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禮尚往來

顧堯露出賤兮兮的笑容，將金屬球貼在胸口，褐色的防護層佈滿全身，竟然形成了一件褐色的防護服，看樣子應該是高科技的產物，或者說是以藍塵的能力爲藍本的複製品。翟炎這邊所有的七離和六合都化作廁紙，驟然間形成了漫天的紙花，飄飄蕩蕩地掉落下來。“這是你的新裝備嗎”“是啊”顧堯輕快地回答道，興致勃勃地朝翟炎解釋起來，“看看這做工、材質、能力，只能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藝術品的瑰寶，你覺得呢”“這玩意真沒啥用處”翟炎話音剛落，心中默唸了一句全力以赴，隨後依次在身邊召喚出七離、六合以及五殤。翟炎長呼了一口氣，集中起所有的精力，將三把幻劍盡最大的能力複製，用以抵擋辰紫凝消去能力的力量。下一秒，百餘把幻劍將翟炎周遭的位置全部填滿，形成了無比密集的劍陣。翟炎那對殷紅的眸子微微顫動着，額頭處滲出細碎的汗珠，這種狀態下的消耗尤爲巨大。“不行啊，才三把劍而已，這種消耗就喫不消可不行，接下去還得釋放能力呢”翟炎心裏想着這些事情，隨即咬緊牙關，並開始了下一步動作。所有的幻劍微微顫動着，在劍招的作用下盡數擊出。部分七離和六合虯結成無形的劍風，也有些組合出奔襲的飛刃，少部分釋出熱忱的火球，紛紛使出了屬於它們的招牌技能。五殤則構成黑鏡、光柱以及空氣刃，與六合及七離的攻勢糅合在一起，將劍招的威力發揮至極限。八荒六合，七離星斷六合千刃，百廢待興一殤，斷舍還陽二殤，八面玲瓏五殤，止戰之潮百餘把幻劍傾巢而出，雖然一直不斷有幻劍變爲廁紙的碎片，但是由於總量太過龐大，辰紫凝的能力也只能消除少部分能力，大部分能力形成了令人咋舌的攻勢，殺向顧堯。顧堯毫不慌張，只見他將後腿撤出半步，向着那駭人的攻勢迎面奔去，臉頰上沒有任何恐懼，反而呈現出亢奮的神色。顧堯很快就步入了劍招之中，光柱轟掉了他的胳膊，劍風斬斷了他的脖頸，均在他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刀傷。顧堯的身體處在復原與受傷的臨界狀態之中，褐色的血液自傷口中揮灑而出，紛紛澆灌在那些武器之上，噼裏啪啦的聲響此起彼伏。戰況陷入膠着之中，看不清顧堯的狀態，也不知幻劍損失的情況，只能看到血液飛濺而出的駭然場景，聽到斬擊和吞噬發出的異響。這樣的情況只是持續了十幾秒，在如蚊蟲飛舞般的嗡響中，所有的幻劍均抵擋不住褐色血液的侵襲，眨眼間化作一團團灰煙。翟炎也在這時失去了戰意，他的眼瞼顫動了幾下，體力不支倒了下去，被一張白色軟牀接住了。辰紫凝斜了顧堯一眼，他全身一個抖索，躍出了五六米遠，似是忌憚着辰紫凝對他發動能力。辰紫凝白了他一眼，將江雨夢和翟炎的牀鋪併到一起，變成了一張溫馨的大牀，隨後將二人送回房間，留下好好休息四個字，提起顧堯的衣領揚長而去。江雨夢的意識之內，她和白髮老者圍坐在神殿的座位之上，似乎在探討着什麼，雙方都在各抒己見，頗有些學術談論會的氛圍。江雨夢盯着白髮老者那慈祥的臉龐，露出充盈求知慾的眼神：“你是說我能夠使用時空干涉類的技能，就像是嚴秋的時間回溯那種嗎”白髮老者捋了捋鬍鬚，乾笑了幾聲：“你的理解有些片面了，你的能力並不是那種單純的時間回溯，就像是從四維空間俯瞰三維空間的一切事物，到達某種通透的境界。”江雨夢抓耳撓腮，根本不理解白髮老者話中的含義，不明就裏地詢問起來：“您能說的淺顯一點嘛，我讀書少，您就別讓我坐航天飛機了吧”江雨夢與老者尷尬地對視了快一分鐘，江雨夢眼睛都沒眨幾下，而老者則一邊捋着鬍鬚，一邊咯咯咯的笑着，場面一度陷入沉默的境地。半晌，白髮老者停下了捋鬍子的動作，思維像是經過2g線路傳輸似得，最終從那般冗長的線路中到達了終點，形成了白髮老者的簡明扼要的話語。“這個簡單，你等等，我給你舉個例子。”“誒好的。”白髮老者領着江雨夢來到神殿邊沿，用單指撩開雲霧，指了指下方漂浮着的，那些支離破碎的建築羣，讓江雨夢仔細端詳了好一陣。江雨夢見到那些建築碎片先是瞳孔一縮，旋即視線朝着神殿周遭掃了過去，最後指了指神殿下方的建築羣，對老者說道：“這個下面的東西，就是我這前待得地方嗎”白髮老者點點頭，用手指着下方不斷變換的板塊：“沒錯，你看，從我們這個高度俯瞰下方，能夠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也就是從高處窺探低處。這就像是我剛纔所說的，從四維的高度能夠看清三維世界的一切，所有三維世界的信息都會進入你的腦海中。這些信息繪製成一幅交織着過去和未來的藍圖，會隨着你的行動而做出相應調整和改變，而你自己將完全超脫出這個維度的束縛，可以無視一切的物理法則，在這個維度爲所欲爲。”江雨夢認真地聽着，時不時地望着下方那個熟悉的建築羣，她看到了下方自己曾經待過的地方，也看到了那些碎片運動的軌跡。江雨夢思考了好一會，方纔開口詢問道：“你的意思，源代碼這種能力，可以從上帝視角來觀察事物，並且能夠洞悉這個世界所有的真理。”白髮老者又捋起鬍鬚，露出欣慰的神情：“孺子可教也，意思差不多你都領會到了，但是有一個關鍵問題，你沒有理解透徹。”“哦”江雨夢應了一聲，即刻詢問道，“是什麼關鍵點呢”老者笑道：“很簡單，你處理信息的能力有限，無法在獲取這個世界所有真理的情況下行動，倘若要活用這個能力，就得先學會篩選信息。”“篩選”“沒錯，選擇性的讀取真理，利用真理中的某一部分，將成爲掌握這個能力的關鍵。”生命很殘酷，用悲傷讓你瞭解什麼叫幸福，用噪音教會你如何欣賞寂靜，用彎路提醒你前方還有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