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什麼？我知道了什麼？”我皺眉問道。
“你看到福祿壽三位上神……都……說了什麼？”母親吞吞吐吐的問道。
“上神們說，我該喊他們爺爺的，說是今日再行解決此事。”我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於母親。
見母親聽了我的話後，立刻鬆了一口氣。
我感到更加的奇怪了？這是怎麼了？母親三日前在電話裏面就很反常，這回了家怎麼更加異常了呢？
“母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啊？”
“等下再說吧，我先給你剝個橘子吧。”說完，母親有些手忙腳亂的去找自己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那箱砂糖橘。
我見狀，急忙阻止她的動作道：“先不急，母親，還是先進屋暖和暖和吧。”
母親聽到我說的話後，又頓了一下，沒有轉身，就那樣背衝着我的方向，極其輕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很小聲的應了一聲：“好。”
我看着她這明顯不對的情緒，卻也問不出什麼話來，只是將通往房間的路讓了開來。
看着母親好像有些失神的向着房間走去，我猶豫了一瞬，便疾步跟了上去。
“母親，知道你們今日要回來，祖父一大早便替你們將爐子生的十分旺盛，這火炕也是熱熱乎乎的，你趕快上去暖和暖和吧。”見她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有些關心的道。
“好……落凡，你……也上來坐坐吧。”我見她點頭便要轉身回屋，不料我剛轉身，就聽到母親在背後再次開口喚住了我，我愣了一瞬，點了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向着炕邊的方向走去。
試探着用手摸了摸熱炕的溫度，發現炕頭的位置有些燙人，我便選擇坐在了火炕的另一頭，離母親的位置相對來說較遠一些。
我剛剛坐下，母親又再次對我開口道：“坐近一些吧，離我近一些，母親想離你近一些。”
皺眉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拿着身邊的小墊子，慢慢的挪到了母親的身邊，將小墊子放在了身下，以防被熱炕燙到自己的屁股。
母親見我在她的身旁坐好後，便一直用那種自己從未見過的目光注視着我：“怎麼了？我的臉上不乾淨嗎？”我奇怪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母親搖了搖頭，一邊擡手摸上了我的側臉，一邊有些感慨的說道：“我的落凡長大了，真好。”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感慨，我百思不得其解：“母親，我不是好好的嗎？您怎麼突然對我說這樣的話啊？”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好快。”母親將手放下後，便低下了頭，將自己眼中的情緒隱藏了起來。
“當初，生下你的時候，你比一般的孩子還要折騰，是天天的不讓母親省心，從剛懷上你一直到生下你一直在受罪，什麼東西也喫不上幾口。”母親開始回憶起從前的那些事情，見她的狀態不大對，我也不好打斷，只好靜靜的坐在她的身旁聆聽。
“那天，是己卯年臘月十四，下着大雪，小大夫來到家裏，爲我打了催產針，用剪刀將下陰旁剪開，縫了好多針，將你催生了出來。你生下來就與別的孩子不同，身上好像剛從白麪堆兒裏抱出來的似的，可白了，那臉色卻像是被憋青了似的，一聲兒也沒有哭。”
“這可嚇壞了我們，後來還是你四奶奶懂得一些這方面的事情，把你翻過來，在後背上拍了好幾下，最後纔將你喉嚨裏的那口黑痰給拍出來，撿回了一條命啊。”
“這些年，從你斷了奶，便將你送到了爺爺奶奶的屋裏生活，對你也有很多虧欠的地方，母親想要彌補，母親也知道很多時候，對你不夠關心，不夠細心，如果你願意給母親一個機會，母親也願意改。”聽着聽着，便感覺到母親的聲音裏好似夾帶着些許哽咽？我急忙看向她的臉，見母親竟然哭了，我除了滿腦子的霧水，也有着對她話語間的動容。
我擡起袖子，替母親將眼淚擦乾，我有些手足無措的道：“母親，你這是做什麼？我是你生的，我知道你這些年有的時候是忽視了我，可是我也想明白了，我不怪你。”
母親聽到我不怪她，便轉頭看向了我，不解道：“你怎麼會……不怪我呢？”
“我不怪你，這都是我的命啊，如果不是你把我生下來，我也不會遇到那麼愛我的爺爺、奶奶，還有對我那麼好的師父，讓我能體會到那麼多的人間冷暖。”
母親自責的道：“你應該怪我的。”
“我現在過的很好，我很滿足，因爲這一切前提都是因爲你生下了我。”不等母親開口，我接着道：“我不會怪你，這輩子，我是你的孩子，只要你生下了我，我就是欠你的，這份債，是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償還的。”
“是你讓我體會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冷暖，也讓我學會了愛與被愛。所以，相反，我要感謝你，我想謝謝你給了我能夠來到這個世間的權力，給了我這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
母親先是點了點頭，化開了眼裏的憂愁，接着又十分認真的問道：“那，如果有人想帶你走，帶你去過沒有煩惱，沒有離別的生活，你願意嗎？”
看着母親眼裏的緊張，以及母親的不同尋常，我莫名的覺得這件事情與自己這幾天的遭遇有關，與自己見到福祿壽三位星官的事情更是有着莫大的關係！
“說什麼呢？怎麼會有人想帶我走？”我奇怪的說道。
“就是如果，假如，有這樣的人出現，你會願意跟他走嗎？”母親聽到我的回答，立刻又再次十分緊張的問道。
“不會的，不會有人帶走我的，您放心吧。”雖然不怎麼明白母親突如其來的想法，但是還是直接安撫她道。
“落凡，你，你先回答，你到底會不會跟着他們走？”母親好似依舊沒有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他們？他們是誰啊？母親，你今天……好像有些奇怪？”今天這是怎麼了？母親爲什麼都是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呢？還有這個他們，是從哪裏來的？
“這，我就是比如，假設一下，母親就是怕你還是會在心裏責怪母親，所以就是想聽你說，不會離開這個家，纔會比較放心一些。”母親又恢復了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這使我心中的那團疑霧更加的重了。
“嗯，不會，我不會走的，因爲除了你們之外，這裏還有爺爺奶奶，他們是我的命，我不會離開他們，那樣我會活不下去。”
“還有師父，我還要等着師父回來。還有我的仙家們，他們都在這裏，他們還在等着我出堂，替他們揚名立萬，積攢公德，所以我不會離開。”我將自己的牽掛說出來，好讓母親放心。
果然，聽見我說到放不下爺爺奶奶時，母親眼裏的緊張便煙消雲散，放下了提防。
“對啊，你還有愛你的爺爺奶奶，他們是你的命，你也是他們的命，你離不開他們，他們也離不開你啊。”母親好像豁然開朗了，登時便露出了笑容。
我只好隨着她無奈的笑一笑，當做這是她突然的情緒不穩。
“你就在這坐着，母親去爲你取些你喜歡的喫食來，等着，等着。”說完，母親便要轉身離去。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神識突然看到了福祿壽三位星官的出現，我急忙拽住了母親即將要奔向客廳的手臂。
“母親，我看到福祿壽三位上神到了，你先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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