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2章 打破平衡的後果

說來也是奇怪，忘情海深處地下，太陽根本就照不進來，按說忘情海應該是那種伸手不可見五指的黑纔對。

可是，在這片龐大的地下世界中，黑暗只屬於海面上方的世界，越靠近穹頂越黑。

越靠近海面，則越亮。

當然，也不是那種地表上白晝的亮度，只是相對而言的。

人站在海面的位置，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方圓四五丈的範圍。

而在海面上方几百丈，則是永恆的黑。

忘情海的光亮，全部來源於海水下面。

這也是爲什麼千百萬年來，忘情海的水中生物，並沒有全部蛻化眼睛的緣故。

只要有一點光亮，眼睛就有存在的價值與意義。

流雲號開始下潛，幾十號見多識廣的修真者，站在甲板上，好奇的看着透明的保護罩。

流雲號並不是垂直下潛的，它是按照一定的角度向下潛行。

大約只下潛了不到一丈，衆人便看到了水波結界之外有魚兒遊曳。

下潛到兩丈時，水中魚兒明顯開始增加，體型也開始變大。

到五丈時，三四尺長的魚兒成羣結隊出現在流雲號周圍，這些水中魚兒，明顯對陌生的流雲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不知道這是什麼鬼玩意。

當下潛到二十丈時，出現了一大羣發光的魚羣，這羣魚數量龐大，但個體並不大，體型類似於人間常見的刀魚，體長只有半尺多。

到了這個位置，水下世界一片安靜，上面的風浪已經被海水過濾了大半。

再繼續往下，當下潛到五十丈時，則有了聲音。

五十丈到一百丈，生活着忘情海中超過百分之七十的水族魚類。

這個水深空間，也是大型捕獵者的天堂。

一衆人看着結界之外無數種類各異，從未見過的魚羣，都是大開眼界。

偶爾能看到龐大的掠食者在無盡的魚羣中游曳，捕食比它們體型小的水族魚類。

在這裏，衆人在很短暫的時間裏，就看清楚了一套完整的生態鏈。

大魚喫小魚。

小魚喫蝦米。

蝦米喫大魚的屍體。

所以人間纔有一句諺語。

一鯨落，萬物生。

衆人都在默默的注視着忘情海中的海底生態鏈，多數人都被眼前無數種類的水族所形成的生態鏈震驚到了。

在這散發着幽暗光芒的海底世界，竟隱藏着如此美輪美奐的奇妙景色。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進入海底水下世界。

他們喫驚於眼前的景色。

這並不包括葉小川。

葉小川很多年前，就通過分水珠領略過人間北海與冥海的水下世界。

忘情海雖然神祕，雖然水中的水族也很昌盛，但比起人間陸地上的海洋，還是有些欠缺的。

畢竟少了光明雨露，讓忘情海中誕生的水族有一定的侷限性。

葉小川對眼前奇幻的景物沒有什麼感覺，他此刻的內心中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吞噬。

這是天書第七卷獸妖篇的核心內容。

不需要自己花很長的時間去修煉，去參悟，只要吞噬外部的力量，同樣能快速的壯大自己。

這種將別人的力量，轉換爲自己的力量，其原理與普通修真者通過吸收天地靈氣提高自己的力量，本質是一樣的。

不同的，前者是速度要比後者快上無數倍。

舉一個例子來說，普通修真者修煉十年二十年，或許才能達到第六層元神境界。

可是，吞噬者只要給他足夠的能量，可以在兩三年內就能達到這一境界。

吞噬者就像是自然界中的掠食者，是草原上的獅子，是海洋裏的鯊魚，強大，狂暴，且血腥。

紅衣軍團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時間裏便壯大起來，芥子空間裏的時間差是一小部分原因。

主要原因，葉小川融合了天書第七卷獸妖篇，讓紅衣弟子們從小就開始修煉吞噬之法，這纔有了紅衣軍團驚人的發展速度。

以前葉小川主要將心思花在了風系法則與劍道法則上面，對天書第七卷獸妖篇並木過多的鑽研。

此刻，葉小川修爲已經達到長生境界，也窺得了法則的三重門襟，讓葉小川在看到某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能聯想到天道法則。

當絕大多數人都在欣賞海底美景時，葉小川心中卻是在琢磨吞噬之法。

他心中喃喃的道：“吞噬到身體裏的力量，最終的結局又是什麼？”

生態鏈，就是一條鎖鏈。

收尾相連，生生不息。

就像是眼前的海底生態鏈。

蝦米滋養了小魚，小魚滋養了大魚，大魚又滋養了蝦米。

這是一個完整且完美的輪迴。

任何一環都是不可缺失的。

如果失去了蝦米，小魚就失去了食物，它會滅絕。

小魚消失，大魚同樣也就消失了。

可是，他所修煉的天書第七卷獸妖篇，只是着重從外部汲取力量。

比如，獸妖篇中最簡單的吞噬之法，喫。

從食物中獲取能量。

食物在烹煮加工之前，是糧食，糧食需要施肥，普通人吃了食物，拉出了米田共，充當了糧食的肥料。

這也是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

可是獸妖篇中就像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他們喫下去的食物，轉化爲了個人的靈力。

但他們的靈力，對莊家的生長並無關係。

這個完美的循環，便中斷了。

不可永恆反覆。

如果食物都被修真者吞噬爲能量，那這個世界也就隨之毀滅。

葉小川此刻在沉思的是，自己體內的能量是真實存在的，是通過吞噬之法獲取的，可是卻中斷了這個生態鏈。

輪迴是天道，是宇宙的終極奧祕。

葉小川並不相信自己吞噬的能量，會忽然中斷，體內的能量一定會有其他的歸處，然後完美的銜接進入食物所在的這條生態鏈。

這是他忽然萌生出來的想法，可是卻想不出結果。

這讓葉小川的內心中有些苦悶。

小光、小風都在偷偷的閱覽着葉小川的內心想法。

小光開口道：“這就是平衡被打破了。”

葉小川道：“說的具體點。”

小光道：“很簡單，舉個例子來說，遠古時期的修真者，修煉的乃是天地初開時迸發出來的混沌元氣。

混沌元氣是運動的，它從地脈中產生，然後上浮到地表。

如此一來，地表上的混沌元氣，會越來越濃烈。

可是，由於遠古修真者數量太多，且毫無節制的吸收混沌元氣，當上浮出來的混沌元氣的速度，低於被吸收的速度時，地表上的混沌元氣就會慢慢的減少，最後消失。

當混沌元氣消失了，那些強大的遠古神魔也就消失了。

這就是最典型的打破自然平衡的案例。”