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七夜 吉瓦古哈VS尼采（二）

藍色光芒頃刻間變爲藍黑條紋，那些條紋盡數附着在吉瓦古哈身上，很快就將他的身體完全覆蓋。藍黑條紋交替閃爍着，就像是led屏幕上兩種顏色的詞條，滾動着循環播放一般。這些藍黑條紋的性質，與吉瓦古哈平時使用的黑圓弧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換言之，吉瓦古哈通過自己的能力，把自身變成了無數個任意門的集合，成爲了一個與異空間接軌的中轉站。吉瓦古哈把黑框眼鏡塞入身體的某道藍色條紋之中，那張骨子裏刻着書香門第基因的臉龐，頓時間被一股磅礴之氣包繞。湛藍的眼眸滿溢着流光，整個人微微向前挪動了半步，已然沒有了蹤影。磅尼采只覺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左臉便結結實實地捱上了一記重拳，藍黑條紋在拳風中交替撕扯尼采的臉頰，驟然間在其臉龐上留下血淋淋的傷口。尼采喫痛着揮出右臂，直擊吉瓦古哈的面門，拳頭自然沒有對吉瓦古哈造成了什麼傷害，儼然是穿過了他的身體，被藍黑條紋吞了進去。吉瓦古哈順勢用藍白條紋將尼采的右臂卡住，緊接着揮出右拳擊向尼采的下頜，滾燙的岩漿從藍黑條紋內溢出，即刻鋪滿了尼采的身體。“啊”巨大的疼痛感遍佈尼采周身，岩漿那焦灼的熱量近乎讓他全身都燃燒了起來，他緊咬着牙關壯士斷腕，趕緊脫離吉瓦古哈的身邊，向着海平面抱頭鼠竄。吉瓦古哈既然卯足了全力，便不可能讓尼采輕易脫逃，他再次利用能力瞬移至尼采的位置，七百多米高的巍峨山巒從藍白條紋中傳送過來，近乎填滿了整個密閉空間。嘭山巒秉持着自身的重量極速下墜，它完全透過了吉瓦古哈的身體，在沙灘上砸出駭人的巨坑。沙礫在巨力中躍至半空，形成了金黃色的沙塵暴，近乎侵佔了一大半海洋的面積，完全改變了這個空間內的地貌特徵。漫天的風沙毫無阻礙地穿過吉瓦古哈的身體，他仰望着那座被他傳送過來的巍峨巨山，視線集中在山巒的底層，目睹着岩層下方所發生的變化。咔啦隨着被山巒揚起的風沙逐漸褪去，山巒底層的灰色岩石出現了大面積的龜裂，恍若是被什麼利器切割，傳遞出無比刺耳的聲響。“呵有點意思，要是真死得這麼快，那就無趣了”轟隆尼采從岩層中撕開一個裂口，扇動着翅膀來到了吉瓦古哈面前，他哪裏還有一點人類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副巨龍的姿態。它有着奪魂攝魄般的綠色眸子，碩大的嘴裏鑲滿了磨尖的利齒，全身披着如同黑武士一般的黑色毛皮，這些毛皮鱗次櫛比地排列着，就像是閱兵儀式裏的方陣那般整齊。它有着近十米的身長，與翼龍相似巨大的肉翅，還有一根長滿倒刺的尾巴，儼然像是一位兇殘暴虐的連環殺手。常人若僅僅只是看上它一眼，篤定是趕緊避開視線，蜷縮在一旁，免不了一陣毛孔聳立、魂不附體的狀態。嗷黑龍擡起頭，仰天長嘯了一聲，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那吼聲很快波及了整個異空間，如同是在宣告着這裏的主導權一般。呼黑龍煽動鼻翼噴薄出火焰，高達c的熱浪透過吉瓦古哈的身體，朝着後方的海面拂袖而去。海洋的水位下降了好一大截，隨之而來的是氤氳霧氣紛紛騰空而起，在這個偌大的異空間瀰漫開來。黑龍昂起頭顱，奮力地煽動翅膀，在這巨大的風壓中躍至高空，綠色的獸眸來回掃視着，似乎是在尋找吉瓦古哈的身影。“嘿怪物，我在這裏，你過來呀”吉瓦古哈瞬移至黑龍額頭處，待黑龍轉過視線望向他之時，吉瓦古哈儼然是祭出了絕招。只見他爆喝一聲，周身的那些藍白條紋瘋一般地暴走起來，各種匪夷所思的物品，也被吉瓦古哈召喚到這個異空間之內。那是無數根粗如樹樁的鋼釘、那是未經打磨的粗糲石料、那是數不清數量的金色彈頭，也是玲琅滿目的各式利刃，亦是由鋼筋、混凝土、水泥等等物品組成的偌大幕布。吉瓦古哈並起劍指，將所有召喚而來的物質迅速摻雜糅合，最終向着黑龍的方位引流過去。不同的物質混雜成一幅獵奇的景象，各種現實世界能夠見到的平常之物，像是大染缸般攪和在一起，似漁網一般把黑龍完全包圍。吉瓦古哈在操控召喚物的同時，竟站在了黑龍那高傲的頭顱之上，十分鄙夷地望着他的眼睛。嗷黑龍發出一陣痛苦的悲鳴，卻無法挪動身軀，如同是雕塑一般杵在原地。“誑言屋是能夠讀取別人內心的地方，是萬事屋的分支能力之一，亦是最強的控場能力。你知道自己爲什麼無法自由地活動嗎，爲什麼會所有的行動都被我封住嗎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在這個世界擁有絕對的權利，沒有人可以忤逆我的意圖，而我可以操縱這裏的所有事物，包括你這個折翼者。”混沌的巨大漁網恍若進入無人之境，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黑龍吞沒，像極了海平面上暴漲的浪潮。子彈穿透黏膜的聲音響徹耳畔，響起亂人心神的嘈雜聲線；熔岩漫過毛皮的滋滋聲如同是收訊不良的電臺，發出低啞的嘶鳴；鋼釘刺入皮肉發出無法言說的迴響，飆濺的血漿似涓涓細流，無力地撒在地上；混凝土與身體融合成爲了無法掙脫的枷鎖，成爲了規格考究的古種標本。所有的物品都物盡其用，如同大雜燴一般的攻勢集中在黑龍身上，使得此時的它如同是被包在餃子裏的肉餡，滑稽可笑而又獵奇無比。吉瓦古哈沒有多做耽擱，揚起右手射出數十個藍色圓弧，它們將黑龍等分爲五十份，而後各自開始吞噬其身體，直至黑龍完全從視界內消失，失去了所有的生命體徵。吉瓦古哈從空中落在地上，身上的藍黑條紋逐一褪去，直至還原出了他原本書卷氣質的樣貌。他喘了幾口粗氣，憑空拿出黑框眼鏡給自己戴上，不知爲何搖起頭來。“嘖嘖，始祖這個混蛋，居然又用夜了，回去一定的好好教訓他一頓。”對堅持最大的鼓勵並不是“你可以的”，而是在物是人非之後的那一句“還好你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