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六夜 顧堯VS五馬（四）

七離與六合揭起稠密的熱浪，整個異空間內的溫度頹然上升，已經不能用炎熱這種低階的詞彙來形容了，更像是直接在正午的太陽底下接受全身的炙烤。熱浪在五馬的體內流竄着，一股股煙氣從他的周身驟然迸發，紅色的長線即刻遍佈五馬全身。他自口鼻中吐出氤氳的蒸汽，全身的組織器官沁出磅礴的熱量，須臾之間化作猩紅色的殘渣，雜亂無章地撒在地上，宛若在鍋爐裏翻滾盪漾的紅色鐵水。猩紅色的殘渣在地面處冷卻下來，它們又一次相互凝結聚攏，組合出五馬的軀體。五馬這一次竟沒能把攻擊完全化解，全身彌留着血一般的長線，似乎是受到了一些的傷害。然而，這也只是片刻的事情，那些個血線被五馬變成骨制壁虎排出體外，儘管那些骨制壁虎片刻間便熔成了殘渣，但是五馬自身仍舊毫髮無損。翟炎知道無法簡單地憑藉六合打贏五馬，他使用這些招數的本質意義在於消耗五馬的體能，打心底裏也沒指望過能殺死他。翟炎見五馬毫髮無傷地回覆原貌，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爲五馬就是擁有着這種實力的男人，亦是翟炎迄今爲止所遇到的最強之敵。五馬又一次恢復了狀態，用他那褐色的眸子瞅着翟炎，喃喃地說道：“看來，這段時間你進步了不少嘛，已經夠的上美味佳餚的水準了。”“過獎了，”翟炎有條不紊地吐露着話語，“即使是我目前的這般能力，恐怕還不能夠讓你使出全力吧”“所以”五馬釋出期待的眼神，“你肯定還有什麼隱藏的技能吧，趕緊使出來吧”“我本來就是這樣想的，接下來，我將使用我最強的能力了，你準備好了嗎”“呵，我一直都是最好的狀態，隨時隨地恭候你殺過來。”“好，那我就來了”“請開始你的表演”翟炎鬆開雙手，六合和七離即刻化作了灰煙，只見他身體一沉，殷紅的眸子綻出光華。紅色的激光在半空中游走着，隨即描繪出一柄劍斧的模樣，劍斧漸漸地現出刃口，它的周身閃爍着耀眼金光，五殤也在此刻踏入了戰場。“哦”五馬眯起眼睛，將視線集中在五殤之上，似乎從五殤的模樣中讀取到了什麼：“有趣，這件武器竟然會讓我感覺到危險的氣息。”翟炎用雙手握住五殤，紅色的眸子綻出光華，金色的能量在斧刃與劍脊處聚集，儼然釋出一道乖戾的射線。一殤，斷舍還陽乖戾的射線瞬息間傾巢而出，離開劍脊之時變成了百餘道略細一些的射線，即刻形成了難以逃脫的包圍網。咻金色射線憤然間向着五馬的身體切削，五馬亦如之前一般如法炮製，以骨制壁虎在身體各處開洞，順然間將所有的射線避了過去。然而，五殤的能力並沒有那麼簡單，那些個射線竟自顧自地偏轉着角度，倏然間加快了行進的速率，經過毫無規律的翻轉和反折之後，盡數刺入五馬的身體之內。五馬瞥了眼襲來的射線，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可是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是繼續在身體上開出小洞，試圖完全將射線避過。同樣的招數對於五馬無效，對於翟炎也定然不會一直保持着有效的狀態，並且這種骨質壁虎的能力也肯定有着自己的極限。金色射線折返的速率越來愉快，五馬的骨質壁虎已然趕不上射線的速度，逼迫着五馬放棄了躲避的想法。五馬明白再逃避下去，只能是陷入被動的境地，遂已然停止骨制壁虎的運動，開始了他的反擊。厚重的空氣組成一道氣牆，它們圍繞在五馬身邊，儼然成了堅實的防禦屏障。所有的射線均被隔絕在氣牆之外，不是被空氣彈包夾溟滅，就是被空氣牆耗盡了鋒芒。五馬又一次鑄就巨量的空氣，無數個空氣彈丸瞬息間向着翟炎奔去，已然形成了一面填滿整個異度空間的巨幅氣牆。二殤，八面玲瓏八面黑鏡現身，出現在翟炎的八個方位，東面的鏡子泛着漣漪似得波紋，頃刻間將翟炎的身體包裹起來，而後迎面對上那些密集的空氣彈。翟炎恍若變成了透明人，所有的空氣彈盡數從他的軀體穿過，驟然間在末端的黑牆上爆炸。轟隆橘色的火光充斥在異度空間之內，灼熱的氣浪翻滾出無垠之火，籠罩在整個異度空間之內。翟炎藉助五殤的能力躲過了所有的攻勢，視線緊盯着眼前的五馬，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三殤，魅影殘相八面鏡子一齊出現在五馬身邊，五馬注視着翟炎的變化，只見一陣白光閃過，五馬的眸子不知爲何便沒了生氣。而北面的黑鏡頃刻間飛到五馬的胸口，鏡子邊緣伸出很多的鉤爪，與五馬的身體結合在一起，鏡面在碎裂的同時鑽入了五馬的軀體，儼然形成了一種牢不可破的束縛。五馬對這一切渾然不覺，直到翟炎那些準備工作全部完成之後，方纔恢復知覺，可惜卻已經太遲了。五馬的手腳不斷地震顫着，全身一陣酥麻，儼然是被固定死了。“你”五馬怒視着翟炎，“究竟對我做了什麼”“沒什麼，只是你的死期到了”四殤，無垠袤廣翟炎將五殤擲入黑鏡之中，五殤頃刻間變成了一管金色的液體，液體緩緩注入五馬的體內，而他的神情亦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好、惡、喜、怒、哀、樂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五馬的臉頰上浮現，就如同是那汪洋大海中的一艘扁舟，在海洋中不斷地漂盪着，經歷着世事的輪迴，卻始終無法離開彼岸。殷紅的眸子凝望着五馬，將他那副恍沒有靈魂的軀殼映入眼中。“你就在那個廣闊的異空間漂流着吧，永遠迷失着，無法找到前進的方向。”翟炎喃喃地說着，忽而單手輔助額頭，並轉身對向顧堯，“哥，你過來呀，快給五馬最後一擊，我的鬼血瞳馬上就要到極限了。”“哈”雖說顧堯一臉懵逼，但是他還是飛了過來，他目視着五馬那張沒有靈魂的面容，擡起了右手的機槍，“永別了，祝你在地獄過得愉快”噠噠噠噠噠以前總覺得，只要能待在同一座城市裏，定然還會有極度渺茫的機會。後來才明白，哪怕是待在同一個城市裏，只要生活的圈子沒有交集，那咫尺天涯的距離反而更讓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