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六夜 查無此人

1期臨牀試驗期間的小插曲，在辰紫凝的幫助下悄然平息，當她離開病房並解除“造物主”之後，原本被控制的人員也都恢復了正常。1期臨牀試驗自然是暫時停止了，實驗樣本的身體受到了不同程度傷害，已經無法保證實驗結果的真實性。兩人安排好重新選拔人員的相關事宜之後，便一同前往賈所長的辦公室。他們想要獲得調取視頻監控的權限，以便找到究竟是何人以何種方式，將裝有臬的藥劑狸貓換太子的。兩人仍然保持着一米左右的間距，相繼跨過六扇巨大的門扉，來到了賈所長的辦公室。賈所長依舊是那副不修邊幅，面黃肌瘦的模樣，只是辦公室裏各種說不上用途的儀器，其數量已經到了車載斗量的程度。賈所長呆在這儀器圍成的小山坡之內，頭頂着一個護目鏡，手裏拿着電烙鐵，似乎在修理着什麼東西。他停下手邊的活，有些詫異地望着兩人：“誒你們倆怎麼來了，現在的時間應該還在進行1期臨牀試驗吧，你倆大忙人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哦”江雨夢向前邁出一步：“所長，1期臨牀試驗出了點意外，臬的藥劑被人掉包了，我們想要調取實驗室裏的監控錄像，查明事情的緣由，不然沒法安心進行下一步的工作。”賈所長將護目鏡戴上，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事你們直接去辦就行了，權限我一會下發到江醫生的電子終端裏，沒什麼事就先出去吧，我還得再忙活一陣。”兩人領會了賈所長的意思，識趣地離開了辦公室，隨後推開隔壁資料室的大門，看一看能否從視頻中尋道些許蛛絲馬跡。江雨夢和翟炎走遠之後，賈所長亦停下手中的電工活，打開了隨身的電子終端，快速閱覽着1期臨牀試驗期間所發生的事情。“看起來，有老鼠混進我的實驗室了，貓要在什麼時候放出去，才能將老鼠們一網打盡呢”黑暗中，一把鋼刀突兀地挾持住賈所長的頸部，一個聲音冷笑着，釋出令人不寒而慄的話語。“呵，老鼠把貓殺死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嘛”“你到底是誰噗”賈所長的脖子被割斷了，傷口卻在霎時間自行癒合，就連他的眼神也變得空洞且毫無神色。pm8時38分，深海二號醫學實驗室，資料室內。江雨夢和翟炎在資料室喫完晚飯，疲憊地癱倒在座椅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兩人已經在實景vr裝置裏泡了六個多小時了，幾乎將13號到16號所有的影像資料全部都過了一遍，別說是發現了敵人的身影了，愣是連一根頭髮絲的線索也尋不到分毫。彷彿那些被調包的藥劑，有組織、有紀律性、有分工合作的那些針對江雨夢的行動，全都是無中生有，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似的。這種情況自然是說不通的，雖說目前是查無此人的狀態，但是臨牀試驗依然要進行下去。2145年9月17日，星期五，am9點15分，澳亞府，銅寧市，深海二號醫學實驗室，23號綜合病房。1期臨牀試驗再次開始，病房裏裏外外被塞得鼓鼓囊囊。除開實驗體和醫務工作者之外，近乎被身披黑甲，荷槍實彈的警衛隊佔滿。他們是這個海底實驗室最強的戰力，用以這種臨牀實驗本是大材小用，只是在與時間賽跑的這個節骨眼上，也就不是那麼讓人在意的事情了。實驗樣本依然湊足了三十個，警衛隊每兩人守着一個實驗樣本，剩餘的成員將病房的出入口封死，並且時刻保持着高度警戒的狀態。經過了上次的事情，翟炎也沒有再次參加實驗的心思，寸步不離的守在江雨夢身邊。哦，不對，是和她保持一米左右的安全距離。1期臨牀試驗井然有序地進行着，時間如同在高壓鍋內悶熟的米飯，亦如冬夜裏蓋在身上厚重的棉被，壓的衆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大家皆在這高強度的壓力之下勞動着，以行星齒輪自轉似的節奏，推進着實驗的整體近度。2145年9月24日，星期五，pm5點32分，深海二號醫學實驗室，23號綜合病房。漫長的七天終於結束了，1期臨牀試驗的最後一次取樣已經告竭，江雨夢將所有的數據匯到終端之內，進行着最後的甄別。虛擬屏幕上變換着晦澀難懂的統計圖樣，23號病房的人們均鴉雀無聲，氣氛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一般。所有統計圖樣在虛擬屏幕的左半邊上彙總，綠色的二進制代碼在另一半屏幕上躍動，最終彈出了一個虛擬文檔。臬的藥理劑量、不良反應、半衰期以及對肝腎功能的影響等等信息，清晰地顯示在那份文檔之內。爲了防止實驗信息泄露，關鍵性的數據以星號鍵代替，部分條目亦進行了刪減。23號病房的普羅大衆及警衛隊員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他們只需要知道的1期臨牀試驗已經完成便足夠了。“坐牢的日子結束咯”“終於可以回去上班了，我都七天沒洗澡了”“我要趕緊回宿舍，去抱抱我家閨女。”醫務工作者們發出了終於結束的心聲，紛紛踏步離開了23號實驗室，警衛隊員也在護送完他們之後解散，僅留下翟炎和江雨夢獨處。翟炎看着江雨夢忙碌的樣子，像是覺察到了什麼：“江醫生，實驗都完成了，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呢”江雨夢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長舒了一口氣：“呼一期實驗算是圓滿完成了，二期實驗就有些難辦了。”翟炎拋給江雨夢一塊毛巾，不解地詢問道：“此話怎講呢”江雨夢放下手頭上的活，領着翟炎回到了自己的閨房，說出了對自己二期臨牀實驗的擔憂。他們如往常一般坐在沙發的兩頭，視線交匯在一處，由翟炎聆聽着江雨夢的闡述。“一期實驗的目的是探究藥物對正常人的影響，而二期實驗就得考慮藥物在患者身上的藥理作用。”“嗯臬是萬能解毒劑，也就是需要中毒的病人作爲樣本咯”“這也正是問題所在，這海底實驗室哪來這麼多樣本提供啊”翟炎會心一笑，一副氣定神閒的神貌：“呵沒事，有問題找組織，哈哥肯定會有辦法的。”我從不懼怕死亡，我怕得是在有限的生命裏，未曾如炙熱的太陽般燃燒過；沒有爲我愛的人們開拓出更寬廣的道路，渾渾噩噩一事無成的了此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