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有必要嗎？”

喬納特把揹包放在腳下，點頭道：“很有必要，我需要知還將與什麼人合作，因爲對手很危險。”

男子沒多想便道：“情報局的。”

喬納特追問運：“那個情報局？M國還是F國？”

男子皺眉道：“你不相信我？”

喬納特反的道：“你值得信任嗎？”

男子清楚喬納特是個老手，繼續打啞迷毫無意義，遂從夾克內兜裏取出證件，揚手丟給喬納特，撇撇嘴道：“仔細看清楚，希望你認識。”

喬納特接過證件，掃一眼正面的盾牌短劍徵章，心裏便猜出個大概，遂打開證件查看。證件的內容爲F國語，他當然看不懂，但既然已有判斷，無需再看，很快將證件丟還給對方，開口道：“FDA沒錯吧？我雖然不認識F國文字，但徽章很眼熟，受KGB的影響很深，缺乏特色。”

男子對喬納特猜出證件所屬的部門並不意外，FDA近些年沒少和M國情報局合作，共同對E國進行滲透和偵察，而喬納特所在公司則與M國情報局關係極爲密切，知道FDA很正常，無需喫驚。他之所以表現強勢，是因爲接下來雙方要合作追蹤36號囚犯，FDA當然爲主導，希望對方能明白。他不想和喬納特鬥嘴，很快說道：“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必多廢話，時間不等人。我叫西蒙，是這次行的負責人，一切都要聽我的命令，明白嗎？”

喬納特微笑點頭道：“當然明白，只要命令正確，我一定服從。另外問一句，是不是有36號囚犯的線索了？”

西蒙很不喜歡喬納特的回答，看似明白，卻預設立場，實則毫無誠意，相當狡猾。他沒時間跟對方廢話，總局的應急小隊神祕墜機，無人生還，調查小組已經趕住現場查看，目前還沒有任何結果。但當地警方卻在通緝一名疑似36囚犯的男子，曾在小鎮火車站出現過，現在下落不明，正在全力追查中。他的任務是儘快找到36號囚犯，但M國情報局執意要求喬納特等人蔘加，總局也不便拒絕，只好來機場接人。

他不想浪費時間，隨口說道：“線索還不確定，需要進一步覈實。叫上你的同伴，馬上出發，已經晚了！”

喬納特確定了西蒙的身份，疑慮和戒心有所減弱，遂通知漢森現身，很快進入商務車內。西蒙看了看漢森，並未打招呼，直接示意司機開車，駛離停車場。商務車繞過機場航站樓，不久駛入一條偏僻的小路，前行五六分鐘，停止機場西側的圍牆外，一道電動鐵門出現在眼前。司機減速慢行，商務車稍後停在電動鐵門前，等待片刻，鐵門無聲打開，車輛駛入。

電動鐵門後爲機場跑道的盡頭，左邊幾百米有消防站，右邊則是一排機庫，鏟雪車正在跑道上清理積雪，暫時沒有客機起降。商務車沿着機場通道行駛，直奔機右邊的機庫開去，車輪碾壓積雪，發現清晰聲響。機庫附近看不見有人，四周十分安靜，只能聽見鏟雪車轟鳴聲，但距離較遠，並不刺耳。

商務車很快開至機庫附近，沒有停車，繞行至機庫後方，一架“海豚”直升機停在空地上，螺旋槳正在緩緩轉動。該直升機是法國生產的，雖不是軍隊制式裝備，但體型中等，機動能力很強，在警用和民用領域十分暢銷，FDA擁有也不奇怪。眼前這架海豚直升機雖然是普通藍白相間的塗裝，但卻安裝了短小的武器掛架，攜帶兩個火箭發射巢，沒有導彈和機槍。

商務車停穩後，西蒙打開側門而下，快步朝海豚直升機走去，司機則留在車內未動。喬納特和漢森也隨後下車，拎着揹包跟上西蒙，不久進入海豚直升機的機艙年內。該直升機的乘員艙可以容納七八名全服武裝的戰鬥人員，此刻已有三名男子坐在乘員艙內，顯然是西蒙的手下。

三名男子同樣是便裝，但身穿戰術防彈背心，配備G36C突擊步槍，帶着黑色面罩，只露雙眼，不言不動，彪悍之氣外露。西蒙沒有介紹手下的意思，擡手示意喬納特和漢森坐在機艙右側，自己則坐在旁邊，帶好耳麥，通知飛行員可以起飛了。乘員艙內只有三個耳麥，全被西蒙和手下佔用，喬納特和漢森無法通話，根本不清楚直升機要飛往那裏。

