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夜 夜行者學校

2145年8月16日，星期一，pm7時57分，白虎軒，永夜府，夜行者學校。一扇任意門突兀地出現在空地之上，長方形的門把手向一側轉動着，徐天諾領着翟炎一同踏上這片土地。和煦的輕風拂過臉頰，碧綠的青草在眼際內搖曳着身姿，恍如在迎接許久不見的老友。三座直衝雲霄的山巒自遠方溢入視界，綠色的植被覆蓋着山體，像極了三株巨型的迎客松。徐天諾往前走了幾步，並按下了地上的某個開關。石壁打開一個缺口，一個掃描儀似的機械探頭伸了出來，並對着兩人釋放着矩形的紅外線。身份確認完畢，已識別身份徐天諾、翟炎，暗門開啓中機械齒輪運作的聲音過後，一架僅能容納兩人的電梯從地底升了上來，並且自動敞開了它的大門。歡迎你們的到來，這裏是夜行者學校。電梯緩緩地沉入地底，電子屏幕上顯示着電梯距離地面的直線距離，透過玻璃可以窺見這座繁華的地下都市。整座都市呈現着矩形的格局，都市的邊緣處聳立着數十個根黑柱，漆黑的穹頂閃爍着點點星光。星光之下是連綿的居民樓，樓宇的各戶人家燃着燈火，如同一條蜿蜒的綵帶，裝飾着這個沒有白天的都市。兩棟二十餘米高的尖塔大廈坐落在都市正中心，大廈通體裝飾着啞光黑色的玻璃，猶如兩座雄偉的豐碑。它們便是夜行者學校的教學樓徐天諾和翟炎來到尖塔大廈下方，他指着左手邊的那棟大廈：“這邊是起源樓，主要教授夜行者和折翼者的歷史與紛爭，職能是幫助學員儘快開啓鬼血瞳，並培養能夠克服副作用的精神力。右邊的是躍進樓，主要探究鬼血瞳能力的極限，目前你不用去管它。”兩人進入了起源樓，乘上電梯前往八樓的教室，與大樓裏的老師會面。兩人很快便來到了集訓室，近百平米的房間僅僅只有一個人的身影，那是一個擁有紅色鬼血瞳的壯年男人。男人叫做侯川宗，有着一米八三的身高，長有一副平凡的臉龐，矮鼻子、小眼睛、厚嘴脣都是隨處可見五官，組合出一張好似在哪裏見過的大衆臉。他穿着印花的襯衫和沙灘褲，腳上穿着棕色運動鞋，優雅地在訓練室踱步，神態中透露着爲人師表的責任感。侯川宗手裏拿着厚實的書本，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給身前的空氣授課，時不時還做聆聽狀地點點頭。莫不是在這棟教室遇見他，估計會以爲他的腦袋出了什麼毛病。徐天諾揮手向侯川宗問好，侯川宗說了聲稍等片刻，便來到了徐天諾面前。“諾哥，別來無恙呀，今天颳得是什麼風啊，怎麼把您這尊大佛吹過來了。”“侯主任說笑了，您平時公務繁忙我也不好意思來打攪，”他指了指身邊的翟炎，“還不是這小子的事情，勞您多多費心了。”侯川宗上下打量着翟炎，想起了族羣裏最近的流言，一時間恍然大悟：“難道說這個小夥子就是翟炎，那位肉體型夜行者。”“沒錯，你眼前的就是翟炎，我希望您能給他開個小竈，教會他如何熟練地使用鬼血瞳。”“這事的確挺麻煩的，既然是諾哥的囑託，我全力以赴便是。”“謝了，話說我旁聽應該沒有什麼影響吧”“呵，旁聽當然可以，不過不可以干擾我的教學哦。”“沒問題。”侯川宗簡單交代了一些瑣事，便帶着兩人從訓練室離開，一路乘坐電梯登上來了大廈的頂樓。大廈的頂樓是一間玻璃房，佔地面積足有三百多平方米，與整棟大廈的外骨骼牢牢地吸附在一起。他詢問了一下翟炎鬼血瞳的使用情況，調整了一會房間的設置，便正式開始授課。侯川宗擺好了戰鬥的姿勢，伸出單掌做了個勾手的動作，示意翟炎可以開始了。翟炎踟躕了片刻，攥緊了拳頭，向着侯川宗襲來。他還不能自由地使用鬼血瞳，遂只能用普通人的身體素質，進行着實力懸殊的較量。一陣剛烈的拳風擊向侯川宗的面門，那對紅眼掃視着拳頭的軌跡，瞬息間看透了攻擊的路數，便用雙指點在翟炎的拳頭上，發動了自己的能力“水先生”。逆水翟炎的拳頭扯着身體，飛速遠離侯川宗身邊，朝着後方的玻璃牆面撞了過去。值得慶幸的是，侯川宗早就將玻璃牆面調整到500柔軟的狀態，玻璃牆面的主體猶如口香糖一般拉長，將翟炎受到的傷害減至最低，直至拉着他癱倒在地面上。“他是怎麼讓我的身體飛出去的，這也太蹊蹺了吧”侯川宗站在原地，對着一頭霧水的翟炎講解道：“我的能力是操控水源，可以決定水的流向與速度，也可以控制水燃至沸點，亦或者降至冰點。成年人體內水分的含量約佔人總體重的65，這65的水分已經足夠我做很多的事情了。”侯川宗用殷紅的眸子盯着翟炎，釋放出冰冷的殺意，“翟炎，我已經把自己的能力告訴你了，趕緊拿出你的真本事吧，否則我絲毫不介意在這裏取了你的性命。”徐天諾雙手插進口袋，靜靜地待在玻璃房外圍，看着侯川宗單方面的虐菜，在心裏思忖着。“雖說侯川宗的做法簡單粗暴，但或許是一個適合翟炎的好辦法，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鬼血瞳的開啓完全是一門玄學。”有人在喝水嗆到喉管的時候，有人在深夜熟睡的時候，還有人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開啓。摒棄這些極個別的特例，以及不同能力開啓的特殊條件，約60左右的鬼血瞳經由兩種方式開啓。一、在被逼入絕境，生命受到威脅時倏然開啓。二、心底最深切的願望變成現實，經由受到的精神衝擊開啓。顯然，翟炎第一次開啓鬼血瞳的方式屬於前者，侯川宗選擇逼迫翟炎的方式，也就有跡可尋了。逆水，極冰符侯川宗在掌中凝結出五枚冰刃，向着翟炎的位置擲了出去。也許世界就是如此，充滿美好的事物的同時，也有一些不好的東西。即便如此，這個世界依然讓我如此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