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集訓

2145年10月11日，pm4點15分，應龍軒，白脊府，波克寧訓練基地。波克寧訓練基地同夜行者學校一樣，也是一個處於地下的星夜都市，自然也支持學員們在任何時間使用鬼血瞳。波克寧作爲常用的幾個訓練基地之一，承擔着爲夜行者一族培育人才的重擔。它也是極少數配備了探知精神體夜行者的高端感知系統，亦能通過在整個訓練基地投放實時影像和同位音頻，藉此讓未能長時間使用鬼血瞳的學員能夠獲得變相的實體化。由於裝備了能讓學員“實體化”的影音同步系統，由於需要顧及其精密性、維護成本及可靠性，故而對基礎設施沒有做過多的要求。相比於夜行者學校華麗淡雅的建築風格，波克寧訓練基地的基礎建設顯得特別單調，就如同山溝溝裏的某片荒郊野嶺一般。柏油鋪就的橢圓形操場在眼際內散開，其內部是玲琅滿目的運動器械，每一件都反射出鋥亮的光芒。操場外圍是稀疏的羊腸小道，小道內滿是綠油油的青草，如絲線般與後部的學員宿舍連在一起。衆人在經歷了簡單的休整過後，便在操場的正中央集合，開始了爲期兩週的訓練生活。嚴秋邁着大姐頭似得步伐走到隊伍的正前方，拿出了筆記本翻到做好標記的某一頁，快速地掃過了上面的內容。“喲吼吼，歡迎各位學員前來參加此次集訓，我是你們的導師嚴秋。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我是夸克級的夜行者之一，也是玄武軒轄區的負責人，還是個稀有的白色鬼血瞳持有者哦。”嚴秋的話語突然間就停了下來，一臉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百餘人，“阿勒，我是誰，我在哪，我在這裏做什麼”“我靠，這導師是不是有病啊，居然講了兩句話就失憶了，這也太扯了吧”“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請收看年度大戲我們的導師爲何如此健忘。”“原來她就是嚴秋啊，整個夜行者族羣記性最差的女人，這種低級別的集訓任務照理來應該說也輪不到她帶隊，難道其中隱藏着某個天大的祕密”操場內的百餘位學員近乎都是單手扶額，唉聲嘆氣地碎碎念着，似乎是對眼前的這種情況頗感無奈。翟炎苦笑了幾聲，凝望着嚴秋，似乎明白了始祖臨行前所交代的幫襯，其內裏究竟有着怎樣的含義。翟炎從第四排走到嚴秋身邊，輕描淡寫地說道：“秋姐，別發呆了，快點去看筆記本哦，內容都寫在上面了。”嚴秋經過翟炎提點，憨憨地翻開身旁的筆記本，並迅速通讀上面的所有內容。緊接着，喲吼吼和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的話語連連冒出，之後便讓所有人開始了訓練。吉瓦古哈早在出發前便將訓練時的各種事宜寫在筆記本上，嚴秋這個重度健忘症患者將其反覆通讀了幾遍，便開始依葫蘆畫瓢地指揮起衆人來。集訓的項目主要分成兩部分，旨在提高學員們的綜合素質，訓練的重心則落在延長使用時間和合理應用能力這兩點之上。時間訓練：這項日程相對簡單一些，主要通過不斷保持鬼血瞳的開啓，在一次次使用中逐漸克服副作用，以此來達到提升鬼血瞳使用時間的目的。合理使用能力：這項日程相對會複雜一些，主要通過單人對決、雙人對決、團體對決來進行。即在不斷地戰鬥之中提升熟練度，以小隊的形式來培養各個能力間的契合關係，以利於在執行任務中將自身的優勢最大化。大家在操場上盡數排開，一一開啓鬼血瞳，五彩斑斕的能力溢滿視界，鬼血瞳的持久力訓練也宣告開始。江雨夢作爲新晉的肉體型夜行者，還沒有使用鬼血瞳的能力，故而一直待在嚴秋身邊，觀摩着眼前百餘號人訓練的過程。紅色和藍色的波瀾在操場內蔓延開來，衆人周身綻放出豔麗的華彩，唯有神情看起來並不輕鬆。隨着時間逐漸流逝，凝重的神色逐漸溢滿衆人的眼眸，一襲襲冷汗爬上了他們的額頭。江雨夢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使用鬼血瞳，看着衆人在那痛苦的輪迴中掙扎着，她的雙手也緊緊地抓起裙襬。“這就是鬼血瞳的副作用嘛，記憶中最爲痛苦的片段在腦海中無限輪迴，那無限瀕臨崩潰邊緣的體驗，我真得能夠撐過去的嗎”江雨夢在看到新晉學員們猙獰的表情是，在自己的心中迴盪起這個疑問。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分鐘，持續時間弱一些的學員已然關閉了鬼血瞳，站在原地紛紛擺出orz的姿勢。更多的學員則到達了臨界點，瞳孔在異色間跳躍着，卻還咬緊牙關堅持着，並不打算就這樣被副作用打敗。翟炎也是那些學員中的一位，七離劍如飛梭般遊離在自身的軌道之外，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瞳孔一直在紅黑之間切換着，卻還在苦苦支撐。父母逝去的痛苦在襲上翟炎心頭，眉宇間透露出堅毅的神色，視線則凝望着遠方的江雨夢，似乎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我，太弱了，她已經那麼悲慘的死過一次了，絕不能讓同樣的悲劇再次上演。我，必須變得更強纔行，強大到超過處刑人五馬，纔有可能爲侯老師報仇。”江雨夢察覺到了翟炎的視線，舉起攥起拳頭的右手，用炙熱的視線迴應着他，似乎在爲翟炎加油打氣。翟炎也是會意地點點頭，長舒了一口氣，繼續在那瀕臨崩潰的邊緣苦苦支撐。腦海中的畫面又來到了父親行將就木的時刻，而他在彌留之際高舉單臂留下的那句呼喊，亦在不知不覺間闖入了翟炎的心扉。“正義，必勝”時間正好走過了三分鐘，六合刀不知從何地竄了出來，晶瑩剔透的刀身釋放出翠綠色的華彩。“你好，六合，好久不見了。”我總是一個人，一個人歡笑，一個人痛哭，一個人無奈，一個人堅強，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給我依靠，我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