海豚直升機五分鐘後起飛，方向西北，從洛瓦涅米市外圍飛掠而過，很快消失在陰沉的天色中。西蒙一直在和飛行員交談，使用F國語，加上直升機的轟鳴聲，懂F語的漢森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喬納特當然想盡快弄清楚當前的情況，但也知道西蒙不會輕易透露什麼的，接應他和漢森上飛機是迫於M國情報局壓力，並非真心合作。

他仔細觀察過西蒙和手下的裝束，跟先前擊落的那架直升機的武裝人員差不多，可以斷定都是FDA的人。那些人基本都是死於己方之手，屍體和直升機雖都經過了焚燒，可畢竟時間倉促，不可能消除所有的痕跡，早晚會懷疑到自己和漢森頭上，需要格外小心。他當時並不知道對方是FDA的人，還以爲是機動警察，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手軟的，公司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幹掉36號囚犯。

他也不願意和西蒙等人合作，可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36號囚犯去向不明，只能依靠FDA力量方能找到。他繼續保持沉默，透過機艙的窗戶觀察下方情況，眼見之處全是白色積雪，一直朝前方眼神，似乎沒有盡頭。直升機全速飛行，不斷掠過下方的公路和村鎮，逐漸進入茂密的森林地帶，人跡罕至。

郄龍躲在湖邊的密林內，謹慎觀察在冰封湖面上盤旋飛行的直升機，暫時停止行進，防止被發現。他一路冒雪而行，留下足跡均被大雪掩蓋，而且有意避開空曠地帶，直升機在空中也很難發現，不知爲何會突然出現在前路上。他無法確定直升機是否發現了自己的蹤跡，但其始終在冰封的湖面上盤旋搜索，可能性較大，必須高度警惕。

沒過多久，直升機停止飛行搜索，懸停在冰封的湖面之上，然後武裝人員開始索降，麻利降落佈滿積雪的湖面之上。雪已經變小了，湖面開闊無礙，可以清晰看到武裝人員身穿黑色作戰服，應該是機動警察或特警，大約有五六人。郄龍對此並不擔心，湖邊的森林極爲廣袤，對方人數又太少，很難進行封鎖，關鍵是直升機在空中支援很令人頭疼。

他很快停止觀察，避開直升機和對面人員搜過的方向，深入森林內，準備繞過冰封的湖面，繼續朝北逃亡。他現在必須更加小心地行進了，儘量利用樹木掩護，避免留下明顯的足跡，直升機在空中會看得很清楚。他先遠離湖岸上千米，確定暫時安全後，這纔開始向北行進，希望儘快遠離直升機的搜索範圍。

警用直升機以冰封湖泊爲中心，不斷進行環形搜索，尋找一切可疑的跡象，重點還是封鎖。他們並不知道郄龍已經逃至這裏，但卻有當地人曾在森林內發現了清晰的足印，結合警方發佈的通緝令，判斷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遂打電話報警。發現足印的地點距離湖泊五公里左右，地形開闊，便於直升機起降，因此纔會飛臨搜尋封鎖。

可惜他們人數太少，難以對湖泊四周的森林進行全面搜索，直升機雖不斷盤旋環繞，可實際意義並不大，主要其威懾作用，爲援兵到來爭取時間。FDA已經和洛瓦涅米警察局進行了聯繫，通報36號囚犯的情況，當然是有限度的，也沒有提M國情報局。36號囚犯被描述爲潛入F國的危險分子，意圖進行襲擊，隨身攜帶有武器和爆炸物，極度危險。

該嫌疑人曾在潛入夜行列車，試圖進行襲擊，但被FDA及時阻止，逃脫後去向不明。這些情報都是FDA提供的，行家仔細分析便知破綻很多，但警方對此卻深信不疑，所有警力都被調動起來，重點區域加強巡邏，全力搜捕嫌疑人。對方曾在火車站留下影像，儘管沒看清相貌，但FDA提供了照片，目前已經傳輸道每一名警察的手機上，只要對方出現，肯定會被發現，除非他逃入原始森林中。

警方增援力量正在沿着森林中公路趕來，不過沒有公路靠近湖泊，需要在最近小鎮上換乘雪地摩托，最快也要四十分鐘趕到，現在只能依靠直升機和少量機動警察進行封鎖，難度很大。直升機油箱內油料還剩一半，無法繼續擴大搜索範圍，距離郄龍所在區域還有一段距離，未能發現。

郄龍等待直升機飛遠，離開藏身大樹，繼續踏雪而行，方向不變。他看出直升機以無力擴大搜索範圍了，估計是油料不足，眼下只是進行威懾而已，給援兵爭取時間。他隨即大膽加速前行，必須在警方援兵趕到前遠離湖泊區域，拖到天黑就較爲安全了。目前還不到中午，距離天黑尚早，危險重重，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