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圩夜 辰紫凝VS斧鉞（四）

辰紫凝的身上漫是血污，穿着也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方纔那個穿着鎧甲的“辰紫凝”充其量也只能算血肉之壁製造的分身罷了。她手中的那柄銀色彎刀，無疑是六翼天使的武器，而那把刀刃鋒利程度自不必多說。然而，令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刀刃還未見血，便已經沒了鋒芒。震盪的波紋將刀刃和刀柄一併撕碎，斧鉞則用能力震開辰紫凝，向着後方逃了出去。“嘿”辰紫凝甩了甩酸脹的手腕，用調侃似得語氣說道，“還不錯嘛，這種逆境也能讓你突破。”“切，你纔是噁心呢，老奸巨猾的臭女人。”“呵，那咱們繼續”辰紫凝平舉單掌，再次將斧鉞納入視線，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許多，“已經很少有人能在物競天擇裏撐這麼久了，你就心存感激的接下它吧，這是我從未使用過得絕招”物競天擇冥府之路辰紫凝再次將雙手合十，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在整個異空間之內瀰漫開來，那是一種近似於瓶中紛灑的香水，又好似是林間花卉般的味道。很快，前調那般清新的香味稍縱即逝，中調雖說算不上有多刺鼻，可也不見得多好聞。那是一種接近於寺廟裏焚香的氣味，也有些許偏向長滿青苔的木頭所傳出的腐味。尾調則將這種相佐的氣味再次昇華，將它們箇中的特點糅合，使之成爲持久且讓人沉溺其中的迷離香氣。辰紫凝沐浴在這詭異的香氣之中，微闔上雙眸露出愜意地微笑，似乎很享受對她來說這近似迷迭香一般的味道。斧鉞趕緊用雙手遮住口鼻，屏住呼吸的同時即刻遠離辰紫凝，眨眼間便已到達了異空間的盡頭。辰紫凝並沒有睜開眼睛，反而是大口地吸入那些迷離的香氣，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她優雅地平舉雙臂，雙腳節律地踏着步子，恍如在跳着百老匯精心編排的歌舞劇。辰紫凝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頃刻間換上了一套紫色的連衣裙，隨着裙襬更加歡快地舞動身軀。典雅、恬靜、靚麗、傾國傾城、美若天仙任憑形容美的詞彙再怎麼繁多，都無法形容出此刻辰紫凝的柔美。那宛如天使降世一般的絕美容顏，再加上那般深邃的眼眸，美得讓人根本挪不開視線。然而，斧鉞無心欣賞那份美貌，因爲那份迷迭香似得味道，對於她來說卻是最爲致命的蠱毒。斧鉞在牆角豎起防禦屏障，巨幅的震動波將香氣隔絕，斧鉞已是面若死灰的狀態。“這是什麼毒氣，僅僅是吸入了一點，就彷彿是墜入深淵一般，似乎是全身的細胞都被抽乾了活力，宛如劇烈運動之後席捲全身的疲勞感。”那些香氣在空氣中漂盪之時，竟組成了辰紫凝的臉頰，而遠處的辰紫凝依舊在舞動着步伐，一切似乎毫無改變。“冥府之路是一種會使人老化的香氣，你已經吸入少許了吧，那麼你就無法逃脫它的效果了。你今年多大了，冥府之路每一分鐘就會讓你老一歲，直至你老到擡不動一根手指爲止。”“什麼”兩人談話的期間，斧鉞的臉上已然長出了幾絲皺紋，顯然冥府之路已經開始發揮作用，如若她不能在老死之前解決掉辰紫凝，定然會以悲慘的結局離世。辰紫凝依舊以那副柔美的姿態跳着舞步，香氣的味道也越發濃重起來。斧鉞的身體已經老了好幾歲，在踟躕了一會之後，便攥起拳頭衝向了辰紫凝。斧鉞化作一道震盪的流光，眨眼間便逼入了辰紫凝的位置，只見她攥起右拳蓄積起震盪波，朝着辰紫凝的頭部擊了下去。嘭震盪波擊穿了辰紫凝的身體，她的血肉化作地板上的污穢之物，全然已經沒了蹤影。斧鉞卻緊蹙起眉頭，似乎她衰老的情況並沒有減輕，反倒由於這般劇烈的運動，吸入了很多的香氣，臉龐上出現雀斑，丟失了膠原蛋白，霎時間老了二十多歲。“這是什麼情況，我到底怎麼了”正當斧鉞詫異的時候，白瓷地磚上又出現了數個辰紫凝，她仍舊穿着紫色連衣裙，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可對於斧鉞來說卻只有深入骨髓的絕望感。辰紫凝邁着典雅高貴的舞步，露出愜意欣快的笑容，在這個偌大的白瓷地磚上踱步，一如既往是那副華美高貴的模樣。辰紫凝越發歡快地跳着舞步，而迷離的香氣亦在整個異度空間盛放，已然是任何能力都無法處理的狀態。斧鉞的狀態就不是那麼樂觀了，她的臉龐瞬息間像是老了四十多歲一般，全身的皮膚都是褶皺和龜裂，衰落的身體甚至已經無法支撐其使用任何能力。她癱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那雙皮包骨頭般瘦弱的手掌，苟延殘喘地呼吸着，已然是鐘鳴漏盡的狀態。噠噠噠輕盈的腳步聲貫入耳畔，異度空間的某個角落迸發出一陣藍色的電弧，真正的辰紫凝現出身形，自那個空虛的地方走了出來。那些虛幻的辰紫凝保持翩翩起舞的狀態，迷迭的香氣仍然在異空間之內瀰漫，只是這般光景已恍如隔世。辰紫凝虛握起拳頭，走到老態龍鍾的斧鉞面前，喃喃地說道：“吸了這麼久的冥府之路，感覺怎麼樣了”“呃呀滋”斧鉞想張開嘴巴說話，已然是喪失了發聲的功能，只剩下咿咿呀呀的囈語，和不知所謂的迷音。“呵冥府之路的效果也是太忒厲害了一點，這小姑娘不但衰老了好幾十歲，就連語言功能也喪失了嘛”辰紫凝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走到斧鉞跟前，並起了右手的五指。龐然的能量在其掌中聚集，振動的風暴如同鋸齒般在手掌處蔓延，這種震動的力量似乎與斧鉞的能力如出一轍。“雖然花了些時間，但是你的能力我已經解析完畢了，我曾經同無數的折翼者戰鬥過，在不斷分析和計算中揣摩出你們的能力，並且會用你們那引以爲傲的能力結果了你們的性命。是不是覺得很諷刺啊，沒關係，你馬上就要去見他們了，待我替他們問一聲好，而後祝他們萬劫不復。”斧鉞乾癟的頭顱與身體已然分離，而辰紫凝甩掉了右臂的血污，向着異度空間的出口邁出步伐。我相信定然會有那一刻，風雨褪去衣裳，陽光普照大地，你與我莞爾一笑，攜手共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