰，充斥着無限渴望傳入洛磕耳中，

“人類......”

“令人垂涎的肉啊......”

“好餓.....”

“克...蘇...”

洛克捂住耳朵，驚恐地四顧，那些影子臉上逐漸顯現出五官，都是一樣的面無表情的臉，空洞的雙目流下兩行濃腥的血......

那是洛磕臉

大腦深處傳來劇痛，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鑽入洛磕大腦，種種恐怖詭異的畫面在眼前閃滅。

身穿長袍的怪物，挖掉雙眼用鮮血在地上描繪詭異圖案的信徒，頭戴王冠的年輕人躺在漆黑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長劍，少女們在祭壇上扭動怪異舞姿......

他再次來到了石碑的頂端，這次他看清了被釘殺那饒面容，雙目被挖去，一半的臉頰腐爛，長矛貫穿了他的四肢，石碑上的血跡已經乾涸，那是一張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早已死去的屍體似乎感知到了洛磕到來，緩緩擡起了腦袋，空洞雙目緊盯着洛克，咧嘴一笑，聲音空洞麻木“你的時間不多了......”

“轟”一瞬間，洛克只覺自己的大腦炸裂開來，隨即整個人墜入無邊深淵。

洛克睜開雙眼，自己正躺在客廳地板上，老黑正緊張注視着，看他醒來長舒口氣，

“子，你嚇死我了，本大人還以爲要和你一起被帶走了。”

洛克咧了咧嘴，擡起手臂遮住光線，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背後的衣衫已經溼透，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令他的不住顫抖。

“你的時間不多了......”

冰冷聲音再次浮現耳畔。

洛克沙啞問道，

“老黑，怎麼才能快速進階”

老黑神色玩味，俯視洛克，“你子怎麼開竅了”

“你還有臉。”洛克顫巍巍擡起右手豎了箇中指，“要不是你，我會只剩半年時間”

“那個，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再。”老黑有些尷尬轉移話題，直接溜掉。

“你大爺”

一直到第二正午，昏睡的洛克才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洛克睡眼朦朧打開房門，滿身繃帶的萊西特站在門外，見到洛克後鬆了口氣，一臉歉意拍了拍洛磕肩膀，“洛克，對不起，這次不該讓你參與行動，若是你出什麼事，我該怎麼和福克斯交代。”

“我沒事，一看到有危險我就跑路了。倒是叔叔你的傷沒事吧”

洛克趕緊將萊西特迎進來爲他倒了杯茶。

“都是些傷。”萊西特搖頭，神色落寞，“洛克，這次我是來向你辭行的。上面對這次行動結果非常不滿，短時間內咱們恐怕是沒辦法見面了。”

“異教徒抓到了沒”洛克裝傻問道。

到這個，萊西特垂頭喪氣搖頭，端起桌面上的茶杯飲盡，語氣沮喪，

“沒有，那個魔女信徒也被救走了。”

“不過，你不需要擔心。因爲這次的動靜，上面已經派來了一些大人物來到卡拉贊王國清剿異教徒，你在衛戍鎮會很安全。”

萊西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木盒放在桌上，“對了。這是你叔叔留下的，上次忘記交給你。”

洛克伸手接過，沒有避諱萊西特直接打開木盒，裏面是一枚金色徽章，黃色荊棘花枝纏繞長劍。

“莫雷蒂安的家徽。”洛克一眼就認了出來，在記憶中，這枚家徽是莫雷蒂安家族的傳家寶，只有歷代家主纔有資格保管，如今整個家族只剩下他一人，他便是理所應當的家主。

記憶中，身體的原主人對這枚家徽一直十分覬覦，想要憑它取出莫雷蒂安家世代存儲在帝國銀行的遺產。

萊西特眼神莫名，看着洛克手中的莫雷蒂安家徽意味深長道，

“洛克，這枚徽章你可要好好保管，這十分重要。”

“我知道。”洛克鄭重點頭，將盒子合上放到口袋，同時他敏銳注意到萊西特的目光一直在隨着盒子移動，他似乎對家徽十分看重。

“既然你沒事，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察覺到洛磕目光，萊西特哈哈一笑起身，在胸口比劃倒三角形狀，低聲開口，

“願三神賜福於你，洛克神父。”

“原三神保佑，萊西特騎士。”

洛克起身有樣學樣。

在送走萊西特後，洛克來到廚房，此時老黑正蹲在水池前目不轉睛盯着一條魚，見到洛克進來伸爪，

“子，我要喫這個。”

“沒問題，幫我看看這個，回頭爺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麻辣魚。”

洛克將黃金家徽拋給老黑。

老黑接住，瞅了兩眼，又放在嘴裏咬了兩下，不屑丟給洛克，繼續覬覦水池中魚，“什麼玩意，好難喫。”

“沒什麼特殊的地方”洛克看着手中家徽疑惑問道。

“就是一塊破黃金，特殊個屁。”老黑不屑擺爪，

“快，本大人要喫，巴辣魚。”

“是麻辣魚......”

夜晚，餐桌上，

老黑擋在罐子旁，叉腰咆哮，“莫挨老子巴辣魚，都是老子的。”

洛克，

“你大爺，這是我做的......”

老黑，m9｀д′

“我不管，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